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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有太多，被他的记忆不停带至他的眼前，让他再生生亲临一般旁观一遍。</P>
他痛苦却冷漠的将浮现的所有记忆看完。</P>
而答案也很明显了。</P>
无论是在斗魂场里，与她打电话的那个人。</P>
还是商场中，她偶遇的那个人。</P>
以及这两张照片中的人。</P>
都是同一个。</P>
也就是那个。</P>
被她亲昵地称呼为，“小六哥”的人。</P>
所以。</P>
她从前每一次看向自己时所流露的异样情绪。</P>
都只是因为。</P>
她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P>
......</P>
是这样吗？</P>
傅景霆心中发冷。</P>
不。</P>
不会的。</P>
难道她这一月里各种表现也是假的吗？</P>
难道她在自己面前表露的少女心思，也都是假的吗？</P>
不。</P>
他不信。</P>
除非她亲口承认。</P>
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P>
对吗？</P>
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希冀如同火焰死灰复燃，重新为冷却的心脏带回一丝温度。</P>
“找到了吗？”</P>
仿佛一切生机都牵挂在她身上。</P>
心心念念的女孩一走出来，他近乎求救般的目光便在第一时间落到她身上。</P>
徐月手里拿着一张Id卡，迎上客厅中男人那有些奇怪的目光时，微微一愣。</P>
她疑惑地走过去，将手里的Id卡随意放在电脑旁边。</P>
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景霆表情有些不对劲的脸。</P>
然后出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一副样子？”</P>
傅景霆没有出声。</P>
因而，徐月的目光转向电脑的虚拟光屏。</P>
然后看着上面那张勾起她遥远回忆的缩略图，一下子愣住了。</P>
紧接着，一股凉意便攀爬上后背。</P>
“他是谁？”</P>
她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有些沙哑的质问声。</P>
祈求般地。</P>
“徐老师。</P>
“他是谁？”</P>
徐月没有说话。</P>
以往都能光速运转的大脑。</P>
终于是因为这件，最怕让他知道的事情的败露。</P>
而恐慌的停止了一切思考，变得一片空白。</P>
他还是发现了。</P>
可为何。</P>
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P>
果然。</P>
她根本就不配拥有这种喜欢。</P>
之前的一切侥幸和隐生的甜蜜，都是短暂的。</P>
命运依旧会在她最开心、最放松的那一刻。</P>
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P>
自己究竟有多么卑劣。</P>
多么不堪。</P>
徐月。</P>
这就是你不坚定所应得的下场。</P>
你贪图那一点爱恋的报应。</P>
你本来就不应该招惹他的。</P>
你活该。</P>
......</P>
很多时候，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P>
傅景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又是什么时候伸出手，拉着徐月，让她面向自己的。</P>
他已经非常、非常小心的克制自己。</P>
可是用的力气还是好像大了些，让身形比他小上一圈的女孩，脚下一个趔趄。</P>
而他居然他妈的，这个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涌上来的。</P>
还他妈的是心疼！</P>
呵呵......</P>
傅景霆紧紧咬着牙，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暴怒。</P>
那使他额角和颈侧的青筋有些吓人的凸起，浑身肌肉紧绷，连眼睛都有些红了。</P>
他的面孔因为头顶的灯光而打下一片阴影，深邃俊美的五官，在阴影中平添阴鸷与乖戾。</P>
让人心中颤抖。</P>
他抬手，分明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夸张的鼓起。</P>
可他却小心翼翼，温柔至极的捧起身前女孩精致又漂亮的脸。</P>
他让她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脸上。</P>
然后极尽温柔地，轻声说：</P>
“看着我，徐老师。</P>
“这张脸，和他的像么？”</P>
居高临下，他能清楚地捕捉到女孩表情中任意一个小动作。</P>
所以，在他那句话出口之后。</P>
她下意识偏向他脸侧的目光，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视线。</P>
而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P>
......</P>
一切尽不在言中。</P>
答案已经相当明显了。</P>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用意。</P>
明明已经肯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花费这么个功夫。</P>
再确认一遍呢？</P>
除了再在心脏上穿个大口子，还能有什么用？</P>
傅景霆低低笑了声。</P>
愤怒、不甘。</P>
苦涩、无奈。</P>
却最终还是化作这一声惨笑。</P>
他粗粝的拇指慢慢抚摸着徐月白嫩的脸颊。</P>
嗤笑着，发狠般地。</P>
却又呢喃着说：</P>
“徐月。</P>
“你把老子当替身。”</P>
他叹了口气。</P>
因为那沙哑的笑声，甚至还有些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叹息。</P>
“真有你的啊......”</P>
徐月不想看他，可是因为他双手的桎梏，又不得不看他。</P>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P>
或许就像是什么没有生气的木偶，呆板，冷漠。</P>
自我厌恶。</P>
是连她自己都喜欢不起来的样子。</P>
所以。</P>
他肯定也不会再喜欢了。</P>
只是红着眼睛的男人，那英俊的面孔突然强势的朝她逼近。</P>
像是作势要吻她一般。</P>
她心中诧异，不明白都闹成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他还会做出如此选择。</P>
他不会感到恶心吗？</P>
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卑劣不堪的小偷。</P>
他不会恶心吗？</P>
徐月闭上了眼，阻止从泪腺中涌出的湿热溢出。</P>
也行吧。</P>
就当是报答他这么久以来的喜欢。</P>
是她配不上，却又心安理得的享受了。</P>
她应该为此偿还。</P>
所以，随他处置。</P>
......</P>
但男人的拇指指腹先一步落在她的双唇之上。</P>
于是那带着各种复杂情绪，不甘的强势一吻。</P>
最终也只落在了男人自己的拇指之上。</P>
傅景霆只觉得眼眶很热，温度高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何物突破眼睑的限制，争先恐后的涌出来。</P>
他捧着徐月的脸，专心致志品味着这个仍旧饱含克制的吻。</P>
像是要将此刻永远定格、永远留存在记忆之中。</P>
直到再不分彼此，成为永恒。</P>
然后。</P>
他蓦然将身前的女孩松开。</P>
低垂着眼眸，大步走向门口。</P>
“嘭！”</P>
关门声让徐月终于敢于睁开双眼。</P>
隐忍已久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坠落成珠。</P>
......她又将一切都搞砸了。</P>
一切都搞砸了。</P>
汹涌而来的挫败情绪中。</P>
灯光与打开的电视、电脑屏幕，在强烈的电磁干扰下闪烁、模糊。</P>
最后“嗡”的一声。</P>
电器全都短路损坏、黑屏。</P>
整个客厅，乃至她的整个居所。</P>
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P>
留她在黑暗中沉沦。</P>
可是她。</P>
不能后悔啊。</P>
......</P>
等徐晨略显急促地穿门而入之时。</P>
他看见的，就是独坐于漆黑的客厅之中，宛若一尊不会动弹的雕塑的徐月。</P>
她没有倚靠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P>
双手静静搭在双膝之上，看着，似乎只是在出神地思考。</P>
徐晨默了默，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旁，在她边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