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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算五百文。”
陶青鱼:“可以。”
八两五钱,这下鱼苗的钱是有了。
药材换了钱,陶青鱼没了其他的事儿。
阿修请他去院儿里坐坐就回了,陶青鱼则留在医馆里陪了一会儿秦竹。
待看到那药柜的纸上写的小字,才知道秦竹在跟着周家人认药材。
“想学医?”
秦竹笑着,脸上的肉似乎又多了些。“打发时间,给自己找点事做。”
“学一学也不错。”
“嗯嗯!我认真着呢。”
说完小话,秦竹将陶青鱼拉到一边。他低声道:“小鱼,最近县里有人在打听你。”
陶青鱼看着医馆外来往的人,拧眉问:“谁?”
“好像是姓赵。”
陶青鱼明了。“好,我知道了。”
他叮嘱小哥儿道:“最近要开始忙着春耕,我上县里的时间不多。你多注意着身体,顺带帮我多留意。”
“但记住,绝对不能掺和。”
秦竹:“嗯!我晓得。”
“你放心,我有相公护着呢。”
陶青鱼笑道:“行。”
赵家打听他的事儿,无非就是那刁蛮小姐的主意。
陶青鱼审时度势,自觉自己这样的小老百姓对上当官儿的只能任由处置的份儿。
后头这些日子他打算不上县里来了。避避风头,那赵家小姐总不能找上他家门。
因着这事儿,陶青鱼没久留。跟秦竹说完话就告辞离开了。
他一身粗布,行走在人群中除了相貌优越一点,也不显眼。
回到家,陶青鱼先将银子藏好。
去看了他爹一眼,叨叨了几句就去自个儿屋里歇着。
“鱼哥儿。”方雾找来,手里端着刚炸的小鱼,“尝尝味儿。”
陶青鱼咬着小炸鱼,咔嚓一声。连骨头都酥了。
“好吃!”他弯眼。
方雾坐下,仔细打量了哥儿一圈。“有心事?”
“没有。只是在想明日要不要出去挖野菜。”
方雾:“村里的怕早被人挖完了。”
“那我只能去找找笋子了。”
方雾摸摸他脑袋,轻叹一声道:“你歇一歇吧,小爹爹看着心疼。”
陶青鱼拉下他的手,脸贴上去笑道:“我又没什么事儿,做惯了的,停不下来。”
方雾:“那就在家陪着你爹。”
“好。”
转眼惊蛰后,宝瓶村四周的田地里尽是农人。
陶家十亩的田,除了种了油菜的一亩地,余下的都要翻耕。
但陶家没水牛,全是人力拉着。
家里缺了自家爹这个壮年劳动力,三叔每日拉犁头拉得一回家就坐凳子上,累得话都说不出来。
陶青鱼见状,也不管他小爹爹让不让他下水田。家里就剩他力气大些,不干活在家等着谁来养。
如此,每日早出晚归,陶青鱼也忘了县里的那一茬。
等到方夫子上门时,他才后知后觉已经过了许久。
第39章
二月初,家里木柴彻底用完。
方雾跟杨鹊就去找自家田地上的那些枯草回来烧。
陶青鱼跟陶兴旺停了犁田的活儿,又连续上山几日。
每日天不亮出发,天黑了才到家,一人扛着一捆一捆的木柴往家里背。
家里几个小的见状,也常跟着杨鹊出去在就近的地方捡拾干柴。
一家人花了几日,一点一点才将院前院后放木柴的地方填满。
难得有连续几日上山的机会,陶青鱼也在山上布置了陷阱,期望能抓到些动物。
但三五日下来,日日空手。
他算是明白了,动物多半也看脸。
方夫子不在,他一个都没抓到。甚至于那些好药材也没有遇到过。
余下的日子忙,没时间上山。
他们一次性将木柴囤满,够用两三个月。
如此,陶青鱼又跟陶兴旺急急忙忙继续耕田。
二月过半,宝瓶村里秦姓人家有牛的,田已经翻耕完了。陶家完全靠着人力,耕到现在如今还剩下两三亩。
春分过后。春雨滋润,浸透了土地。
山林处处鸟语花香,田间地头丛丛嫩绿的野草随处可见。
细雨如丝,斜飘而下。
陶青鱼跟陶兴旺戴斗笠,披蓑衣,依旧在犁田。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推。
二月的水依旧刺骨,但田里的人却累出满头大汗。
“大哥哥回家了!”青嘉童音嘹亮,传遍整片坡下的梯田。
陶青鱼抹了一把眼睫上的雨滴,抬头看去,三个小的窝在一把油纸伞下巴巴看着这边。
陶青鱼扬声道:“马上!”
整田除了犁田,还有修整田坎。用钉耙勾着靠岸边的水田里的泥巴堆到田坎,仔细平整。
既是加宽田坎,也是防止撒种插秧的时候田里蓄积的水流出去。
这块田在陶家后坡最底下,块儿大。算得上陶家最好的田。
陶青鱼跟自家三叔昨儿开始翻,翻了一天也才翻不到一半。
陶青鱼推着犁头,陶兴旺半个身子浸湿了水在前面如老牛一般埋头拉着。
两人都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他们身上穿的是最破旧的麻衣,里面填充的是芦苇。衣服缝缝补补,全是补丁。上面沾满了泥点子。
从田的尽头走到青嘉他们那一边,陶青鱼松了犁头,双手撑在岸上脑袋都直不起来。
头发凌乱,从斗笠中露出几缕,还是湿润的。
下巴一凉,陶青鱼只看到一截白皙如玉的手。
他顺着下巴托着的力道抬头。
见来人,蓦地笑了下。眼尾微垂,有气无力。
“方问黎。”
方问黎不作声地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泥点子。
可惜已经干了,泥巴凝固在脸上,嵌合出皮肤的纹路。擦掉哥儿唇边跟眼睛边的,方问黎改为扶着他的手支撑着。
“三叔。”
“欸!”陶兴旺从水里出来,坐在岸上草堆。头顶支着青嘉的伞,自家两个小崽一左一右给他捏着肩膀。
青芽:“爹喝水。”
青苗:“擦汗。”
“好好好。”陶兴旺老实笑着,一下不觉得累了。
打了招呼,方问黎问哥儿:“可要出来?”
陶青鱼:“青嘉,是吃饭了不?”
陶青嘉给两个小的举着伞道:“不是,是哥夫来了,大伯伯叫你回。”
陶青鱼看着眼前单膝蹲着的人,动了动手指道:“方问黎,你松开,我身上全是泥。”
“嗯。”
方问黎拎着哥儿的腋窝,像抱小孩儿似的轻轻一提。
哥儿眼睛微睁,宛若鱼儿出水。
脚丫子摆摆,沾满泥泞的脚隐约露出白皙不已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