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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真假病句之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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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芮航替于芷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自己替她处理伤口。
    “说说吧,什么情况?”
    在芮航面前,再高贵的女神也从来都只有温顺的一面。
    于芷乖乖将手臂伸出,任由芮航替她清理创口,消毒包扎,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向芮航解释来龙去脉时,林渊先一步开口道:“芮老师,我哥哥那边是什么情况?”
    “校长在处理。”芮航道:“林琅和容予已经替我们去打探情报了。”
    涉及林深,校长不敢有丝毫放松,小胖老头东奔西跑了一下午,眼看着累瘦了一圈。
    “目前还没有太多消息,只知道那个男人虽然是个狗仔,但昨天就潜入学校了,说话也疯疯癫癫的,没个逻辑,像是犯了精神病。”
    作为帕尔纳基最优秀的两位刺客,林渊对二人的本事十分放心,因此暂且收了担忧,先将空间留给芮航与于芷处理问题。
    趁着林渊打岔的功夫,于芷也整理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她喝了口茶润润唇,道:“几天前,我的脑海中便一直频繁闪过一些画面,直到今日尤甚。我随着这些画面上了天台,却看到包小媛被霸凌,命悬一线的场景。这时候我忽然有种强烈的既视感——站在天台那个位置的人,本该是我才对。包小媛替代了我的命运,我想,我脑海中那些画面应该是我原本的『未来』。”
    “与命运相关的么?”白洛摸了摸下巴。在这个话题上,他是九班的专家:“你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唔,怎么说呢...”
    白洛想了想,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几条相交的线条,同时向众人解释道:“地球上不是有个说法,叫做‘平行空间’么?当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世界会衍生出新的世界线,通向另一个选择的结果。如果我们从做完十次决定后的时间点向前看,世界并非是分支,而是一条完整的直线。虽然未来是多元的、复杂的。但只要我们从一个更宏观的角度看,其实未来是注定的。”
    “但在这条直线上,如果有人突然做了一些会影响历史进程的举动,打破原本的世界线,那么就像是‘外祖母悖论’,这条世界线将不复存在,也就是所谓的‘世界毁灭’。为了确保避免团灭的结局,世界本身就拥有修正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涉及到轮回的故事,当经历了漫长的努力后,一切却又回到了起点。”
    “就像是你说的,因为你的命运发生了偏转,原有的人生进程消失。为了填补空缺,世界的确有可能让另一个人融入,填补这段空缺。可这一切却有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正常来说,个人的命运对于整个世界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像是洪流中的一粒尘埃。只有当无数个『个人命运』融合在一起,才能形成撼动命运的巨大力量。仅凭个人就想要让世界为之修正历史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与世界命运的转折点息息相关。”
    “同时,你们可能有些小瞧世界修正历史的能力了。地球诞生时间以亿记,更何况宇宙。只要尺度足够大,哪怕是我们以
    为的‘打破命运’,也不过是命运既定的一环。”
    白洛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手指依次在于芷、林渊与芮航身上点过,又一指自己:“作为穿越者,同时能对两个世界造成影响的人,我们的命运的确至关重要,可这些却与过去的我们毫无瓜葛。重要的是完成穿越,拥有改变世界力量的我们,不是过去的我们。世界没有必要为了过去的我们,特意牵扯出另一个人,让她填补你命运的空缺。”
    “所以我的猜测是——并非包小媛替代了你的命运,而是你‘占领’了包小媛原本的命运。也许不仅仅是你,我们,九班二十四个学生,芮老师也是如此,都‘占据’了某人的命运。”
    面对白洛超乎想象的回答,芮航三人却并未感到震惊。
    早在穿越之初,他们便用很长的时间调查与思考过: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穿越;以及若真的存在让他们穿越的存在,这个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可惜哪怕用了五百年时光,他们距离传说中二十四神的位格越来越近,却仍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虽然无法回答,却隐隐也察觉到了什么。
    ——九班二十五人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甚至不同的诞生地。似乎并没有任何相同的特点,就像是电影《大逃杀》中,仅仅因为抽签被选中的主角班级。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班级,却能够在完成穿越,投胎转世后仍然保持着地球的记忆与人格。哪怕是拥有无数强大种族的帕尔纳基,死亡后带着记忆转生依然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群从未接触过魔力的人类究竟为何能做到这点?
    光这个问题,便足以让他们深思许久了。
    若穿越真的存在某个意义,对于“穿越”这个小说漫画中再常见不过的词汇而言,两个世界不同文化,不同知识体系的触碰、交融,便是“穿越”最大的意义所在。
    “穿越,地球和帕尔纳基,裂开的结界...”
    芮航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曾梦到过的画面。乌云遮蔽了天空,阵阵雷鸣声中,来自异世的“怪物”出现在街头巷尾,挥手间大楼坍塌。炮火与魔法交织,绝望的嚎哭响彻天际。
    像是特摄片中的画面,比起皮套与特效的堆砌,少了几分热血澎湃与华丽,更多的是让人无助的悲凉。
    也许他们的穿越,从一开始便是为了两个世界的融合。
    ...
    由于正在举行校运动会,三个霸凌女生的家长很快便被带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与之同行的还有该学生班主任以及于芷的母亲陶小春。作为最大受害者的包小媛家长,却并未出现在现场。
    也许是觉得包小媛作为被霸凌者却不受父母重视失了话语权,三个霸凌学生的家长只局促了短暂时刻,很快就统一口径,一边抹着泪不断向包小媛与于芷诉说着自己的歉意,再三保证今后一定会严格管教学生,一边苦兮兮的表示孩子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家庭原因导致。
    “
    我和孩子她爸因为做生意从小就不在她身边长大,孩子一直是奶奶带大的,所以被宠得无法无天了。我们实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请你们一定要接受我们家的道歉,我给你们这个...不,是这个数!”
    霸凌三人组中为首女生的家长财大气粗,张口便伸出两根手指,报了五个零:“说到底是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了结了,你们看好么?”
    对方仗着的便是包小媛年纪小无法做主,眼看着她被三个家长齐齐围困,支支吾吾慌乱地说不出话来,陶小春一把将包小媛拉到身后,展现出难得的硬气。
    “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道歉。”她冷冷道:“犯罪就是犯罪,没什么小孩子不小孩子的。我对你们孩子的过去和你们教育孩子的方式没有任何兴趣。我只知道我的女儿为了救人差点把命搭上,这个孩子被欺负地差点跳楼。这分明就是犯罪!既然犯了法,就请警察和法院判定吧。”
    说罢,陶小春看着疯狂擦汗的教导主任,语气带了几分不满:“您不是说已经报了警么?请问警察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见?”
    教导主任也是有苦难言。他先前说的报警并非一说,而是确确实实报了警。奈何门外实在太过堵塞,警察赶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这才想着在警察来之前,先将事情解决一部分。
    却没想到因为没有警察,被霸凌学生家长误以为学校只想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想要闹大,因此愈发理直气壮。
    见陶小春询问,教导主任连忙想要解释,可才开了口,对方家长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们囡囡只是个孩子!都是学生,何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传出去也是学校丢脸啊!”
    说着,仿佛很懂似的,明目张胆给教导主任抛去“看我的”的眼神。
    教导主任:“......”
    有了家长撑腰,三个霸凌者顿时激动起来。
    “不是啊爸/妈,是他们污蔑我们!”
    “就是,我们还拍了救人的视频,就是怕她们倒打一耙!”
    “实在不信你们去查监控,明明是包小媛自己往天台走的!我们只是关心她的精神状态,才跟着她上楼的!”
    “对啊!”
    三人越说越起劲,一个人拿出手机播放起“救人视频”,一个叫嚣着自己清白,另外一个吵闹着非要看监控录像。
    没想到事情在此时居然出现了转机。教导主任愣了一下,凑上去细细查看起她们拍摄的视频。
    乍然见到于芷半个身体悬空在楼外,惊险求救的视频,陶小春双眼瞳孔,看着三人充满了恨意。
    “我女儿这个样子,你们还有心情拍视频?!”
    “这位阿姨,你说话负责任一点好吧。我们是为了不让人倒打一耙才拍的,而且你没听说吗?你女儿是让我们‘帮忙’!”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虽是嘀咕,声音却清晰地能够让办公室里每一个人听见。
    “真
    是个白眼狼,才被我们救了,转头就来污蔑我们。唉,幸好我们拍了视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有的人心可真是淌着黑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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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小春气的肺都要炸了,强忍多时的理智濒临崩溃,袖子一撸便想扑过去给三人一个耳光。但还不等她动作,于芷先一步握住了陶小春的手腕,手指带有安抚意味地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点,转头看向教导主任:“可以看一下监控录像么?”
    教导主任虽觉得三人并不占理,可相比起明晃晃的视频,只有证词的于芷四人显得有些虚浮。
    听见于芷询问,教导主任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她的请求。
    随着鼠标指针的不断拖动,显示屏上很快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包小媛和跟随她的三个霸凌者。
    学校前段时间利用赞助经费更新过一批监控摄像,因此画面拍得非常清晰。包小媛的正脸随着机位的切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少女瘦小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校服之中,显得空空荡荡。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呆滞得像是一个木头人。走起路来略有些摇晃,步伐与目的却相当坚定,没有任何停顿,笔直地朝着天台方向走去。
    霸凌三人组随即出现在画面之中。她们似乎跟了包小媛很久,对包小媛古怪的精神状态十分好奇且充满嘲讽,一遍嬉笑着,一边跟随包小媛上了天台。
    又过了片刻,换上运动服的于芷进入了监控画面。她低着头,双手抱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步伐时而停驻,时而加快,却从未改变过朝向天台的方向。
    这一切看起来像是印证了霸凌三人组的说法,虽然她们的神情和她们口中的“关心”有着千差万别,却依然无法作为证据,证明她们想要伤害包小媛。
    接二连三的“证据”让霸凌三人组一方喜气洋洋。她们的家人放下谈判的手,也不再用歉疚的目光看向于芷二人。
    他们昂着下巴,睥睨地望着于芷几人的方向,脸上一副遭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眼中却是轻蔑的笑。
    显然,他们认定了结局已经注定,于芷等人回天乏力。
    于芷却并未搭理这些人。从诱惑霸凌三人组摄像开始,她的目的便是看见这份监控摄像。
    于芷想要知道,包小媛究竟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前往的天台,是否与自己一样,无意识地将天台选作了自己的目的地,还是受到他人胁迫,不知不觉中与自己的过去走上相同的道路。
    或者如白洛所说,走上曾被于芷占据,属于包小媛真正的“命运”。
    这份摄像清楚的回答了她绝大部分问题。
    包小媛与其说是“浑浑噩噩”,不如用“梦游”更为贴切。
    她根本没有任何自主意识,潜意识操控着身体,走向了包小媛无法逃脱的“结局”。
    包小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芷心中暗暗想着,耳边传来的嘲讽声让于芷的思维有些混乱,她嫌恶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扔到了教导主任面
    ()前。
    “录像而已,我也有。”
    办公室内吵闹的声音骤然停止。
    于芷发出一声冷笑,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就没觉得我和你们宝贝女儿上天台的时间很接近么?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我只会傻乎乎在门外干看着,什么也不做?”
    视频里,三个女生望着站在天台边缘的包小媛,嬉笑吵闹着,时不时做出动手推人的姿势。不多久,其中一人冲着包小媛的方向说了些什么,包小媛便呆呆地又朝着天台边缘走了几步,像是受到她们教唆一般。
    视频的最后,包小媛露出了如梦初醒的眼神,三个女生面色慌乱起来,似乎是在商量着要如何处理包小媛。
    再之后,画面陡然倒转,像是手机落在地面的样子。直到数十秒后被人捡起,按下了“结束键”。
    比起霸凌三人组更接近“摆拍”的视频,于芷的视频显然要真实可信许多。再加上方才三人与她们家长叫嚣的模样,让她们的谎言在这一刻竟显得颇为可笑。
    “正如我妈妈说的,我们不接受任何调解,我们尊重法律,且一切以法律为主。”
    说罢,于芷将手机递给进屋后便一言不发,只站在背后替于芷等人撑场面的芮航:“芮老师,作为受害者,我们并不希望和加害者身处一室,剩下的事可以麻烦你吗?”
    芮航含着笑接过于芷的手机,点头道:“当然。”
    于芷道了声谢,拉过一旁还有些呆愣的包小媛,以及自家既愤怒又欣慰的母亲,带着她们直接离开了办公室,将一地鸡毛关在阖上的办公室门后。
    三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寻了个安静地后,于芷才松开手,温柔道:“同学,你还好吧?”
    包小媛没想到自己竟连着两次在最无助的时候被同一个人救下,望着于芷的目光充满了信任与崇拜。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还好。”
    “不要为那群人渣生气。”陶小春在一旁跟着道:“我们生长在新社会,没什么好怕的!警察和学校会替我们做主!”
    来自长辈的安慰与关怀,包小媛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几次。她再一次红了双眼,低着头不让于芷与陶小春看见自己悲伤的表情。
    “谢谢你们...”
    “有什么好客气的,我女儿也是受害者,我们是统一战线。再说了,我是家长,当然要照顾你。”
    提到家长,陶小春眼神暗了暗,想到包小媛出了如此大事都无人愿来的家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于芷拍了拍包小媛的肩,安抚着她的情绪。待对方情绪平静了些,才装作不经意将话题引到了关键点:“虽然这时候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可监控里,你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询问的人是包小媛此刻最信任的人,她没有丝毫隐瞒的想法:“我根本就不记得去天台之前的事情。我好像...睡了一觉,眼睛一睁开,自己就站到天台边了。”
    “那你‘睡觉’前的事情,你还记得么?”于芷循循善诱。
    包小媛愣了一下,按捺着内心对天台的恐惧,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很久,这才不确定道:“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大叔,他穿着黑色马甲外套,胸口挂了个相机。他突然找我问路,我以为是学生家长就回答了他,然后...”
    包小媛的眼神随着回忆竟是再度放空,竟隐隐有回到踏上天台前的样子。
    于芷眼神一凌,借着安抚的动作用力按下包小媛肩膀上的穴位,同时加重了语气:“你只是累了,别想太多,我送你去医务室,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柔的嗓音与刻在骨子里的信任让包小媛发出一声呢喃,她点了点头,任由于芷搀扶着自己,摇摇晃晃地朝着医务室走去。
    ...
    『相亲相爱九班人』
    『国王狩猎专家』:同学们,拿到情报了。
    『蓝-刺客』:视频.mp4
    『求求了不要大失败』:喂喂,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不想当龙骑士的圣殿骑士不是好骑士』:超能力者?还是@图书管理员你们占星术师的大预言术?不会真的是什么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吧?
    只见画面之上,被几个保安束缚住,穿着黑色马甲的男人望着校长室的方向,疯疯癫癫大声呐喊着:“他是恶魔!我看见了!他会带来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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