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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炎是个削瘦的男人,样貌并不不出众,脸色因常年不出坊室,白得十分不正常,几场对战消耗下来甚至让他在上台时都有些佝偻,不禁让人怀疑这真是那个赛前被寄予厚望能稳夺头名的雷炎。
一些爱慕俊美男子的少女们甚至对他发出了鄙夷的嘲笑声,让她们喊这样的人为师兄,真是叫不出口。
沈初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未敢有半点松懈,他见过雷炎对战,这个男人不到出手的那一刻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旦出手,精准、狠快、极具战术,富有创意,仿佛天生就是这个战场而生。
对战场地的禁锢偃甲消失,对战正式开始。
两人立于场地两边皆没有出手,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观战席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知所以然,只有少数道行高深的知道两人已经在无形中相互试探了数回合,他们彼此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忽然场内爆发一声轰天的撞击声,两具偃甲悍然出现,沈初的偃甲厚土,雷炎的偃甲应龙。偃甲应龙伸出巨爪袭击沈初,偃甲厚土幻化出岩体挡住应龙利爪。
应龙受阻,利爪握住岩土,驱动体内雷系法阵,电击岩体。
岩体本不导电,受到电击一般不会有事,但若遇到超负荷电击,岩体就没用了。沈初准确判断了电击的负荷,果断脱身,厚土沙化,卷着他安全远离电击区域。
他方才所站之处赫然出现另一个巨坑,坑内尽是焦土。
现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有为雷炎的,也有为沈初的。惊叹雷炎强势的同时纷纷自省,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攻击是否能如沈初一般轻松应对。
沈初随沙土飞行的同时已送出攻击,大量如米粒一般仿生偃甲弹涌向偃甲应龙。
偃甲应龙当即释放出激流冲散仿生偃甲弹,偃甲弹体积轻浮于水面,随着水流的延伸不断四散分布。
雷炎不解沈初此举的含义,沈初也没给他机会,使了一招出色的声东击西,借偃甲弹吸引雷炎的注意力,伺机飞抵偃甲应龙上方,发动了一阵有条不紊的猛烈攻击。
偃甲应龙立刻反扑,沈初立刻抽身远离,偃甲应龙追上,爪踩进到了水,浮于水面上的仿生偃甲立刻趁机渗入偃甲应龙缝隙内,渗入后仿生偃甲再无动作,因而应龙并无察觉,反而一直急追沈初。
沈初此时稍显狼狈,偃甲厚土的灵动性依靠不断变换形态,沙、土、岩、尘等,应龙的步步紧逼使得沈初不得多次变换形态,试图摆脱。
雷炎看出沈初的疲态,趋势应龙愈加紧逼,甚至再次使用了雷系招数。
沈初见状却是一笑。
只见雷系大招刚要放出,应龙体内就发出怪异声响,进而个别部位开始毁坏,冒出黑色的烟,烟里含有焦味。
是偃甲内的雷系灵力紊乱造成的,怎会这样?雷炎一愣,自从使用了张山设计的电线之后,很少出现这情况了。
沈初心下一笑,雷炎将电视为雷系灵力,从灵力的角度摸索电的属性,而他来自未来远比雷炎清楚电的属性,方才那些浮于水面的仿真偃甲弹,因沾染了水,一进入偃甲内就增加了水汽的数量,而仿真偃甲弹本身也是用极其容易导电的金属制成,当雷系攻击启动,雷系法阵运作之时,电自然而然泄露出来,和仿真偃甲、水汽结合便产生了所谓的灵力紊乱现象。
然而雷炎毕竟是雷炎,这种程度的破坏还是吓不到他的,他立刻停止了雷系法阵,引灵入偃甲修复传导、流转和维护三大类法阵。
沈初不准备给雷炎修复的机会,立刻再次飞抵偃甲应龙上方,又是一阵狂轰乱炸。
若不是这次偃甲测试制定了高灵动性,低攻击的考核指标,这种情形之下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攻击状态,更不会出现这样的攻击结果。
偃甲应龙硬生生抗住了沈初的攻击,雷炎耗费了大量灵力最终修复了偃甲内的法阵,应龙再次站起,破碎的身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运作,反而比方才更加凶悍。
沈初见状不惧反笑,雷炎消耗的灵力已比他多,这是一场持久战,灵力的多少将决定胜负。
雷炎亦看出了这点,偃甲应龙修复之后,他立刻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此举正中沈初下怀,偃甲厚土最擅长防御,只要雷炎不使用雷系攻击,单凭水系攻击是攻不下偃甲厚土的防御层。
至于雷系攻击,现在的偃甲应龙身躯已经破碎,更方便沈初将仿真偃甲弹送入应龙内部,一旦开启雷系攻击,必然重蹈方才覆辙。雷炎必不敢这样。
就这样,一方猛烈攻击,一方死守一角,两人的灵力在不断的消耗,都开始接近灵力枯竭的边缘。不过沈初比雷炎有一个优势,他身处偃甲厚土的包裹之中,雷炎以及其他观战人员都看不到他的状态,而雷炎是直接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的,疲惫不堪勉强支撑的身躯一目了然。
雷炎暗暗皱眉,心知这样不行,除非能想到一个决胜之招,不然两个人一旦达成平手,最后判定胜负的人会以两人的身体消耗情况为参照,沈初给人的印象远比他好。
绝不人放任这种情况出现!
雷炎一面继续攻击,一面思索办法,忽然他想到了一招绝妙之法,沈初躲在偃甲内不出,若是能破坏偃甲迫使其出来,那赢的一定是他。破坏偃甲的方法很多,但在狂轰滥炸无果之下却只一个办法,那就是……借鉴魔尊技法!拆卸偃甲。
这个方法虽然一度被视为邪恶之术被禁止,但魔尊陨落百年来,不少人研究过这个技法,模仿之延伸出了不少其他类似技法,这些技法皆由偃术宗门大能级偃师创造,虽源于魔尊技法,却能得到和魔尊技法截然不同的认同。这些技法和技法创造者都是偃术宗门的不传之秘,雷炎很幸运,仙姝岛掌使谈素的师父便是其中一位创造了类似技法的人。他将技法传于了谈素,谈素又传于了两位心爱的弟子,周衍和雷炎。
这个技法雷炎虽然用得不熟练,但是为得头名,他决定铤而走险,搏上一搏!
沈初很快发现了异状,他是魔尊离霄的唯一弟子,自然一眼就能识破,这不是真正的魔尊技法,真正的技法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之理拆卸,只有五灵皆主灵根之人才能使,但这种技法依旧可以在低阶和部分中阶偃甲上起到效果,比如他现在所用的偃甲厚土。
偃甲厚土受到技法的影响,已经开始松动。
沈初当即立刻反制雷炎,迫使对方的技法失笑。
雷炎察觉异状,未曾料到会受到沈初的反扑,眼见着失败在即,他也顾不得多想沈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此技法,驱动身体内剩余所有灵力再次施展技法拆卸沈初偃甲。
沈初顿觉压力倍增,灵力倾泻而出,急剧消耗。体内原本平衡的五行因土灵的迅速减少,瞬间紊乱起来,剧烈的疼痛涌现出来,沈初忍不住叫痛,偃甲受其影响,也明显得散了散架。
坐在观战席上的离霄当即看出了不对劲,原本漫不经心的脸忽然严肃起来,抓着扶手的手开始紧张。
钱昶看出不对劲,悄声问:“怎么了?”
离霄没理会钱昶,紧盯着对战场地。
只见雷炎立于一端已显露了明显的灵力枯竭状态,一旁评判的长老已经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中断对战,沈初依旧躲于偃甲厚土之中,一面经受偃甲应龙的攻击,一面尽力保持偃甲的状态,视其不被拆卸。
身体的越来越难受让沈初清晰的认识到,光靠坚持可能胜不了雷炎,必须想个一戳定音的法子。
他忽然想到了偃甲应龙体内的电路,雷炎为防雷灵泄露,停止了雷系法阵,若是能在雷系法阵处放上一个电系能量装置便可重新激活电路,使其被仿真偃甲影响造成短路,进而破坏偃甲应龙。
好!就这么办!
沈初当机立断找出了一直埋藏在偃甲厚土内的特殊零件,也就是装在张山偃甲内的特殊能量装置。找到能量装置后,沈初又忍痛观察了偃甲应龙,准确判定了雷系法阵所在之处,设定好线路后,他忽然放松了对偃甲厚土的维持。
偃甲厚土散裂的同时产生推力,将特殊能量装置送进了偃甲应龙体内,电路立刻被激活,瞬间出现短路现象,猛烈攻击中的应龙忽然受到阻力,加大了炸裂的力度,偃甲应龙顿时化为碎片。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观战众人只觉得一眨眼的时间,沈初的偃甲,雷炎的偃甲都化为了碎片,现场发出阵阵巨响,巨大的烟雾笼罩着对战场。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离霄再也坐不住了,虽然方才一瞬间他已看清了沈初的做法,但看清归看清,宝贝徒儿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他想也没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钱昶看不明白对战场里的情况,但在其他事上是保持着绝对冷静的,一看离霄这样就知道这是关心则乱的,忙追上去扶住离霄,连声说:“奶妈奶妈,别急,钱淼不会有事的。”
离霄闻言稍清醒了些,知道钱昶帮了他的大忙,忙接口:“都这样了,老身怎么还坐得住,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说着他就着钱昶的搀扶跌跌撞撞往外走。
姜若水听闻也要跟着去。
钱昶怕被她看到太多的事就忙劝:“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啊?钱淼都那样了,我怕他出事,我要去!”姜若水不同意。
钱昶赶紧劝:“就因为舍弟都那样了,我和奶妈要去砸场子,你是仙宗弟子,你去砸就不像话了。”
“那我该怎么办?干坐着啊?”
“对!就是干坐着,看到情况不好就喊几声,给我们造势!”钱昶授意。
姜若水在偃术上并不灵光,这种事上一点就通:“知道了,内外呼应是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钱昶说着赶紧搀扶已经不耐烦的离霄,对着跟来的下人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
说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对战场杀去。
比他们先到的有仙姝岛掌使谈素,仙灵岛掌使韦不一,对战的两人分别是两岛掌使的心头肉,当然是第一时间下来查看,琅嬛岛掌使明湛则一副看戏的表情站于一边,感叹:“啧啧啧,有这么出色的两位弟子真是本门荣幸,就是可惜了……”
“明湛!不帮忙就算了,闭上你的臭嘴。”韦不一直接骂了。
谈素一言不发,仔细找寻着雷炎,运气还不错,在应龙碎片堆里找到了已经昏迷的雷炎,谈素赶紧试了试雷炎的气息,还好!虽微弱,但尚存。
韦不一见状心里急了,雷炎找到了,钱淼呢?
就在这时,离霄等人杀到,一看这情形,钱昶就开始发难了:“哎呀,我可怜的弟弟,怎么会这样呢?”
离霄则也是一言不发,仔细寻找着沈初,钱昶忙指挥人跟上,掩饰离霄的异样:“奶妈啊,小心点,慢慢找,搬不动的东西让小子帮你。”说完,钱昶还转头跟众位掌使解释了句,“这是舍弟的奶妈,姨娘死得早,舍弟是奶妈一手养大的,跟亲娘一样,可把她急坏了。”
韦不一当即表示了理解,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谈素也适时劝慰几句,只有明湛依旧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离霄埋头在沈初最后显形的地方仔细搜寻着,此番沈初的偃甲是土系偃甲,善于变形,从现场的遗迹来看,石块多余沙土,说明偃甲碎裂的同时,沈初依旧有余力控制偃甲,使其不以沙土形态出现,从而避免了被沙土掩埋的糟糕后果。
既然如此,那沈初很可能在石块间的缝隙中,越大越坚固的缝隙就越可能。
离霄赶忙四下查看,果然在一处两块大石交错的缝隙间,看到了一截衣衫,他飞似地跑了过去,临近缝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有些害怕,怕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沈初对他来说不仅是宝贝徒儿,也是茫茫浮世难得的知己,任何人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或是勃然大怒,视其为十恶不赦之人,或是极力巴结,试图从其身上获得好处。
只有沈初会平静的说一句:和你相处了这么多日子,你是什么人我还会不知道?
只有沈初愿意以相处之后的结论评价他这个人,而不是盲目相信世人口中的传言。
只有……
“喂……杵着干什么?我脚卡住了,快来……帮忙。”沈初十分虚弱但带有不爽指责声响起,打断了离霄的情绪。
诶?徒儿没事?没事!离霄当即傻了,傻呼呼的回答:“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沈初很不想理会离霄,“切”了声。
这下离霄彻底确认了:太好了!老天爷,本座爱死你了,你终于知道手下留情了!乖徒儿,为师来了!
想着,离霄立刻上前抡石头,二十多石重的巨石在他手上就跟一石米一样,跟上去的下人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气得钱昶在后面怒骂:“看什么看,帮忙懂不懂!”
真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遇到徒弟就犯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