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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挂掉的电话,让彭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仔细想了想,应该是男女关系上出了问题。
又可能在丰城,郭江是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考研,在她的手底下打工这些事情,郭江没有告诉妈妈,今天彭懿捅了篓子了。
估计郭江会和妈妈大发雷霆?
当时彭懿回答的时候,也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可她不知道哪些问题郭家阿姨知道,哪些问题不知道,没敢扯谎。
再打郭江的手机,便关机了。
那头。
郭江的妈妈正掀开郭江的被子,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你说你去一个女孩子的店里打工,自己从她店里买东西,还做了好事不留名,弄了个梁二宝的名字,你这是给她贴钱呢?还跟她一起去丰城考研。我说你不爱念书的人,怎么还考开研究生了,你爸说了多少回,让你继承家具厂了,你就是不干,原来就是为了这个骚货!”郭江妈妈气冲冲地说到。
“妈,你怎么说话呢?”郭江反驳。
“难道不是?卖那种东西的女人难道是好女人?”郭江妈妈气呼呼地喊道。
她记得那天去找懿懿杂货店的时候,有个店员说了,店主叫彭懿。
今天打来电话的人又是彭懿,又是询问考研的情况。
按道理说,彭懿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是好儿媳的人选,可谁让郭江妈妈认识她的时候,颠倒了顺序?
是彭懿先把性用品寄给郭江在先,先知道郭江和她在外面一起考研在先,这可是一系列的坏印象。
“我告诉你啊,这个学,不许去上。一个男人,整天围着一个小姑娘转,将来不得让她吃的死死的?”郭江妈妈又说,“你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美学?老实在家里呆着,继承家具厂!”
说完,郭江妈妈拿走了郭江的手机,下楼了。
冤枉如同郭江,简直无处申冤。
不过,郭江这么大了,妈自然关不住他。
晚上的时候,他便邀请彭懿出来吃烧烤。
彭懿的意思,是出来庆祝的,毕竟考上了么。
不过,看郭江心事重重的。
“怎么了?”彭懿问。
“要离开家了,心情不好呗。”
“你还是一个妈宝男?”彭懿一边撸串,一边问郭江。
“开什么玩笑?”郭江反驳。
彭懿看着a城大街上的人来人往,顿感凄凉。
虽是盛夏,遍是希望。
如果妈妈也去了丰城,那么以后,a城,她就不怎么回来了。
她要把她从小到大一直长起来的a城看清楚。
恰好,江婉宁开车从这里走,看到灯光下,彭懿那张高贵脸,在和一个小伙子撸串,看起来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模样。
江婉宁笑笑,开始在群里搅动消息,“江延民,你家彭懿正在街上和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子两个人在撸串,单独哦。”
一时间,群里回复的人众。
好像是片刻之间,如同风卷残云般,大家都知道江延民要追彭懿的事情了。
又好像彭懿进江家,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掌珠回得最热烈,“那个叫做郭江的小伙子?”
“不认识哦。”江婉宁回。
“四哥,你这距离可比不过人家的没距离啊。人家可是一个房子里住过的人。”婉盈也逗趣。
江延民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今天,江延民在江延东家里住的。
此时,家里的四哥男人,都在楼下客厅里坐着。
延民和彭懿的事情,好像是唯一能够冲淡延远和代玮事情的一件喜事。
又可能这两个人的性格自带喜感,所以,大家都喜欢开他们的玩笑,对他俩的事情,喜闻乐见。
在江家,江延民追彭懿已经是一件众人皆知的事情。
不过,在彭懿,还是完全蒙在鼓里。
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前,彭懿去了几趟丰城,给妈妈看好了一家护理条件好,离学校又近的医院,又找人把妈妈提前转到了丰城。
九月,她便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可到了学校,她才发现,郭江竟然没来。
彭懿特别吃惊。
作为邱宁的研究生,不来,邱宁总要问清楚为什么不来。
给郭江打电话不接。
所以,邱宁只能在开学之初,功课还不忙的时候,去了a城。
因为都有家里的地址,所以,找到这座暴发户的家,并不难。
别墅,还挺豪华的。
郭江的妈妈,一看到邱宁的气质,便呆住了。
温文尔雅的,高雅的,美得毫无攻击性,又有内涵的女知识分子形象。
根本不像彭懿,美得那么热火朝天,让人移不开眼睛,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她本来以为以这个美女的年龄,是郭江的同学,可是邱宁进了门,郭江的妈妈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位是研究生导师。
对于暴发户来说,他们太缺少这种知识气氛了。
所以,郭江的妈妈对邱宁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邱宁对郭江的妈妈说,她原以为,是郭江家里没钱,再说,郭江考上的是公费研究生,也不要花很多钱啊。
郭江的妈妈一直盯着邱宁,盯得邱宁挺不好意思的。
最终,郭江的妈妈同意让郭江去上学了,郭江临走前,妈妈还说,“以后离那个卖性用品的女人远点儿,多和你老师学习学习,我听说她才有八个学生,多和她接触接触。”
郭江对妈妈的话嗤之以鼻,不过,这次总算能够远走高飞。
在彭懿拿到入学通知,给妈妈转院这段忙碌的时间里。
七月,掌珠生了孩子,一个男孩,叫江行云,小名阿衍。
阿衍出生在烈日炎炎的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七月十九。
不过,他出生的时候,是子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阿衍”的名字是江延东起的,因为他喜欢这个名字。
江行云成为了江家第一个有小名的孩子,江婉宁的两个孩子,也都只有大名,没有小名。
掌珠很开心,阿姨照顾得很不错,江延东更开心。
江家全家人来庆祝的时候,江婉宁有几分不平:“为何你的孩子有小名?”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目光看向摇篮中的阿衍。
“就是想起个小名,便起了。”江延东淡淡地回答。
日常,江延东和掌珠都叫江行云阿衍,这是头一次,他们夫妻俩对一件东西都这样喜欢——阿衍。
生了孩子,总算是一件喜气洋洋的事情。
所以,延远和代玮这件事情,就随他而去吧,纵然后来延远再也没和代玮联络,掌珠也不关心了,随缘吧。
可能生了孩子,性子也不像以前那么烈了。
“掌珠准备生几个孩子啊?”周姿问,周姿也很开心。
掌珠看了旁边的江延东一眼,“不知道啊。”
“一直生吧。”江延东回到。
掌珠嘀咕了一句,“我也不是母猪。”
庆祝完了江行云的出生,江延民毕业,和同学们一起去攀登了喜马拉雅山,自驾去了东欧,回来的时候,他黑了一圈,不过人更健康了。
邓尧去了证券公司上班。
当然了,这种富二代上班就是个幌子。
江延民回了丰城。
刚好彭懿上学。
上学之后的彭懿很忙,竞选学生会主席,但因为本科不是在本校上的,没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和公信力,所以,最后只当了副主席。
她和郭江都是考的公费研究生,不花钱的,只需要一年交一千五的住宿费,比大学时候便宜多了。
不过郭江比较沉默,属于那种闲事懒得管的沉默。
快十月份的时候,学校要开迎新晚会,也是中秋晚会。
作为学生会副主席彭懿自然要置办各种东西,另外采买。
不过,彭懿做事情,从来不慌张,不会临阵磨枪,从来都是井井有条,胸中有丘壑。
彭懿的种种,江婉盈已经告诉了江景程和周姿。
“果然不是池中物。”江景程吃饭的时候,说了句。
“对的,看她的眼神,便知道,丰城将来关不住。每日斗志昂扬。”
周姿本来在吃饭的,想起自己一个人和妈妈在美国念书时候的情形。
不过,她那时候的情况,比起彭懿也好很多,至少她没有一个生病的妈妈。
就算婉宁生病,也是后来快回国的时候才知道的。
“要不然,你晚上炖点儿鸡汤给她送去?”周姿突发奇想。
江景程一口饭没吃下,他说,“江太太,你没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奇怪吗?我以什么身份给她做汤?她认识我是谁吗?你这巴结也太过分了。要不然把她妈弄到咱们家你照看?”
周姿没回答上来。
的确是,延民追彭懿这件事情,在江家已经是如火如荼了。
人家彭懿还蒙在鼓里。
“她开网店,这家店我看了,收入低了不了,再说了,丰城的消费有美国高吗?算上她妈住院的钱,和你在美国的消费差不多。你当时不还有婉宁?”江景程又说。
周姿又点了点头,“那再缓缓?”
“缓缓。”
话说这一日,彭懿要出去采买东西。
去丰城著名的老城区的购物街,这条街上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彭懿来之前,早就考察好了,她甚至还计划着把网店搬过来,要不然远程不好控制,所以,现在,丰城这座城市,在彭懿的脑子里,就是一张地图。
那日,她和学生会的一个干事,也是她的一个好朋友——林曼。
林曼也是中文系的研究生,东西方文化比较专业。
两个人刚刚出门,便看到在公交车道那边停着一辆挺拉风的布加迪。
彭懿根本没在意,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和她没关系啊。
彭懿和林曼等的73路车来了。
但是,公交汽车进不了车道,因为车道上有布加迪停着。
远远地隔着公交车的玻璃,彭懿和林曼就看到司机盯着前面的那辆布加迪在破口大骂,青筋都出来了。
彭懿也在心里暗骂,什么狗日的有钱人,霸占老百姓的公交车道?
这辆公交车进不了站,后面的公交车也进不了站,让车上的人着急,等车的人更着急。
这时候,布加迪的车窗户落下来一点儿,坐在车后座的上年轻公子对着彭懿说,“彭小姐,上车。”
因为车玻璃只落下来一点儿,彭懿只隐隐地看到一双非常邪性,又非常睿智的眼睛,单眼皮,不过,只这一双眼睛,彭懿已经有些欲罢不能了。
可为啥这个人叫得人是她?
林曼也侧头看向彭懿,笑着说,“彭懿,你什么时候搭上这种无脑公子哥了?”
彭懿也纳闷,她对丰城很熟悉,但对城里的人,她很不熟悉。
彭懿点着自己的鼻子,“我?”
“没错。”那个无脑公子哥又说。
“你认识我?”彭懿又问。
无脑公子哥假意回头看了看,悠哉悠哉地说道,“你看,大家的目光都在看你了,只要你不上车,他们非用目光把你杀死!”
彭懿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个无脑公子哥,根本就不无脑。
明明是他自己把车停在这里,挡了公交的去路。
可现在,他看着彭懿,好像是彭懿故意和他闹别扭,不上车。
所以,现在,所有的错,都是彭懿的了。
真特么的是个贱人!
小贱人!
林曼一个懊悔的眼神看了彭懿一眼,悄声说道,“我现在想撤回我刚才的‘无脑’两个字,晚吗?”
“晚了!走,上车!”
可是刚才那个“有脑公子哥”坐在车后座上,肯定两个人不能都去车后座了。
鉴于“有脑公子哥”是冲着彭懿来的,所以,彭懿舍己为人,坐在了有脑公子哥的旁边,林曼坐在了副驾驶上。
上车以后,彭懿细细打量公子哥。
是真帅啊,但他一直面朝前方,不给彭懿打量他的机会,只对着自己说了一句,“开车。另外,彭小姐,我有那么帅吗?要把我吃了?”
“你知道我去哪啊,你就开车?”彭懿说到,轻松回避了“太帅”的话题。
“你自己会说的。”公子哥背靠着后面,面朝着彭懿。
彭懿微皱了一下眉头,像,真是像。
她赶忙拿出手机,找出江延民那张照片来看。
嘴和脸型还有挺翘的鼻子,一模一样,不过,他整个人又黑了一些,好像也瘦了一些。
“你瘦了?”彭懿试探着问。
“谢谢关心。”
彭懿转过头去,露出一个气结又无奈的微笑,真是恬不知耻啊。
“江延民?”她又问。
“正是鄙人!”
怪不得,搞这么多幺蛾子,果然有钱任性。
虽然他颜值高,从外面就能够看出来,荷尔蒙是一个大写的“强”,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彭懿对着前面说,“师傅,我去米格大街。”
林曼诧异的目光转头看了彭懿一眼。
彭懿拿出手机给林曼发微信:等他走了,咱们再去老城区,讨厌他。
林曼回:讨厌帅哥?
彭懿回:讨厌他不可一世的态度。
林曼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有什么话,在车上不好说,非要发微信?”江延民问。
彭懿并没有刚才诡计被看出来的尴尬,反而挺张扬地说到,“女人的秘密,你不适合知道。”
江延民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桃花眼,含笑的目光。
车很快开到了米格大街,彭懿和林曼以狗撵了的速度下车了。
江延民的车子开走了。
彭懿拍了拍胸口,“终于把这尊瘟神送走了,不过,瘟神长得挺不错。咱俩在这里待会儿,就步行去老城区大街啊。”
“嗯,瘟神是挺帅的,还特别有气度,太帅了。”林曼花痴一般地说到。
走出街口的时候,两个人愣了,因为,江延民的车还停在那里。
他注视着彭懿和林曼的方向,目光中是一种得逞了的、极有气度的笑容。
这笑容,再次让彭懿气结。
“你怎么还没走?”彭懿气冲冲地问到。
“走了,又回来了。老城区有几家店面,我认识,要买东西的话,可以打两折。”江延民说到。
彭懿又诧异,他怎么知道她要去老城区?
带着这个疑问和一头雾水,彭懿上了他的车。
想了很久,彭懿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老城区?”
江延民笑,“猜。”
看起来他不仅不无脑,还有脑的很。
不过也对,毕竟是哈佛的高材生么,彭懿轻敌了。
“我不猜。”彭懿没好气。
江延民笑笑,他忽然凑近了彭懿,在她的耳边说,“对你未来的男人好一点。否则,我干人可是从来不打招呼的!”
只是说,却让彭懿的耳朵面红耳赤。
以前,从未有男人在距离她如此近的地方,和她说过话。
也从未有男人对她说过“干”这种脏字,相反,她对人倒是说过不少。
所以,彭懿很容易理解这个“干”是什么意思。
纵然彭懿再厉害,可是第一次被一个正当年的男人当面说这种话,彭懿脸特别红。
看到彭懿木木呆呆的模样,江延民满意地笑了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的距离。
“你简直无耻!”彭懿咬牙切齿地对他说。
江延民并不生气,笑了一下,“随便骂。”
很快到了老城购物街。
江延民也跟着两位女士下车,果然他认识的店铺非常便宜,几乎都不要钱了。
彭懿一直没敢看他,视他为洪水猛兽,和他的中间总是隔着林曼。
江延民把两位美女送回了学校,他便回家了。
回了学校,彭懿还是不怎么说话,明显心情受到了影响,林曼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准备活动。
郭江入学后的表现,和彭懿完全不同。
倒是和他考研时候租房子的表现差不多。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特别宅。
不过因为帅,他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他虽然懒,但是每天晚上七点钟,必然会去后操场跑步。
惹得很多的女生,也经常换好衣服,这个点去跑步。
不过,郭江竟然在操场上碰到了邱宁老师。
邱老师也穿着运动服在跑步。
想起在a城时候,妈对邱老师的热切,郭江便觉得略尴尬。
不过,邱宁看到郭江,说到,“不错啊,现在很多学生都不跑步了,难得。”
郭江便是,“老师您这个年龄,还坚持跑步,才是真的难得。”
邱宁的嘴巴错愕成了“o”型,她抬头看看郭江,然后尬尬说了句,“跑步吧。”
便径自跑步去了。
郭江想了想,自己多什么舌?什么叫老师这个年龄?
他的本意是老师这种身份。
其实,邱宁也不过才比他大五岁而已。
话说,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彭懿是和郭江一起吃的。
彭懿说昨天遇到那个变态了。
郭江问,谁。
彭懿说,江延民,变态!
郭江说,“那就离他远点儿。”
郭江不大明白,江延民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回国遇到彭懿了?
这世界究竟是有多小?
这次的迎新晚会是彭懿主持的。
以前的时候,从未有过刚入学的新生主持晚会的情况,不知道彭懿怎么操作的。
不过,因为这次主持,她的知名度再次大增,很多的男孩子慕名问这个女主持人叫什么。
“研究生院的啊?我还以为本科的——”很多的本科男生都这样说。
反正这件事情,江婉盈知道了。
看起来,四哥的敌人很多。
那日从学校回家,江婉盈看到江延远躺在沙发上,头上盖着一本杂志。
“四哥,四哥,那个彭懿我是看不住了,一朵花一样,蜜蜂闻着味儿就来了,你怎么和那么多蜜蜂斗?你没点紧迫感吗?”江婉盈问。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江延远说到。
回来就已经是对对手最大的尊敬了。
如果他在美国,远程就追上彭懿了,也太伤人。
“你别贫嘴了。”江婉盈说到。
江婉盈上楼以后,江延远把盖在头上的杂志拿了下来,笑了一下。
笑容照样邪性,又自信,又狂妄,还特别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