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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敲击窗棂的声响在暗夜中十分明显,正在剪烛芯的小丸子放下剪子:“外头是什么声音?”
邱玉珂一个激灵,赶忙拉住她:“什么都没有!”
小丸子见状有些纳闷:“姑娘没听到吗?万一有歹人……”
遇袭两次,小丸子现在是草木皆兵。
“怕什么,有国师府的暗卫在呢!你回去睡觉吧!不用守夜!”
“可是……”她还要再说什么,人已经被佩奇一把扯出了邱玉珂的闺房。
佩奇临走之前接收到自家姑娘赞赏的眼神,她觉得自己长大了,能为姑娘分忧了!
打开窗户,一白衣之人翻窗而入,一把将她抱了个结实,力气大的恨不得将她揉于血肉之中。
邱玉珂亦心满意足的回抱住他,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此时此刻的激动之情。
良久之后,二人慢慢分开,男人垂眸看她,眼底竟是一片化不开的温情。
“你在想什么?”
邱三姑娘几分忸怩几分娇嗔:“今夜良辰美景……”
她看到男人滚动的喉结透出难掩的饥渴,随即她整个人被男人的阴影笼罩其中。
下巴亦被他钳制,略有几分粗鲁的抬起:“你确定?”
她闭上眼睛撅起嘴巴,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献出。
男人勾唇而笑,端的是邪魅狂狷:“女人,你在玩火!”
“请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但她迟迟没等到渴望中的热吻,直到额心一凉,往后退去瞬间脚下踩空跌落百丈悬崖,双腿一蹬猛然惊醒!
“嗯?”睁开眼睛,邱家三姑娘怔怔然看向面前之人。
直到那人蘸了桌上的茶水又往她脑门上弹了两下,她方大梦初醒,瞳眸大睁,不由向后仰去险些一个趔趄,多亏来人扶了她一把。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明净川蹙眉,顺手将她滑落在地的斗篷捡起落在她肩头。
“啊?”邱玉珂这才反应过来,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忽的想到梦中情景,再看眼前之人,一抹局促的红云蔓上脸颊。
“还流口水……”国师大人的语气多了分揶揄。
“没,没有!”一边仓惶擦着口水,一边急急辩解:“我没有想亲你……”
“嗯?”
邱玉珂简直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计划不如变化快,不仅没有好好打扮一番,还流着口水睡着了……
明净川瞧着她脸颊还压了一条红色的印子,不由失笑出声:“到床上睡吧。”
“啊?这么快!”邱玉珂腾的站起身来。
男人道:“天色不早了。”
“可……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邱玉珂双手环胸略有些紧迫,内心亦十分纠结。
上次清风观已经拒绝一次了,这次再拒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男人挑眉:“还要准备什么?这些东西?”
说着便从桌上拿起一本小册子,除此之外还堆放着一些别的账簿,另外还有笔墨。
砚中墨迹已干,还不知睡了多久。
翻看了一下手上的册子,大斉国师微微有些讶异,不由多看了邱玉珂一眼。
后者抿着嘴巴,正如临大敌的看着他。
“你要去赈灾?”
“啊?有什么不妥吗?”
有什么不妥?简直十分不妥。
赈灾这种事向来都由朝廷出面,就算是百姓自发也一般由当地乡绅组织,她一个大家闺秀,虽做了两天的生意,但京中商会都尚未跻身进去,就想联合几位掌柜联名赈灾?
从小了来说,少不得有人要说她一个女子牝鸡司晨多管闲事,从大了说,岂不是在打京中商会和京畿府尹的脸面?
“没有不妥。”
邱玉珂松了口气:“我还以你又要说我不安于室……”
瞧这嘟着嘴的小模样,端的是委屈。
他选的未婚妻,虽是个精于计算的商人,但却不唯利是图,心有大爱,甚至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放下小册子,明净川道:“你的丫鬟呢?怎么不来伺候?”
“我让她们先去睡了。”还不是知道你要来,再说了,多个灯泡多不方便啊……
“多日未曾回府,积压了许多事,明日皇后下葬,一早便要回宫。届时街上乱糟糟的,你不要出门了。”
“哦……”她捏着衣角低着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直到那干净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了,她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茫然无措的看向面前之人。
“那,那我们这就……”
“你躺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嗯?
邱玉珂一个怔愣,随即无法克制的想要质问出声:我衣服都要脱了!你给我说这?!
长出了一口气,赌气一般扯了斗篷,整个人爬上床,拉上被子,乖乖的躺在那,看着纱帐生闷气。
大斉国师瞧出了她的不悦,却又似懂非懂:“经此一事,你大哥的婚事也套推迟了吧?”
“嗯……我娘说年后再算好日子。”
“我个他算。”
邱玉珂翻了个身,面向床边站着的人:“为什么?这是小事,不用劳驾你出手。”
你可是国师啊,占星台上一站,百姓三叩九拜,卜算的天道和国运,他大哥结个婚而已,不至于让你惊天地泣鬼神的给算日子啊。
“民间不是讲究,小的不能赶在大的之前成婚吗。”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得了清醒,忽的恍然大悟,一骨碌坐起,抓着男人的大手道:“咱们成婚的日子你定了?”
“咳!”男人避而不看她:“没定。”
邱玉珂知道,就算没定,他心里肯定也有打算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
一时间心如擂鼓,好像今晚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一般,既有些羞赧,又有些畏惧。
长出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别怕别怕,你要嫁的是天底下顶好的人,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我让娘把大哥和大嫂的生辰八字递给你!”
“嗯。”明净川又道:“不着急,你躺下,别着凉了。”
“好!”欢快的应了,邱玉珂躺下后还往内侧靠了靠,拍拍床榻:“你坐。”
男人靠着床头坐下,指尖逗弄着她的鬓发。
邱玉珂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要不要躺下一起睡?”
说完这话,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了,只露出这么一双大眼睛。
大斉国师很是无奈:“愈发嚣张了。”
嚣张的某人有恃无恐,干脆抱着他的手臂,将脸颊紧贴在上面。
“我先说好了,我想跟你成婚,不是想跟你做羞羞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想每天都看到你。”
男人喉咙一紧,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除了想每日看到她,亦想跟她做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
这种事也许就是她说的‘羞羞’的事,说来惭愧,纵然他一个喜欢把‘不知羞耻’四个字挂在嘴上的人,亦不清楚,这所谓‘羞耻’到底有多羞耻……
邱玉珂不知明净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回味起这一夜,除了脸贴着手蹭了蹭,竟没有占到国师大人的任何便宜,简直遗憾。
皇后出殡的这一天,整个京都的商铺都歇业,沿街御林护卫,灵棚白幡,一片肃穆庄重。
百姓要么呆在家中,要么出门跪送皇后一程,但在跪拜的人群之中,看热闹的居多。
邱玉珂没敢看这样的场面,纵然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看到送葬的队伍,亦或者听到人苦,心中滋味总归是不好的。
白姨娘看完热闹从后门回府,一碰到她们就呜呼哀哉的感慨:“皇后娘娘的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还记得前两年皇后娘娘回家省亲,远远的瞧过一眼,红光满面,不像是有病的人啊!”
大伯母正在教府中的厨娘将吃不了的鸡鸭鱼肉腌渍成腊味,总归这婚宴是办不成了,东西不能浪费。
几个小辈围在一旁看,一方面可能是冬日里闲着无聊,另一方面大伯母洋洋得意,这腌渍手法等她们到了婆家也能降服一家人的胃!
此时听到白姨娘报告外头的事情,大伯母无奈叹了口气:“世事无常,谁说的准呢,我们当地一个小寡妇,才三十来岁,还不是突然暴毙身亡了,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呐!”
“可不是!”白姨娘一旁啧啧叹气,瞧着邱玉珂手上抓着把瓜子,顺手也捏了几颗来磕。
“就是苦了孩子了!”白姨娘道:“太子殿下倒也还好,听说还有个小皇子,我远远的瞧了一眼,都穿着白衣,感觉那个最矮的应该就是了!”
“姨娘……”二姐邱瑛低声道:“您别说了。”
言罢给邱玉珂使了颜色,白姨娘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了,早先有个小皇子经常来找她玩,莫不就是皇后的儿子?
邱三姑娘没有吱声,眼睛看着那些厨娘给大鹅涂抹腌料,心里头却五味杂陈,犹如这些糟货一般。
她犹记得当日八皇子来茶楼找他,眼底含泪却隐忍不发的样子。
不知皇后临死之前有没有喝上一口乳茶,品尝到他的那份孝心。
丧母之痛虽然不至于旷日持久,可深深宫闱,一个单纯的孩子又该如何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