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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难道受了内伤?可受了内伤的人不都是脸色苍白吗?”
国师大人干脆背转过身不去搭理她,并且十分想要拉着被子盖住脸。
考虑到这是东宫,小皇子的被子又未必干净,还是算了!
邱玉珂索性也不逗他了,靠在他的背上,静静与他相偎,汲取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男人转过身来,将她圈进怀中,像圈着属于他的全天下。
【】
关于日蚀这天发生的事情,民间一直流传着多种传说。
有说国师不忍太子含冤而死,作法蔽日,大开天界之门,复活太子。
有说太子本来就没死,太子府着火那天不是刮大风了吗?
那风,就是国师大人作法请来的!越过山和大海,把太子刮去了安全的地方!
鲜公楼内,围聚八卦的众人纷纷表示刚才的太扯了,这个说法更靠谱!
马上有人问了,所以,国师大人到底是不是上辛族人?
如果是,为什么他要救太子殿下?
如果不是,为何他要请辞国师之位?
于是,鲜公楼内立时分成了两派,虽然观点不同,但结论相同,那就是,国师大人真是心系天下鞠躬尽瘁啊!
宫中内外又开始筹备新帝登基一事,这次登基仪式准备的极为仓促,太子赵琮潦草登了皇位,定国号为嘉禾,以求大斉家国兴旺,风调雨顺,万世和美。
又分别给六皇子和八皇子封王赐地,并勒令六皇子及其母妃择日前往封地,至于八皇子,年纪尚小,又受了重伤,暂且养在宫中。
赵瑞再见到他的太子哥哥时,对方已着了明黄的蟠龙常服,成为了大斉的一国之君。
他说:“皇兄,六哥走了吗?”
“走了。”年轻的帝王给他掖了掖被角,又对侍卫长道:“近日降温,小心他夜里踢被子。”
“是!”杨晓晓应下。
八皇子又道:“我可以一直留在京城,不去封地吗?”
“可以。”
“皇兄,你这是在偏心啊。”
后者无奈,在他鼻尖上拧了一把:“朕就是偏心。”
赵瑞摸摸鼻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兄长,又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摸了摸,甚至去拧他。
杨晓晓提醒道:“王爷……不可……”
“没事。”赵琮亦抓住这个八弟的手,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他们跨越了生死的重逢。
“你们都知道,都瞒着我……”小皇子眼底氤氲出水汽:“我以为,只有我死了,才能再见到你……”
“八弟……”太子深深叹了口气:“当时,也是以大局为重,不得已而为之。”
小皇子点头,他没有要责怪皇兄的意思。
在这场博弈中,他是弱势的一方,只能以退为进,借力打力。
虽说结果是好的,但这一路走来的烙印却会深深印在他的记忆,他的生命中。
外间内监禀道:“陛下,邱三姑娘带了胡太医来探望八殿下了。”
八皇子赵瑞虽已被封为佑安王,但在宫中,众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八殿下,如此倒显得极为亲切。
“邱姐姐来了!”他忙道:“快叫邱姐姐进来。”
赵琮点了点头,内监立时请邱玉珂和太医胡天一起入内。
给一国之君见了礼,又去见八殿下。
赵瑞心头雀跃,他有好些日子没见邱玉珂了。
邱玉珂道:“陛下,臣女斗胆,想请胡太医看看八殿下的伤势。按理说,以他的资历是没资格给八殿下治病的,但臣女相信胡太医的医术,还请陛下一试。”
“嗯……”赵琮看着邱玉珂笑了:“三姑娘跟朕生疏了。”
后者忍不住摸摸鼻头吐槽道:“您都当皇上了,可不生疏了吗……”
“哈哈哈!”皇上倒笑的很没架子:“你就当朕还是你手底下的学徒吧,朕得空还要学几道新菜做给皇后尝尝。”
“那您真应该去鲜公楼走一趟!咱们楼里才推出了今冬特色,色香味俱佳!”
“好啊!”赵琮点头:“朕得空便去!”
这个承诺兑现的可能性比较小,他如今是皇帝了,哪能随便出宫,邱玉珂便盘算着,改天亲自带外卖进宫一趟。
皇帝又看向太医胡天:“胡太医的医术朕是信得过的,茨州鼠疫还多亏了太医的良药。”
“不敢,”胡天忙道:“也是国……前,前国师的功劳……”
如今明净川已经不做国师了,他险些说错了话。
赵琮点点头:“你才从茨州回来,就为八弟看病,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一国之君起身,腾出床侧的位置让他给赵瑞看病。
胡天有些紧张,把脉的手一直在哆嗦。
以前跟太子并肩在茨州‘战斗’过,如今再见对方已经是大斉天子了,说不害怕是假的。
国君和储君只是一字之差,却让他体会到了一把七上八下的忐忑。
他细细查过八皇子的伤处,又仔细探查了脉搏,方得出结论道:“殿下伤了心脉,以后要好好娇养着才行。”
赵琮见他还要再说,忙打断他道:“这次茨州疫情能得遏制,胡太医功不可没,朕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太医。”
胡天受宠若惊:“不敢,微臣也正要找陛下述职!”
赵琮起身道:“那你姐弟二人先聊着,朕和胡太医说些公事。”
“好!我跟邱姐姐说会话!”赵瑞抓住邱玉珂的手,迫不及待的赶这二人离开。
待这二人走了,邱三姑娘立时伸了个懒腰跺跺脚:“所以我不喜欢进宫啊,进宫就得端着架子,不累吗!”
赵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邱博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以为你真想我呢,原来是想五弟啊!”三姑娘撇嘴,满脸写着不乐意:“等着吧,估计过两天他娘就舍得他走了。”
才历经生死,白姨娘对这个儿子宝贝着呢!
小皇子得了答复,又晃着她的手求饶:“我也想姐姐!又怕先生打我,不敢想……”
“不要提他,我和他还在冷战中!”
“啊?何为冷战?”
“就是不搭理!”这几天她已经跟好几个人抱怨过了,不介意跟着小皇子再抱怨一遍:“他之前没跟我说过这么危险!我都担心死了!你别看我整天吃的好睡的香,其实那都是假象!”
赵瑞的眼睛瞪的滚圆,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共鸣:“没错!我也好担心!尤其是先生不做国师了,我以为他真的不要我了!”
“额……”邱玉珂举手:“这个我知道,他,他不会不要我的……”
“……”
小皇子又道:“我以为太子哥哥真的……我偷偷哭了好几次,都不敢让邱博看到!”
邱玉珂抿抿嘴:“这个……我也知道……”
“……”
他又道:“那,那大哥谋逆……”
“我也知道……”邱玉珂突然有点不忍心去看小皇子泫然欲泣的表情了,连忙安慰他道:“这不是觉得你年纪小吗,先生和陛下才瞒着你的,说到底,这是大人的事……”
八殿下真的要哭了:“那你知道吗,我为了给皇兄和父皇报仇,抱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心!”
“这我真不知道……”
委屈的孩子狠狠擦一把眼角:“看来只有等我死了,你们才不会瞒着我!”
“好啦好啦,这不好好的吗!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就不知道先生的小命被求元真人攥手里,你说我气不气?!”
言罢,她做了个很生气的表情。
小皇子嘟着嘴道:“其实我知道我伤的很重……”
“不许胡说!”
“胡太医为何跟皇兄出去说话了?就是怕我会听到,那些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先生也亲自来看过我,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邱玉珂心头一紧,她又何尝不知?
明净川跟她说过,小皇子受了内伤,很难治愈。
她带胡天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并未抱太大希望。
“你别胡说八道,小小年级整天胡思乱想,这世上能人义士多着呢,最不济还有明净川啊,他是什么人不不知道吗?肯定药到病除!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生龙活虎!”
小皇子咧嘴笑了:“姐姐,我不怕死,先生说过,这世间无生死,有的只是聚散而已,我真的不怕死。”
他仰着小脸的模样,像极了日光下的霜华,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触碰。
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就因为他生在皇室,却经历了旁人不可能被经历的尔虞我诈。
他受了伤,生了病,却要反过来安慰别人:这世间没有生死,只有聚散。
邱玉珂觉得鼻头发酸:“姐姐做生意赚了很多很多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定能治好你的伤,我向你保证!”
“好!”他仰着小脸笑了。
邱玉珂也是说到做到的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在盘算要张贴榜单,重赏能为赵瑞治好内伤的人。
以至于她回去的路上都在心事重重,琢磨这榜单该怎么写。
胡天也在心事重重,琢磨八殿下的伤该怎么治。
邱玉珂冷不丁的问了他一句:“胡太医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