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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白柳他们还是没能成功加入幼真的队伍。
“女巫区不接收男人。”幼真警告地指着白柳的鼻子,“别再跟着我们了,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利亚倒是难得地迟疑了一下,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现在无法接收你们,是没有办法处理好你们进来之后造成的变化。”
“但……女巫并不恨所有男人,你们马上就会明白了。”
看着幼真扯着利亚远去的背影,牧四诚也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口气,他难得有些颓丧:“我们还跟吗?她们看起来不想我们跟?”
“跟。”白柳倒是很干脆,“佳仪的命令是辅助劫庭,那我们就要执行到底。”
“其实……”牧四诚挠了挠头,“我们可以和女巫们分头行动,去劫其他的庭吧?这样效率也快些?”
白柳说:“不行,这不是辅助劫庭,是我们自己行动了。”
牧四诚有些困惑:“一定要辅助吗?为什么?”
白柳淡淡地扫牧四诚一眼:“我们本阶段的目的是和佳仪汇合,也就是进入女巫区,但你也看到了,因为我们是男人,所以女巫们对我们的态度非常排斥。”
“对啊。”牧四诚理所当然地接着说了下去,“但如果我们展示出更多的能力,多帮她们一些,多帮她们劫一些庭,那她们说不定就会——”
白柳冷淡地打断了牧四诚的推测:“——那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入女巫区了。”
牧四诚充满希望地阐述顿时卡了壳,他满心疑惑地发问:“为什么啊?!”
“因为在这个副本里,我们和她们的立场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是这个环境的既得利益者,如果同时我们的能力还很强,甚至可以强行越过她们做主导位,干涉她们的决定,打断她们的规划,这就会导致一个很可怕的下场——”白柳平视着牧四诚眼睛,“如果她们轻易接纳了我们,我们反水,目前的她们是接受不了后果的,我们会变成敌人,两败俱伤。”
“所以她们绝对不会轻易答应我们进入女巫区的决策——哪怕我们对她们没有敌意,但人都是会变的。”
“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在这种我们投诚之后,却可以轻易反水获得更大利益的情况下,我们如果真的诚心想加入对方的组织,那没有必要过多地去干预对方的决策,而是出示自己的诚意更为重要,所以我们只能辅助——这也是佳仪下这个命令的原因。”
“不然以佳仪在女巫区现在的地位,她可以直接告诉对方的负责人,说希望让我们进去——相信对方也会认真考虑,但这不是她想要的。”捌柒7zw
木柯点头:“所以佳仪希望我们自己靠行动去打动女巫,让女巫慢慢接受我们。”
“在这种审判女巫的背景下,诚意比能力更重要。”白柳语气浅淡地说,“审判她们的人可全都是在教廷里很有能力的人。”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做?”唐二打凝神询问。
白柳冷静地回答:“佳仪没有下令让我们停止,我们就继续跟。”
“不过接下来她们我们看情况辅助,不一定所有审判庭里被审判的人都救,她们动手我们才动手。”
唐二打皱眉:“为什么?”
白柳语气平静:“因为接下来被审判的,都是男人。”
77号审判庭。
牧四诚和白柳藏在大众陪审团的后面,他微微踮起脚看了一眼审判庭中间的柱子上绑的被告,然后有些震惊地收回了视线:“真的是个男人!”
“女巫审判不是只审判女巫吗!怎么还会有男人!”
“你忘了女巫之心那个审判案了吗?”白柳语气波澜不惊,“在那之后,除了被审判的女巫,和女巫有关系的人也都会被审判。”
“除非你是指证女巫的人,不然你的家里如果有一个女巫,那你一定会被牵连进去。”
法官位置上的主教砸了一下法槌:“肃静!”
“被告,你的妻子在三日前被指控为女巫后当庭叛逃了,在那之后,你是否有暗中协助过她?”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抖了一下,没说话。
主教用力地砸了一下锤子,他的语气低沉了下去:“回答我,被告,不然你会以协助女巫的名义被一同宣判为有罪!”
“你的家产会被教廷当庭没收以示惩戒,而你,会被处死,或者送到边界线做苦力至死,才能赎清你迎娶了一个女巫的罪孽!”
“但我们也不会完全不给你选择,毕竟你也是受害者。”主教的声音变得缓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永久地和你的女巫妻子划清界限,当你看到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向教廷检举,并且现在贡献出你一半的家产,向教廷购买圣水,当庭饮下洗清你身上女巫下的魔咒,并发誓从此以后你永远归属于教廷,作为教廷的一员而服务,致力于杀死见到的所有女巫。”
“第二个选择——”
主教的声音一顿,明显冷了下去:“那就是你认罪,我们像审判女巫一样用圣火审判你,以及你的其他家人。”
“你的选择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全场安静了下去,只能听到这个低着头的男人急促凌乱的呼吸声,表情迷茫又狂乱,仿佛一头正在挣扎的困兽。
隐藏在暗处的幼真呼吸也乱了,她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表情是和这个男人如出一辙地自我挣扎。
“女巫区三天前接收了一个女巫,应该是他叛逃过来的妻子。”利亚轻声说,“那个女巫说,她的丈夫和其他家人都帮助了她叛逃。”
“她一开始很后悔叛逃,因为除了她之外,她的所有家人都会被审判。”
“但比起后悔来说,她更害怕的是看到她的家人审判的结果。”
“——是背叛她,是吗?”幼真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擦了一下自己发红的眼睛,语气讥讽又带着哭腔,“我们可以帮她救下她的家人,让她的家人不会遭受伤害,但她的家人可不一定会选择被我们救下这个结果。”
“他们会选别的,他们会选择站在我们的对面——他们不会跟我们走的。”
幼真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都在抖,声音也在抖:“就像是当初我去救我的家人一样。”
利亚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那个男人抬起头来,几乎是嘶哑地问,“我可以都不选吗?”
“我可以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你,但我不想成为教廷的一员,去猎杀女巫,可以吗?”
主教冰冷地拒绝了他:“这里只有女巫的敌人,和我们的敌人两种人。”
“你不是女巫的敌人,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审判团宣判。”
法槌重重落下。
男人的背后也是齐刷刷的【有罪】牌子——这些陪审团成员在审判了一个女巫或者一个和女巫有关的人之后,他们能分到被审判者的一部分财产,作为教廷的奖励。
唐二打眉目凝肃地看着男人脚下被放置的柴火:“我们救吗?”
“等。”白柳语气不疾不徐,“她们救我们才救,她们不动我们不动。”
与此同时,利亚看向目光挣扎,表情凝固的幼真,低声询问她:“这个选择,我们救吗?”
幼真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的脸,牙关紧紧咬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在火炬点燃的一瞬间,拔出了身后的弓箭,对准了坐在高台之上主教的头颅,语气凌冽又冷酷地说:
“这个选择并不让我满意,原则上我不想救任何一个男人。”
“——但是原则上我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贱人。”
“女巫准则第四条。”幼真咬牙嘶吼出声,“——不可无视无辜者的审判!”
弓箭被放出,审判庭顷刻大乱,白柳眼神一动,他迅速下令:“配合她们进攻。”
一阵兵荒马乱的营救之后,白柳上前放下了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在教廷二次反扑之前,压着这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迅速和女巫一起撤退出去了。
紧接着,双方碰头了。
幼真劈头就质问:“你们怎么还跟着我?”
白柳迅速地举起了双手投降,并且无辜地表示:“我只是救下了这个人想问一下你们准备怎么放置他们?”
幼真和利亚两个人在看到那个还没反应过来,身上有烧伤的男人的时候,目光都是凝滞般地一顿。
——处理男人,一直都是所有女巫的难题。
为了保护女巫,女巫区不接收男人,但有时候她们的确会从审判庭里救下女巫们的男性亲属,比如父母,比如兄弟,再比如丈夫——这些男人在庭上一般都是做出了站在女巫这方,会被烧死审判的抉择,才会被幼真她们救下。
但问题随之而至,她们虽然救下了这些男人,但如何放置这些男人一直都是个难题。
宝拉目前是女巫区周边开辟一个区域用来放置这些男人,但女巫区的污染很重,这些男人在那里待着也并不安全,但又不可能把他们送回安全区……
而且这个区域已经满了,这件事情目前在即将大战的背景下被搁置,现在彻底陷入了僵局。
幼真难得顿在原地,盯着白柳一句话都不说。
白柳的腰部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收到的来自于刘佳仪的消息,抬起头来,微笑着提出决议:“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救下来的男性放置在我们这边,我们帮你们处理和审核。”
“你们可以当我们作为一个【服从女巫部署的正常男性】第三方组织,我们不进入女巫区,利用男性身份潜藏在安全区里,同时我们服从你们的部署,帮助你们进攻。”
幼真疑惑地啊了一声,利亚微妙地挑了一下眉——
——这个决策,完全可行,简直就像是为现在的她们量身定制的战术一样合适。
白柳微笑着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腰间那条来自于刘佳仪的消息是——【第三方组织】。
与此同时,教皇宫。
教皇宫是整个国度最核心的处理机构,在这里,居住着教廷每一代的最高的权限者教皇,以及从主教晋升而来的红衣主教,大主教,修女等教廷核心位置人群,在女巫审判开始后,教廷的势力迅速遍布全世界,教皇宫也因此而变得越来越大——到今天为止,已经是教皇宫第六次大规模翻修和扩建了,教皇宫的规模已经接近于半个城市大小了。
这一代的教皇在扩建的教皇宫有个非常引人注目的提议——他将教皇宫扩建到了天空之岛的下面,并且修筑了一道天梯。
但这也并不令人惊奇,每一代的教皇都是天空之岛的主人,这次扩建可以说是让他天空之上和之下的领土都重叠了,也便于教廷人士随时上岛和下岛,而天梯之下,连接的就是教皇宫的修女厅。
修女厅是教皇宫内一处专门培育教化修女的场所,教廷内部的人会每年在全世界各地召集搜集8-14岁的女孩子,在近乎严苛地核验了她们的信仰,没有接触和吞食过鳗鱼之后,会将她们带往教皇宫内部培育,熟读经书和教义,养成圣洁无秽的性情后,在两到三年合格后,再送出到各个审判庭内。
修女需要保持纯洁,所以她们不用吞食鳗鱼,修女的作用是净化被女巫污染的事物和人,也包括在每场审判之后的祈祷净化仪式,修女会在被烧死的女巫面前虔诚地为她祈祷一个小时,消灭女巫的灵魂——这是为了防止女巫的灵魂从身体里跑出来俯身到其他女性身体里继续作祟。
净化效果最好的都是年轻的修女,也就是十八岁以下的,那么修女到了十八岁之后,根据教义,她的净化功效就会渐渐降低,虽然仁慈的教廷并不会因此而将她们驱逐出去,但大部分的修女在这个时候都会自觉地退出教廷。
退出教廷的修女有两条非常“好”的出路:
第一,是她可以和一个男人结婚,并且终生都不会再被指控为女巫,因为她曾经是圣洁的修女。
第二,那就是她们拥有优先登上天空之城的资格。
所以成为修女是大部分还未被指控为女巫的少女们最好的路,没有之一,而拥有一个退出教廷的修女做妻子也是所有男性最幻想的事情——当一个平民的家庭里有一个修女,他们就和女巫审判这件事绝缘了,因为修女的圣洁会净化一切。
于是生下女孩的家庭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孩子送进教廷培养为修女,而生下男孩的家庭也会一开始就疯狂教导自己的孩子,你现在一定要努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大之后有能力娶一个修女。
——如果你不是修女,如果你的周围没有修女,那你终有一天,会被教廷审判!
也因此,修女成为了一种特别受欢迎的职业,但修女毕竟只有少部分,所以修女预备成员之间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就像是她们的追求者的竞争一样激烈。
尽管教义只要求修女纯洁和信仰虔诚,但教廷挑选的时候,好看和气质独特的少女总会优先得到挑选,很多父母为了将自己的孩子送进修女培育厅,甚至不惜重金给自己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整容——但很快这种行为被教廷严令禁止了。
“不要去随意修改你的容貌,我们需要你们保持原有的样子。”教廷挑选修女的神父慈悲地解释,“那才是神赐予你的样子。”
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下,挑选出来的每个修女都是天然美丽纯洁的,而今年这一批修女里,拥有女巫审判以来最美丽的一位修女。
她并不来自于国度内,而是来自于国度外,她拥有一双亮绿色的眼睛和一头柔顺卷曲的闪金长发,这让她看起来像是琉璃彩画中伴随在神旁边的天使一样纯真——这也是大家称赞她最美丽的原因,她完全符合大家对修女一词的幻想。
每当她合紧双手垂下眼眸怜悯地为前来向她诉苦的人祈祷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让人感动。
“希望您的苦恼早点消散。”她轻声细语,“希望您的灵魂能在死亡后上天堂。”
“谢谢你!”前来诉苦的男人感激地快要落下泪,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握住修女的手,但很快就在修女的躲避下,就像是突然醒悟般地清醒过来,非常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抱歉,我忘了修女不能接触我们这些非教廷的普通男人。”
她只是单纯地笑了笑,挥手表示并不在意。
男人越发感激,他偷瞄了修女两眼,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之后才敢询问:“您,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教廷呢?”
——在这个国度里,询问一个修女什么时候会离开教廷,就像是询问她什么时候会嫁人一样。
“当然!我知道我配不上您!”男人很快口是心非地辩解起来,但他在修女纯真的亮绿色眼睛的注视下,解释的话显得那么力不从心,都有些结巴起来了,“我,我就是随口一问!您也可以不用回答我!”
“离开教廷吗?”修女温柔地笑起来,“我今年满十六岁,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教廷呢?”
“两,两年后?”男人磕巴地回答。
“不。”修女亮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她勾起唇角,语气是那么地漫不经心,“当然是随时。”
男人头晕脑胀,表情迷离地离开了修女厅,他和一个低着头,神色焦急又急匆匆的神父在教皇宫的内围花园里擦肩而过,这位神父推开修女厅的大门,在看到只有她一个修女后,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才喊出了声:“菲比!”
菲比转身,绿色的眼睛一瞬间暗沉下去:“还没有找到红桃在这个游戏里身份消息吗?”
穿着神父装的齐一舫被菲比那么一扫,就像是条件反射般出了一身冷汗,他弱弱地回答:“……没有。”
菲比语气懒散地点评:“你和刘集还真是两个废物。”
齐一舫:“……qaq。”
皇后,你到底在哪里,你快来啊!我们根本hold不住菲比啊!
他们公会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在挑战赛就被抽中了,要多打一场,现在又是一登入这个副本他们和红桃之间的联络就断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红桃的登陆点在什么地方,强行地屏蔽了他们和红桃之间的联系,现在他们只能偌大一个地图慢慢地去搜消息,找红桃。
“提坦呢?”菲比随意地坐在神像下,拿了一个这些人供奉给神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绿色的眼睛一扫刘集,“你们没让他被发现吧?”
“没有没有!”齐一舫疯狂摇头,“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把提坦藏在海边了!目前是刘集负责那边的教廷,没有被发现!”
“但皇后的确还没有消息。”
齐一舫忧愁地垮下脸:“这不应该啊,皇后一般都会主动联络我们的啊,这不应该我们都汇合了,她还没消息的。”
菲比掀了一下眼皮:“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天空之城上有个人从称号叫红桃皇后。”
齐一舫一喜:“那一定是皇后了!那我们快上去找……”
“但那人是个男人。”菲比饶有趣味地扫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齐一舫变得愕然的脸,几乎是恶劣地说,“你也知道,游戏里不能改性别,那你觉得,或者说你希望……”
“这个人是皇后吗?”
齐一舫表情一片空白:“哈?!”
菲比在欣赏完齐一舫呆滞的表情之后,无趣地收回了目光,语气又重新变得冷淡:“暂时不能上去天空之城找,不知道那个地图上有什么东西,红桃都能被困在上面不能下来找我们,本身就说明那个地图有点问题了。”
“我们应该先从岛下面扫地图。”
“但,但是……”齐一舫的脑子已经被菲比接二连三抛出来的东西冲击地无法思考了,他只能磕磕巴巴地问,“但是我们还没有和战术师汇合啊!就这样直接推吗!我们应该等到皇后和我们汇合之后出了战术再推吧……”
“为什么非要等他?”菲比不耐烦地打断了齐一舫的话,她抬起头,明明是纯真的面孔,眼神和话却十足冰冷,“他自己不能从岛上下来找我们,那也是他自己废物。”
“现在是联赛,我可没有留给等废物的时间。”
齐一舫傻了,他急到快哭出来了:“菲比,但我们没有战术师啊!联赛没有战术师怎么打?!”
呜呜呜,他到这个时候就会很怀念佳仪,佳仪也会做他们的战术师,但好歹是有商有量的,菲比是那种强势到完全没有办法插话的类型,除了红桃可以勉强和她平起平坐地交流以外——这主要也是因为红桃的面板比菲比高,菲比是那种可以为了胜利直接当场送你走的类型。
——不管你是谁。
“只是红桃不在,为什么没有战术师?”菲比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不是人吗?”
齐一舫简直想抱头惨叫——他就知道!!
只要带着菲比出赛,每一场比赛都是一场大型的谋朝篡位——菲比会不断地从红桃手里抢夺战术师权限,甚至有时候会对红桃动手,全赖红桃经验丰富能抗住。
这也是之前红桃没有让菲比进入战队的原因。
菲比是一个攻击力和野心都非常强的玩家,行动力和进攻性堪称强悍,虽然是辅助的个人技能,拿的是【控制】位,但【游走】和【主攻】的位置全能打,可以说是一个天才般的全类型玩家,在某些方面甚至强于当初的刘佳仪,和白柳和逆神他们是一个级别的玩家,每次都把他们这些跟不上速度的队友拖得要死。
她是天生的战术师——齐一舫不止一次听到过皇后这样评价菲比。
但菲比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她的战术太激进了,很容易死队友。
换句话说,就是队友太弱了。
齐一舫作为一直被菲比嘲讽为【废物】的队友,是真的很恐惧菲比拿控制权的,红桃打战术会相对温和一些,不会激烈进攻,而是重防守,至少会顾忌一下他们的能力极限,但菲比完全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她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但现在红桃不在了,整个场子上根本没有能压住菲比的人了!!
菲比轻快地从神像下的台桌跳了下来,她扔开啃完了的苹果核,略显愉快地拍了拍双手,亮绿色的眼睛笑得弯弯:“红桃不在正好,我一点也不喜欢他那种软弱的打法,一点也不爽。”
“他现在被困在了岛上出不了,如果他识相一点,想赢这场比赛,最好现在就把战术师权限下放给我。”
“当然不下放也没关系。”菲比无所谓地耸肩,“只要等到他在岛上撑不住死了,离开这个游戏,战术师权限也是我的。”
她双手合十,闭眼虔诚祈祷:“主啊,那我现在就希望红桃下地狱。”
“?!?”齐一舫又害怕又想哭,就像一个家长离家出走只能和欺负自己的坏孩子待在一起的可怜小孩,他只能瑟瑟发抖地小声反驳,“菲比,皇后好歹是我们的会长吧?你这样咒她会不会不太好啊?”
“会长吗?”菲比眼神浅淡地斜眼一扫齐一舫,突然纯真地勾唇笑了起来,“说不定马上就不是了呢。”
齐一舫一怔:“……皇后马上就不是会长,是什么意思?”
“那个软弱的家伙。”菲比甜美地笑起来,她双手合十抵在颌下,脸上全是圣洁的光晕,“为了逃避他不想面对的东西,在今年的比赛之前就把公会继承人的权限给我了哦。”
“——只要他真的死了,我就是国王皇冠会长了。”
“所以请他快点下地狱吧。”
齐一舫这下脑子真的完全空白了:“什么?!皇后把会长权限给你了?!”
菲比的系统面板震了一下,跳出了一行提示:
【系统提示:玩家红桃皇后将队伍的战术师权限转交给您,请您谨慎部署,带领队伍赢得胜利!】
“真是红桃风格的软弱做法啊。”菲比很轻地嗤笑了一声,她笑着对表情快要痴呆的齐一舫晃了晃手上的系统面板,“现在战术师权限也是我的了。”
“跟我走吧,废物队友。”
观赏池。
王舜看到菲比头上出现战术师标志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凉气,和他反应一致的还有观众席内大批观众。
这下就连主持人都看麻了,他面容恍惚地看着大屏幕,对着话筒说话都有点断续:“国,国王公会也将自己的战术师权限下放给了新队员……”
“所以这是什么?!”
主持人不可思议地说:“两家的新生战术师决斗吗?!在决定两家是否能进季后赛的关键赛场上?!”
观众席窃窃私语:
“哇靠,新人对决,那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我已经想不明白这两家会长是怎么想的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刚刚修女说的,皇后死了她就是新会长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王舜旁边的袁光也紧绷了起来,他是代表合并之后的拉塞尔公墓坐在这里的,之前白柳下放权限给刘佳仪的时候他就因为这个操作晕了一下,现在对方也下放了,他脑子就更晕了,不得不扶住王舜,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快就把公会和战术师的权限给菲比了。”王舜的脸色略沉,“我只知道很久之前她就不想做会长了,所以才会挑选佳仪做继承人,培养她接过自己的权限。”
袁光一怔:“不想做了?为什么?她是这个游戏里最强的玩家之一啊?!”
“不知道。”王舜沉重地低下头,他双手交叠在自己的身前,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皇后的技能会让我在直视她的时候,变成我最欲望核心里想看到的那个人,所以我从来没有成功试探过她的想法。”
“一个正值能力鼎盛期的顶级玩家,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地位呢?”趴在栏杆上的丹尼尔百无聊赖地问道,他转头看向岑不明,“喂,会长,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知道为什么吗?”
岑不明抱着胸,不冷不热地斜眼扫丹尼尔一眼:“关于国王公会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你更清楚吗?”
“那个危险的修女,是你的妹妹吧?”
“从生物关系上来讲,她的确是我妹妹没错。”丹尼尔表情略为抗拒地看着大屏幕里的菲比,烦闷地啧了一声,“但从各方面来讲,比起妹妹,她的身份更为准确的定义应该是我的竞争者。”
“而且还是一个相当强有力的竞争者。”
岑不明轻微地挑了一下单边的眉:“虽然我对你的家事没有兴趣,但如果你要讲,我也可以听一听。”
——多么欲拒还迎的八卦句式。
丹尼尔没忍住换了个手拖下颌,他盯着大屏幕里的菲比一会儿,苹果绿的眼神暗沉了下去。
“我现实里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了吧,会长?不用我再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背景了吧?”丹尼尔声音突然地响起。
岑不明冷淡地点了一下头:”知道。“
——一个势力大到其他世界线的白六都会主动去合作的军火贩子,会用一种堪称残忍的方式,就像是驯兽一样从自己的后代中选取继承人。
而丹尼尔就是这些互相厮杀的后代的优胜者,他在他父亲死后继承了整个集团,成为了白六手中最好用和最容易擦枪走火的一把枪。
“我的父亲有很多情人,他并不在乎这些情人,也不会让他们进入我们的家族,但他会将这些情人生下的他的孩子都带回来,从我们开始走路的时候就教我们把枪和射击。”丹尼尔歪着头,语气随意地说道,“我的母亲是他第一个娶进门来的妻子,然后我五岁的时候,因为她背叛了他,在床前祈祷的时候被他杀了。”
“菲比的母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将菲比的母亲娶进门的时候,菲比已经在辛奇马尼家族里养到五岁了,那个时候我差不多七岁。”
丹尼尔顿了一下,他仿佛是觉得有趣,开始和岑不明玩起了问答游戏:“你觉得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在一众情人中选择迎娶的菲比的母亲做他的第二任妻子?”
岑不明静了一下:“不知道。”
——总之这小疯子的家族里不会有什么可以常规推断的事情。
“是因为菲比。”丹尼尔姿态懒懒地向后靠,“我的父亲本来是准备娶另一个男孩的母亲——他的另一位情人。”
“但是菲比改变了他的想法。”
丹尼尔抬起头,他望着大屏幕里的菲比,语气晦暗:“才五岁的菲比简直是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基因,甚至是超越了他,她残忍,强大,冷漠,在爬的时候就会紧紧抓住枪不放,对任何可以掠夺,让她向上爬的东西都有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和其他只会哭闹的继承人比起来,菲比简直就像是另一个物种的生物一样优秀。”
“菲比的优秀打动了我的父亲,尽管辛奇马尼家族里从来没有女性继承人,但菲比让他动摇了。”
“他决定迎娶菲比的生母,给菲比的继承人位置铺路。”
“在我十三岁,菲比十岁的时候,我们家族进行了继承人试炼。”丹尼尔望着大屏幕,语气平静地叙述,“试炼内容很简单,就是朝十米外活人头顶着的苹果开枪。”
“这些活人是当时我们的最亲近的养母,所有孩子都是哭闹着上场的,除了菲比。”
“——尽管她要开枪的活靶子,那个站在她对面顶着苹果的活人是她的生母。”
“我们一共要开十枪,会有人给我们更换苹果,有些孩子在开第一枪的时候就崩溃地停下了,场上不断有人受伤又被拖下去抢救。”
“场上只有两个开完十枪的孩子,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菲比,我的活靶子是我当时的佣人,他没有受伤,最后哭着离场了,我开到第六枪的时候喊了暂停,休息了一分钟。”
丹尼尔顿了一下:“菲比没有喊暂停。”
“她就那么平静地举着枪,对准自己生母头顶上不断被更换下来的苹果,精准无比地开了十枪。”
“在第三枪的时候,她的母亲支撑不住了,崩溃地跪地开始哭泣祷告,说希望这一切停下,我的父亲问菲比需要暂停休息吗,菲比说——不需要。”
“她说,把妈妈固定在原地,继续换苹果吧,很快就结束了。”
岑不明沉默了。
丹尼尔抬头:“——现在菲比依旧是辛奇马尼家族的头号继承人。”
“不过她似乎不满意要等到她的父亲死亡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丹尼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于在游戏里看到她这件事,我并不惊讶。”
“你刚刚说,除了修女,场上所有孩子都哭了?”岑不明若有所思地反问,“所以你也哭了?”
丹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