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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娘捂住慈母般的笑意,不敢抬头去瞥苏锦年和上官镇珏。
但行一礼后便撒丫子跑开。
绿萍松了一口气,羞愤地瞪了朗天一眼,也转身离开。
平日口若悬河的朗天一时被噎住,挠挠头,赶紧跟上。
上官镇珏得意一笑,“锦儿,左氏之事,的确是我做错。从此以后,我做事定与你商量!”
他紧盯苏锦年,心口一阵震颤。
恳切的眼神却令苏锦年浑身僵冷。
她咬死双齿,“二殿下每次遇见解释不通的事,就开始搅浑水,真是好法子!”
明明感情升温,却被说成搅浑水。
上官镇珏眉头紧蹙,“苏锦年,你何必一直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的人是你!”苏锦年阴阴测测地睨了他一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任你宰割!”
恶狠狠地甩出几句伤人之话,她便转身就走。
上官镇珏僵在原地。
任他宰割……
上官镇珏心口一痛,似有什么从脑袋里蔓延出来,却又看不见、摸不着。
一步,两步,三步。
苏锦年绕到转角,这才用余光扫过他的失魂落魄。
她明知他是想帮她,可也明白,在复仇大计结束之前,爱情只会致他们于死地。
儿女私情彻底一松,伴随着逐渐向晚的天色,一并沉睡在黑夜。
翌日一早,绿萍便哼着小曲替她挽发。
见她一筹莫展,绿萍赶紧宽慰,“小姐,奴婢陪你一块儿进宫,一定不会出事的!万一有什么事,奴婢也好向二殿下求救!”
苏锦年扭头,冰冷地剐了绿萍一道。
绿萍声音一顿,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昨日,自家小姐不是和二殿下冰释前嫌了吗?
马车已到,苏锦年握紧宫行令,浑身的弦越绷越紧。
从腰封里摸出两颗解毒丸,她先行塞进绿萍嘴里一颗,“进宫之后,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饭食酒水都别乱喝!”
绿萍乖巧却又惶恐地点点头。
这哪是进宫赴约?分明是赶赴刑场!
马车停在南青门,便不得而入。
苏锦年下马车,绿萍则去和守卫交涉。
可绿萍好说歹说,守卫都不让进。
“什么苏大小姐,我还王大少爷呢!”
“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宫?”
守卫充满讽刺的嘀咕声入耳。
瞧他们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绿萍恨不得徒手打爆他们的脑袋。
苏锦年摸出宫行令,“两位护卫大哥,不知这腰牌,可否同行?”
守卫本皱着嘴不屑瞥来,刚一看到腰牌纹路,立马浑身一颤。
他们立马谄媚道:“原来是月安郡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尽管责罚小的!”
“责罚?这两张脸,我还真不知该怎么罚!”苏锦年冷哼一声,提步往里走去。
守卫眉头一皱,半天也没想明白她话中意思。
绿萍捂着嘴窃笑:“小姐,这宫行令和郡主身份还真好用!早知如此,奴婢该先说的,就不用瞧他们的脸色了!”
“他们会不知我是‘月安郡主’?”苏锦年反问一句。
绿萍一愣,扭头朝他们看去,果然瞧见一个宫婢在给他们送钱袋子。
“是贵妃她……”
苏锦年笑道,“下马威罢了!”
又或是,试探。
贵妃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有这个胆识,出示宫行令。
一旦宫中各位主子知晓她有宫行令,背地里定会百般刁难。
但至少,明面上过得去就行。
“绿萍,你记住我的嘱咐!”她再次开口提醒。
绿萍也警觉起来,四目朝宫道周围看去,不放过任何一个过路宫婢。
贵妃寝宫为元兴宫,与皇后的凤栖宫最近,里外装扮更不亚于凤栖宫。
只要左右分别绕过三个宫道便能瞧见。
远远地,苏锦年便瞧见凤栖宫宫顶的凤逐牡丹金塑,傲然屹立在半空。
元兴宫不甘于后,高高翘起的檐角四周皆塑以凤纹。每条纹路周身,皆缀以百个金铃。
寒风刮过,便听一阵清脆声响。如仙人奏乐。
苏锦年记得,这是贵妃刘霁在册封大典上托御工坊的能工巧匠,花了足足三十日才安置好的。
甚至于,连皇后都没这个待遇。
刚到元兴宫门前,便见宫婢如瓷恭敬等候,“见过月安郡主!”
“不必多礼!”苏锦年淡淡一笑,假装没看到她唇角的嘲讽。
跟着她步入院子。
绿萍瞪大双眼,被富丽堂皇的元兴宫着实一惊。
如瓷见她这副样儿,当即开口:“郡主,待会儿你一个人进去就行,奴婢怕绿萍惊扰了娘娘!”
苏锦年眉头一蹙,正要说话,绿萍瘪瘪嘴,先她一步点头,“知晓了!”
扭头看去,绿萍正向她使眼色。
这是得多怕她在元兴宫树敌。
苏锦年浅浅一笑,“那就劳烦如瓷你好好照料绿萍!”
如瓷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三人顺着幽静小道走了两盏茶的功夫,才抵达寝屋。
绿萍腿脚发酸,索性坐在门外的亭子里等候。
“娘娘,郡主到了!”如瓷轻轻叩门。
“快让她进来!”贵妃娇俏的声音入耳,惹得苏锦年心头不快。
还记得前世,她嫁给上官易楚,贵妃表面上也待她甚好,嘘寒问暖无一不落。
可等贵妃坐稳太后之位,便对她呼来喝去,厉眼相待,百般责罚。若她再多活几年,怕也会死在贵妃手里。
一想到这里,苏锦年眼里陡然燃起熊熊烈火。
贵妃一抬头,正与她对视一眼,不由得心头一颤。
怎么回事?苏锦年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
贵妃百般不解,扭头愠怒地瞪向如瓷,“如瓷,郡主是不是在南青门被刁难了?”
如瓷矫揉造作,“回禀娘娘,奴婢不知。听闻郡主有宫行令,奴婢便在元兴宫候着了!”
“胡闹!”贵妃纤纤玉手猛然拍向桌案,“郡主可是本宫请来的贵客,你居然没有去宫门迎着!怪不得郡主小脸惨白,还不快沏茶!”
如瓷佯装怯怯点头,恭敬地朝苏锦年行了一礼。
主仆二人也算演得一手好戏。
苏锦年握起茶杯,微微吹了一口气,“娘娘不必这么见外!”
一听这话,贵妃才缓和脸色,“郡主,若非你这么说,本宫定要好好责罚如瓷!她在元兴宫待久了,竟一点规矩都不知!当真是要气死本宫!”
“娘娘客气,唤我‘锦年’就行!”苏锦年浅浅一笑,眼底如死水一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