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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名为交易的代价
听到妖狐略显感慨的话语，龙介毫无反应。
他完全连不上藏马的脑电波，在他看来只是个称呼而已，因此龙介非常冷淡地说：“到底让不让摸？”
瞬间没有了继续思考下去的心情，藏马木然回应：“让。”
于是龙介踮了踮脚，示意藏马自己身高不够让他低头弯腰。然而藏马并不想弯腰，他垂眼看了看龙介，伸手握住龙介的腰轻而易举地将他举了起来。
龙介倒是不在意过程，反正最后他摸到了就行，因此浑不在意自己的姿势，心很大地捏了捏立在藏马头上的狐耳，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对妖狐来说，耳朵其实是非常敏感又脆弱的部位，允许他人触摸已经算是极度信任的信号了，而龙介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忍了一会儿看龙介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终于不再克制地把自己耳朵抿到两边，同时扭头躲开龙介的手把人放了下来：“差不多可以了吧。”
龙介镇定地评价：“手感很棒。”
然后，他的视线飘到了藏马身后的尾巴上。
藏马：“……你够了。”
妖狐深深地有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但他也非常清楚，龙介自身是不存在调戏这种冲动的，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对他早就死无全尸。不过单捏耳朵也就算了，看在龙介特意跑来看他的份上答应他这个无伤大雅的要求没什么不行，但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捏耳朵又是摸尾巴的，哪怕是对杂碎们的看法毫不在意的藏马也觉得有些受不了。
动作太亲密了。要是没人围观、龙介长期听话没作死、赶上他心情愉快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由于断然拒绝了龙介得寸进尺的要求，藏马看着龙介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隐隐感觉龙介仿佛气场有些低落。
正好笑自己的错觉越来越严重，龙介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拒绝而情绪低落，结果下一秒，妖狐的尾巴毛差点都炸了起来。
“不愿意就算了……你带纸巾了吗？”
龙介哽咽了一下，用手背擦掉了眼泪，转头看向藏马，却发现妖狐一脸如临大敌。
妖狐怀疑地问：“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才刚刚经历过狂喜冲刷的大脑又立刻反馈来了极度悲痛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动手术的心脏有些过负荷地疼痛着，龙介思绪混乱地回应：“什么故意？……手帕也没有吗？”
从龙介摸妖狐耳朵开始就一直分心观察这边的人都眼神微妙地看着把好友弄哭的妖狐。
说真的，就算是很弱的人类，这个年龄还能说哭就哭的男孩子也已经不常见了。极恶盗贼藏马只不过是转世一次，格调已经低到去弄哭人类了吗？明明上一秒还纵容人家摸你耳朵……果然喜怒不定，不是很懂你们妖狐。
然而被群众强行盖章喜怒不定的藏马已经顾不上他人的看法了，他敏锐的听力在捕捉到龙介心跳频率产生变化的同时，就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他一边喊着让主办方开门，一边捞起龙介往参赛队伍退场的通道方向走去。
看在他这轮已经参赛过的份上主办方爽快地放他们离开战场，倒是浦饭幽助追了过来：“等等！你要走了吗？”
“答应灵界的事我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没有我出场的必要。龙介现在需要我照顾，而且他的身体不适合在这种妖气四溢的环境下呆太久。”说完藏马才好像意识到什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们接下来一切顺利。”
不能离开这里的浦饭幽助看着合上的大门，挠了挠头发：“……性格变了好多。”
——这完全不掩饰自己根本不在乎接下来比赛发展的样子……该说是藏马太信任他们，还是该接受同样是藏马的朋友差距就是这么大呢？
越想越悲伤，还是就当被信任着吧。
*********
看着龙介痛苦的样子，虽然妖狐的本性向来冷酷无情，可现在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藏马有上百种可以缓解人类心脏病的办法，可他一个都不敢往龙介身上使用。
龙介那见鬼的起源万一把药效变成剧毒……除非龙介快死了，他孤注一掷地试试，否则这个险他是不肯去冒的——以前不知道龙介如此不正常的时候，他的好意就差点害死过对方……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因此在友人如此痛苦的时候，妖狐空有一身能力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而在这种时候，藏马的药效还偏偏到了。缓缓变回人类姿态的南野秀一时，与妖狐姿态时体内充沛而强盛的妖力相比，逐渐虚弱而无力的感觉在对比中越发的鲜明。
曾经被灵界的人追杀时，妖狐就已经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了。
结果这么多年，他一点进步都没有。
好在离开了妖气浑浊的环境，不久后龙介自己就缓了过来。
就在南野秀一把龙介放平准备急救，甚至领口都已经解开了的时候，龙介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一把抓住南野秀一正在解他腰带的手。
妖狐冷静地解释：“……我是在急救。”
自从知道龙介心脏出了问题，他就去专门了解了一下急救方面的知识，还跟曾经特意去看医学方面书的迹部景吾交流过——他发誓解开领口和裤腰带的确是急救的正规步骤。
龙介也没产生误会，简洁地回应：“我知道。”
一边扶起龙介，南野秀一一边问道：“你现在能联系到次元魔女吗？”
“不能。”
南野秀一微微蹙眉，既然如此，现在要离开这个岛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还没等他想好，龙介就继续说道：“你要联系侑子小姐吗？我直接带你过去？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妖狐面无表情，“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才说过，你交易的是单行道。”
龙介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所以再交易一次就行了。一开始就双行道的话，万一你其实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怎么办。”他举起手给南野秀一看自己手背上的令咒，原本的三道红痕已经只剩下了两道，“侑子小姐在令咒上面设置了法术，一道令咒换一次通道的打开……不，不是令咒本身的能力，是把令咒的魔力给侑子小姐，然后侑子小姐再帮我开门，她设置的法术只是简化了这些步骤。”
南野秀一稍微放心了一些：“所以代价就只是令咒？”
“其实还有……我把迪卢木多借给了侑子小姐，直到前往冬木市为止。”
这大喘气下来，南野秀一也感觉心累了：“如果确定没有别的代价，我们就回去吧……”
在通道另一头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龙介称对方为“四月一日学长”。
“欢迎回来，深田君……你就是深田君去接的那个朋友吧？我记得是叫……南野君？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四月一日与南野秀一简单地聊了几句，然后将他们带到了壹原侑子面前。
“侑子小姐能让龙介身上的异常消失吗？”南野秀一道谢后进入了正题。
壹原侑子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可以，但代价非常高。比起支付昂贵的代价，倒是有个现成的办法为何不去试一下？”
“……是说，圣杯战争吗？圣杯真的可以实现龙介的愿望？”南野秀一有些迟疑，毕竟他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个所谓的圣杯……
“如果得到了圣杯，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实现他的愿望的。虽然不是根治，但也不必支付对他来说难以接受的代价。”
南野秀一思考了一下，转头对龙介说：“你先出去，我要跟侑子小姐单独谈谈。”
四月一日引龙介出去：“那就来吃点心等他们吧，今天正好有羊羹……”
等完全听不见那两人的声音，南野秀一才开口：“侑子小姐，我想知道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
魔女似笑非笑：“要参加圣杯战争的是另一位吧？你没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南野秀一平静地说：“没关系，由我来就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龙介终于等到了南野秀一出来。
“你跟侑子小姐做了交易？都是什么？”
南野秀一叹了口气：“的确做了交易。不过……既然我都特意让你出去了，就说明并不想让你知道交易的内容啊，何必再问。”
“哦，我以为你会说漏嘴。”
“你以为我是你吗！”南野秀一揉了揉眉心，“总之你别管，和你无关就是了。”
龙介不肯听话：“但是我觉得你——”
“够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南野秀一打断了他的话。
“准备一下吧，下周我们就去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