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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的神色滞了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也听不清厉寒川究竟说了什么。
莫辰衍挂了她电话。
直到男人的手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半夏，曾经我以为我很爱优然，为了她可以去接近你……可直到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对她不是爱，对你……才是无法割舍……”
“你别说了！”
半夏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把腕上的手掰下来，重新放回他身侧，“厉寒川你别说了，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保存体力，不会有事的。”
“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咳嗽了两声，嘴角还有刺目的鲜红，“半夏，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
肇事司机在一旁把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皱了皱眉，开口道：“小姐，这位先生都这样了，不如你说点好听的话安慰他一下吧？”
“关你什么事？”
半夏对这个闯红灯的肇事者实在没有好感，狠狠瞪了他一眼，眼风凌厉而冷冽。
厉寒川大概是受了那位司机的启迪，虚弱又吃力地问：“半夏，如果我这次侥幸不死，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爱你？”
她沉默的时间不算很长，可对他来说就像是死刑前的最后几秒，凝神屏息亦不过如此。
厉寒川突然就不想听她的答案了。
如果她此时此刻依旧如此决绝，他怎么敢听……
半夏张了张嘴，“厉寒川，对不起，我……”话未说完，远处的警笛声便缓缓驶近过来，“救护车来了，厉寒川你不用担心了！”
厉寒川苦笑，确实，他不用担心了。
即便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她没有说完，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
医生询问的时候，半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了救护车，然后给宋珊打了个电话，尽量找好措辞才开口跟她说厉寒川车祸的事。
饶是如此，电话那端的女人也吓得够呛。
坐在救护车里陪着一路到了医院，整个过程厉寒川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在有力气的时候睁眼看着她，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就昏迷过去，幸好医生说他没什么事。
留在原地等警车的肇事司机在他们走后拨了电话出去……
“林少，影像资料皮特应该已经拿到手了，本来我还能录一段生离死别死生契阔的录音，不过那女人也真他/妈够无情的，那个男人看着都快死了，她还是无论如何不肯松口，我也是没办法了……”
“是，您放心吧，我撞上去的时候控制了力道，不会弄死他的，毕竟是厉家的独苗……”
“对，我做的很干净，不会给您惹事的，您放心……”
“好的，那我现在去警局做笔录了……”
……
盛世别墅里，叶寒烟看着男人脸色阴沉地挂完电话，然后半响都没有动作，英俊的脸上覆着一层浓厚的阴影。
她挑眉问了一句，“怎么，有事不能回来？”
看表情就能猜到电话内容。
莫辰衍瞥了她一眼，抿着唇没吭声，一言不发地朝这方向走过来。叶寒烟以为他会坐下吃饭，不过显然她低估了这男人此刻的抑郁程度，他只是拿了杯水喝而已。
撇撇嘴，她低头吃自己的。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李婶急急忙忙地从厨房赶出来，可是才走到一半，莫辰衍就黑着脸冷声吩咐，“不准开！”
开门看这两个人在他面前秀恩爱么？
休想！
“……”
李婶又默默地回厨房去了。
叶寒烟轻笑一声，“亲爱的妹夫，你这个样子真是……叶半夏不会背着你偷情去了吧？”
她纯粹只是开个玩笑，不过被男人阴恻恻的眼风扫过，她才惊觉，叶半夏真的长胆儿了！
于是吃过晚餐她就很自觉地远离暴力源，上楼去了。
床上的手机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靳湛北。她扫了一眼就把屏幕滑开，没有要回拨的意思，打开微博，继续浏览那几个企业公众号上的消息。
……
半夏等在手术室外面，宋珊很快就行色匆匆地赶到了，“半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连忙站起，“伯母，刚才跟您打完电话我就离开了，他……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闯红灯的司机撞了，对不起伯母……不过您放心吧，医生说他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不会有事的。”
“好，好。”
宋珊点头，眉宇间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想了想，还是道：“辛苦你了半夏，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伯母的，今天的事多亏了你，否则伯母还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呢。寒川这孩子……当初是他做得不对，如今，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你……哎，伯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希望你能过得好。”
“谢谢伯母。”半夏的神色有些动容，在她和厉寒川的事里面，他父母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和善温情的长辈，即便到了此刻，这一点也依旧如此没有改变。
“既然您已经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珊微愣，“不等寒川动完手术吗？”
“不了，伯母再见。”
她只是觉得手术室外面该有一个人等着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厉寒川，既然他没事，她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他们之间早已经不可能了。
……
半夏回到家里，客厅里除了电视屏幕散发出来的幽暗光线，便没有其他任何光源。
她的心里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怯意，还有难以言喻的慌乱。
反手关上身后的门，换了鞋把包放在一旁朝着沙发上的男人走过去，视线盯着他优雅交叠的双膝，她的脚步很小，刻意挺直的脊背也显得有些僵硬。
男人没有看她，从她进门一直到她站定在他面前，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电视屏幕上。
“莫辰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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