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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青缈笑着说:“到也不是多虑,只是想要多知道一些,毕竟是夫妻,是一辈子的事,知道一些,也好能为相公多考虑一些。”
进喜立刻微笑着说:“夫人想问些什么?属下虽然是个护卫,但一直跟在主子的身旁伺候,多少知道一些。”
容青缈并没有直接问她想要知道的,先是随意的询问了几个问题,面色温和平静,不过是些简业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去哪些地方和哪些人交往之类。
等进喜一一回答,从他的回答里,容青缈可以确定进喜没有说假话,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这才不经意的语气问:“那天和相公闲聊起来,说起之前刚嫁过来的时候,我这身体实在是不成,说是这段时间才好了,大概是从那天淋雨开始,病了一场,回娘家请娘家那位白大夫调养了一下,竟然好了许多。”说到这里,容青缈忽然一停,抿嘴一笑,才接着说,“早知道应该早些淋场雨生场病,说不定早早就可以好了。”
听完容青缈的话,进喜先是犹豫一下,想了想,才微微一笑说:“夫人不说,属下还没想起来,说起您刚刚嫁入简王府的时候,身子骨确实不太好,那个时候是一直卧床休息,主子还说,怕是那一次下手重了——”
似乎是突然想到,后花园的事是一直瞒着容青缈的,他和弟弟进忠也不是当时就知道的,是过后简业要他们办一些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一直是简业的心腹和护卫,简业并不隐瞒他们,但他们知道这种事知道归知道,却不是可以放在记忆里的,尤其是现在主子和夫人的关系如此和睦。
进喜有些紧张,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说的好像太多了,却又不好突然就停止不说,怕容青缈好奇而继续询问,人有些尴尬,呆呆的站着,额头上竟然冒出冷汗来,纵然是有些距离,容青缈却也是瞧的清清楚楚。
“他还好意思说。”容青缈装作没有瞧见进喜额上的虚汗,看来,当时的后花园确实发生过许多被简业刻意隐瞒下来的秘密,难怪简柠远嫁之后还是对全焕有爱意在,全焕已经伤成那样,但她还是留他在宫中,并且还曾经为他生下孩子,也难怪就算是在梦里,简柠也是对她颇有算计和敌意,“若不是他出手太重的话,我也不至于卧床那么久,再加上之前在农庄那一场差点要了我性命的意外,怕是我命里头就欠你们家主子的。”
见容青缈并没有生气,还说出之前农庄的旧事,进喜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如今主子和夫人的关系这么亲密,夫人还有了主子的骨肉,说起些旧事并不奇怪,再说,当时用药让夫人忘掉后花园的事情,是当时的简王妃去宫里讨来的药,并没有说会忘记一辈子。
“主子是不得已而为之。”进喜立刻替简业解释,“后来主子也一直很是懊恼,特意请了大夫为您诊治,还请了容家那位白大夫过来,可惜一直没有得了良药,只能好好的静养。”
“我并没有怪他这样做。”容青缈依然是一脸的平静,面带微笑,随意的说,“柠公主是相公的亲姐姐,出事前我与她也有旧交,当时也是担心简王府的安危才不得不为之,若是简王府出了事,我也难免会受其苦,毕竟我是要嫁进简王府的,还是希望简王府安安稳稳才好。只是柠公主对全焕全公子一直用情颇深,她如今年纪尚轻,呆在那样一个地方,偏偏的全公子又——出了些事情,真是难为她了。”
她知道进忠和进喜知道全焕的情形与她脱不了关系,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这件事与简业和他们兄弟二人也脱不了关系,没有他们,全焕也不可能从这里被送到那个遥远的国家,并且是以一个废人的样子。
当然,这件事也与江侍伟有关,真正让全焕成为废人的是江侍伟不是她。
果然,进喜也不提全焕成为废人之事,只是叹了口气,“属下也不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定是那个叫全焕的戏子有意招惹柠公主,柠公主虽然脾气急一些,但身为简王府的千金小姐并不为过,且并没有害人之意。以前的时候和夫人也是幼时的玩伴,常常在一起嬉闹。那一天在后花园里出了事情时,主子和夫人尚未有婚约在身,虽然老简王妃有意想撮合主子和您,也曾经和您的爹娘私下里言及此事,但您当时年纪尚小,宫里头盯的也紧,并没有请了媒人说在面上。主子当时一时情急出手伤了您,也是有原因的,一则是担心柠公主辱了清白之名,被李氏首领们盯上失了性命,属下虽然不知道为何原因,但看得出来,那时的老简王妃和主子都是很着急的样子,老简王妃还大大的发了通火,出手打了柠公主;二则主子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出手。属下斗胆说一句,虽然夫人的父亲是京城最有钱的商人,但和简王府相比,也只是百姓的身份,柠公主的事自然不可能让柠公主自己承担,简王府里定是会庇护着,还有太后娘娘这样的贵亲,都不是您父亲和容家可以抗衡的,您当时恰好经过瞧见了一些不应该瞧见的事情,若是走漏了消息,属下再斗胆说句不好听的,您必死无疑,随便寻个理由就可以,或者失足落入湖水中,或者从亭子里失足摔落下来,或者随便想个污蔑朝廷的罪名,都是有可能的。主子当时出手击昏了您,下了些药让您暂时想不起发生过的事,确实是为您和容家着想。只是没有想到您会昏迷的那样厉害,也许是您所说的之前在农庄的时候受过伤,身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事后主子也懊恼的厉害。”
听进喜说到这里,容青缈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梦里一些情景。
大家都说,包括她自己都认为她是极喜欢极迷恋简业的,为了他,甘愿在简王府里被禁足好几年,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为何可以容忍赵江涄的存在,对于赵江涄和简业有夫妻之实也不是要死要活的不能接受?更何况,为何自己的爹娘也没有替自己出面?甚至不太清楚她在简王府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并没有对外人,包括自己的爹娘提及她在简王府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并且有可能也限制了伺候她的秦氏、莲香和钱德培不对外提及。
而且,在她的梦里面,她其实一直不喜欢简业,如果说梦里头是因为她是从乱坟岗里逃出来突然间回到幼时,心里头知道简业对她不好,才厌恶和有意的回避简业,那么也可以这样说,她对简业并没有她认为的那样迷恋,而且,梦里面根本没有她如何为简业夜夜难眠,如何的痛苦万分。
甚至,她两次重回梦中的时候,她对简业也只有回避,甚至能够保持平静的面对简业的存在,她的忽略反而让简业注意到她。
容青缈笑了笑,平静的说:“嗯,他总是让我不高兴,从小就是。”
这句话纯粹是试探,她自然不能问进喜,“我以前是不是很讨厌简业?”或者“我是不是没有我以为的那样在意简业?”这样的问题。
进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和头皮,轻声说:“夫人小时候确实是不太喜欢主子,嫁进来的时候,也是常常回避着主子,不过,当时是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和主子在一起,直到后来——”
说到这里,进喜小心翼翼的瞧了容青缈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容青缈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谓的迷恋简业其实是假的,是为了保护简柠故意传出去的,简王府,或者说简业为了避免万一,所以不仅将全焕和简柠的事推到自己身上,还有意传出些说词,说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甚至这种话都有可能哄骗了自己的爹娘和兄长。
在她嫁入后,又借口自己娘家的白大夫建议自己独居静养,自己无法面对众人做任何解释的机会,继续让众人相信是她喜欢他,但因为全焕的事无法面对他,甚至接受了赵江涄也嫁给简业。
这也许才是简业允许赵江涄成为江姨娘的真正原因。
因为后花园的事只有简王妃和简业知道,再多就是简业的心腹进喜进忠兄弟二人,其他的人,包括简王府上上下下的主子和奴才,都不知道,就算是太后娘娘也只可能有些猜疑。
这样,便绝对没有人会想到真正和全焕有故事的其实是简柠而不是她。
容青缈突然想到,有可能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是她不想和简业在一起,所以借口身体不好独居后院!
那么赵江涄呢?
容青缈感觉到进喜有些担心的在偷偷打量自己,立刻轻轻吁了口气,微微一笑说:“我虽然身子不好,但不是还有赵江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