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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皆是右手剑,天下的剑客九成九也是,左手剑成名的,不是没有,但放眼江湖之大,跻身绝顶高手行列,名动天下的,也只有荆无命一人。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他右手剑的造诣,竟远在左手剑之上,就连上官金虹也是!
这原本是他留给上官金虹的。
是的,就是上官金虹。
在世人眼中,高雅点儿的,认为他是上官金虹最得力的助手;腹黑点儿的,就认为他是上官金虹最狠毒的一条狗;哲学点儿的,则当他是上官金虹的影子。
这一切,旁人的看法,他是不在乎的。
他跟上官金虹也没有什么仇恨,之所以留下这一手,并非是要向上官金虹复仇,根本原因在于上官金虹就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意义。
右手剑,只在上官金虹放弃他时,他才会用,并且斩杀上官金虹之后,他自己也必将自杀。
这已经远远超过世间任何一种感情,或者说,这是一种世上无人能理解的感情。
上官金虹,就是他的“道”——最虔诚、最纯粹、最至高无上的“道”,一个人的“道”没了,信仰崩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岳风无意于探索上官金虹、荆无命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神秘的存在,他只需要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就行了——比自认为最了解荆无命的上官金虹知道的还要多那么一点。
他知道荆无命的右手剑更刁钻、狠辣!
呛!!
荆无命长剑挥泄,剑气凝为一道至刚至纯,似要将自己生命完全燃烧的白线,气贯长虹地斩杀而来;与此同时,上官金虹的龙凤双环亦浩荡笼罩过来。
天地之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意。
所有人惊诧于荆无命的右手剑,都以为岳风无论如何也无比避开,倒也不是不能,而是一旦避开,他就将直接面对上官金虹的龙凤双环。
这是比荆无命更恐怖的存在,只要是正常人,就决不会选择这种解决方式,但很明显,岳风不能算作正常人。
传奇已成。
于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岳风身形蓦地一闪,再度现身,已与荆无命错身而过。
荆无命瞳仁蓦地一缩,双眸闪现过一道不能相信的神色。
嗤!!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岳风手腕轻轻一转,剑柄倒转,一道猩红色剑光刺破了虚空,寒星闪过,一朵血花绽放开来,也刺穿了荆无命的咽喉,自后脑勺而入,从其咽喉探出。
一剑贯穿!
荆无命身形定在地上,双目不能相信地瞪大,喉咙艰难地嗫嚅着,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之音。
岳风这一剑已经彻底破坏了他的声带,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与此同时,龙凤双环分从岳风左右扑杀而至,岳风很明显早已料到了这一点,立即将明玉神功、九阳神功、大梦心经依次运转,组成了三道防御。
轰!!
震天的闷响中,龙凤双环当先破开了螺旋气劲,其次又洞穿了九阳神功、大梦心经形成的自动防御,肃杀的劲气延绵不绝,丝丝缕缕,钻进了岳风的身体之中,要打乱他真气循环,更要将他体内的重要器官全都破坏掉。
“噗!”岳风禁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这龙凤双环似有引动天地大势之意,居然将浮游在天地之间的阴寒之气,连绵不绝的吸收,往岳风体内灌注而去,以至于以他现在的武学修为,也禁不住吐血。
上官金虹一招得手,便赫然而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的面容仍旧冷峻,所以这一丝微笑也显得格外阴冷,荆无命的虽死,但咽喉仍被绽青剑贯穿,所以他这具尸体就那么直挺挺地僵硬着。
或许对他来说,若上官金虹最终胜利,那他的牺牲自有意义,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死寂!
现场陷入绝对的死寂之中,所有嘈杂的声响全都戛然而止,所有江湖中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定定瞧着眼前这决定天下格局的一幕。
那个不败神话,今日终于败了?好像是这样。
孙白发、李寻欢的表情跟旁人有些不一样,他们的目光只定在岳风身上,然后无奈一笑,孙白发更轻叹道:“当真是震铄古今,空前绝后,了不起……”
也正在这时,上官金虹面色骤然大变,眯着眼,灼灼盯着岳风,沉声道:“你!什么时候?”
“当然是杀荆无命的时候。”
“这是什么剑法?”
“杀人天剑。”
叱!!
如洪水决堤,上官金虹的胸口忽然出现一个粗目惊心的血窟窿,一个圆柱形剑伤出现,劲气喷吐中,直接将上官金虹的心脏完全带走。
砰!!
夜空下,上官金虹的心脏化作了肉沫,镇住了所有人。
不败神话毕竟是不败神话,即便是上官金虹、荆无命这两大绝顶高手联合,也仍旧不是岳风的对手,所有人完全被眼前这一幕震得不知所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
岳风抬起头,看了看天,月色朦胧。
禅音一般将内力蕴含于诗歌之中的吟唱声中,绽青剑闪电般自荆无命的咽喉之中抽了出来,而岳风也如空气一般,凭空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好似他根本不曾存在过,根本不曾来过这个世界。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岳风。
……
……
岳风的出现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无数的改变,但有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多出一个岳风,这个江湖毫无疑问精彩纷呈了许多,少了他当然便黯淡了一些,却也不会太久。
江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精彩,因为无人能敌得过时间长河的溟灭。
就在岳风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的十余年,李寻欢、阿飞等一代名侠已然归隐,休养生息过后的江湖,再度变得精彩纷呈。
但关于他的传说,却仍旧在江湖上流传,成为江湖史册上不可磨灭的神话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