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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耀眼的灯光有些晃眼,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个明亮的小太阳,我看到很多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在我身边忙来忙去,他们都用一块白布遮着脸,看不清样子。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想问他们,却无法发出声音,想动弹,却感觉不到四肢和躯干的存在,有一刹那我甚至觉得,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那些白衣人是上帝的天使,在观摩我这个来自地球的异类?
无名的困意再度袭来,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凝聚自己的意识,只好由着肆意袭来的困顿,慢慢的睡着。
浑浑噩噩之中,我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但是我能听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和女人在聊天。女人的声音有些酥软,听着特别舒坦,我不禁想,是不是每个天使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呢?
我挣扎着睁开眼,干涩的眼皮火辣辣的生疼,首先传入大脑的是四肢的麻木和五脏六腑的抽痛,这种抽痛顿时让我大脑一阵清明,一股急剧的爆发力让我猛然睁开眼睛,想要大喊,最终却变成了一声沙哑而虚弱的**。
“小关爷醒了!”那个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再度响起,然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看上去让人十分舒服的面孔,我在脑海里极力搜寻着对这个女人的记忆,感觉她是那么熟悉,逐渐的我想起来,数天前在古董店里,我看到过这张面孔,她是阿秋。
阿秋的旁边还有一个人,我一眼看出他是阿九,他的左肩挎着一条绷带,应该是受了伤,满脸胡茬看上去有些憔悴,随即我的意识开始恢复,在崐山古墓的种种经历浮上心头,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了,心里一阵激动,我竟然没死!
阿秋端过来一杯水,将另一只玉臂伸到我的脖子下面将我托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喂我喝水。她的一俯身,低胸衣将春光暴露无遗,我瞄了一眼不敢多看,脑子里却想着另一码事:“他娘的胡子如果看到阿秋对我这样,还不得跟我拼命?”想着就忘了自己正在喝水,一下子呛得够呛,剧咳了起来,这下可好,绷带下的所有伤口都发出剧痛,疼的我眼泪掉了一地。
阿九哈哈笑道:“我说三姐,小关爷不习惯女人伺候,你还是叫两个伙计过来吧。”
阿秋冲我甜甜一笑,慢慢把我放下就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叫人。”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
看到阿秋离开,我顿时就想把问题一股脑地全抖落出来,阿九让我别急,然后把我在古墓里昏厥之后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原来我在棺椁里掏出的那段乌黑发亮的脊椎,叫做虎头龙鳞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比合金还要坚硬,二叔说那可能就是开启九幽玄宫大门的钥匙。
说来也奇怪,那个巨无霸八腮鳗却因为吃了我那一刺,直接就挂了,而且那些蠪蹩尸蚕什么的,似乎对龙鳞仗相当忌讳,拼了命地往外逃脱。
一翻人眼见机不可失,当即砸开了青铜树。青铜树果然是空心的,一面通道上面,另一面还要往地下很深的地方,幽幽暗暗,不知道有多深,可能真的是通往地狱去了。
谁也没有余暇去管青铜树的根部到底通向哪里,当时只顾着逃命,全部都爬进了青铜树里面。走运的是,青铜树内孔的直径不是很粗,用手撑着就可以往上爬。我当时昏迷不醒,胡子就用绳子把我绑在他的背上,一步一步地往上挪。这让我不禁有些感动,虽然胡子说话不靠谱,但是从他的一系列举动看来,这家伙绝对够仗义。
随着高度的提升,青铜树的内孔也越来越细,爬起来非常的顺手。很快,众人来到一段内壁非常光滑的地方,大家都很奇怪,从这光滑的程度来看,这一段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磨过,那么当年铸造青铜树的工匠打磨这一段有什么用心呢?谁也没心思去过多考虑,之前的混战已经让所有人都心力憔悴,加上这种攀爬简直达到了体能的极限,谁也没心思去想那些问题。
不过青铜树一变的光滑,就影响了大家攀爬的速度,这速度一慢下来,心细的人就发现了问题。
最终他们发现,那些打磨过的地方,刻着一些古老而奇怪的纹路,纹路的走势有些晦涩,看上去很繁琐和诡异,并不是墓葬里常见的那种龙凤纹,我没有亲眼看到那种纹路,而阿九又不善描述,所以我无法形容他们看到的是什么场面。
当时大家的体力已经透支,谁也没有心思去琢磨那到底是什么纹路,二叔草草地记录一下,一行人开始继续攀爬。
昏天暗地的也不知爬了多久,他们惊奇地发现,周围的洞壁竟然变成了石壁而不是青铜,这说明他们已经爬出了青铜树的树干,弄不好进入了山体之中。但是谁也没有多想,不管这个洞通向哪里,他们始终会反打盗洞逃出生天。
可能盗墓贼对光明的渴望是谁也无法领略到的,我想起当初在湖底神庙时,我们也是这么拼命不顾一切地往上爬,那既是对身体极限的考验又是对意志极度的摧残,从某种角度讲,我不得不佩服这群人。
石洞很不规则,而且有一定的弧度,爬着爬着,大家终于见到了亮光,于是拼命地往上爬,最终,所有人终于爬出了洞口。人们惊奇的发现,他们爬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口井!而这口井所在的地方,是一座荒废不知多少年的道观,当然,道观的建筑物都已经坍塌,只剩下一面土墙,惟独横卧在草丛里长满青苔的三清像还在默默诉说着院落的真实身份。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座破败的道观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口井能通入崐山古墓的核心部分。这也可能是当时修建古墓的时候故意设计的,但是其真正目的,恐怕再也无人知晓。
回到烟台后,二叔把我送进了医院抢救,所幸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脑部有些轻微的震荡,没有生命危险。
胡子一路背我上来累的够呛,也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精神恢复了之后,就拿钱匆匆离开了。
眼镜和于苏在道观里连招呼都没打,就跟二叔他们分手了,走得十分匆忙,估计他们是怕二叔跟他们算账。比较悲惨的还是那个罗德,他是于苏的人,出来的时候没人肯背着他,大家就想出一个办法,用绳子把他捆上,然后系在每个人的腰上,这样就把他的重力给均摊了。可惜的是大家爬到半路的时候,眼镜腰上的绳子突然断了,几个人受力不均,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罗德嚎叫着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连个落地的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