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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灰蒙蒙的亮，一眼未免的九组成员顶着赤红的双眼依旧在忙碌着。
在刘亮名下的仓库周边，监控录像不是很齐全，而在田元牺牲的灌木丛中，更是难以找到充足的线索。
江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手机响个不停，有王叔等警署上层领导发来的消息，也有是来自在警校的其他组警探们发来的消息。
他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来搜集线索。
只是，效果甚微。
岳涔阳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小韩拿着报告进来，岳涔阳一下子站了起来立马问道：“怎么样，老薛的行踪出来了吗？”
小韩的眼睛红肿着，他点点头，声音已经变动的沙哑无比：“我让楚青调了全市的监控，兄弟几个不眠不休的看了一晚上，老薛的行动路线被我们掌握了。”
小韩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点， 连成了一条线。
江峰沉声道：“老薛的确去了仓库，时间呢？”
小韩说：“老薛大约是在是在十二点前后从他的落脚点出发，直接去了仓库，在这之后他就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因为老薛住的小区是老旧小区，周边的监控设备还不是很完善，我们无法确定他是否重新回去了，楚青已经带人过去了。”
岳涔阳一拳重重的砸在腿上：“还真的是他！”
一直沉默着的李默突然说道：“现在还不能武断的下结论，杀害田元的人，未必就是老薛。”
岳涔阳不敢相信的看向李默：“你疯了吗？田元打来的电话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是碰到了老薛，紧接着枪声响了，不是他还会是谁？”
小韩目光不善的盯着李默，声音逐渐变得焦躁起来：“李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老薛，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默摇摇头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田元死了，大家都很难过，但我们是警署，是警探，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田元倒下的时候，枪里的子弹少了一发，而我们听到的声音里，只有一声枪响，难道是老薛抢走了田元的配枪，射杀了田元？”
岳涔阳犹豫了，这个问题他的确没有想过。
李默继续说道：“田元是一名老警探，他的言行虽然偶尔有些过界，可是他的能力大家都应该很清楚，我认为是田元在追逐老薛的时候，先是鸣枪示警，让老薛停了下来，这样田元才有时间给江组长打电话，而老薛被逼停之后，即使他佩戴了枪支，田元会反应不过来开枪吗？”
江峰摇摇头坚定的说道：“田元的反应在九组里也是快的，他不会反应不过来。”
李默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还有一件事，田元的伤口在后背，也就是说有人在后面偷袭了田元，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田元完全反应不过来。”
岳涔阳无力的垂下头，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如果真的是老薛开枪射杀的田元，按照伤口判断，老薛应该在田元身后，而田元也不会知道来人是老薛才对。
小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死死的攥着手里的报告：“对不起，李默，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想做点什么，可我发现我怎么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跟你一样，能破案，能找到杀田元的凶手，可我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我恨我自己，我好恨！”
李默走到小韩身边蹲下来，轻轻拍着小韩的肩膀：“仇恨并不能让我们抓到凶手，在悲痛中也要保持清醒，否则杀害田元的真凶我们不会找到的。”
小韩呜咽着点点头，用胳膊狠狠的擦拭了眼泪。
岳涔阳叹了口气起身说：“我要去老薛住的地方看看，我不放心楚青。”
江峰立马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江组长，这个时候你不能走动，你是九组的组长，你要做的，就是坐镇警署，稳定军心，安抚大家的情绪，小韩都尚且如此，更不用其他人。”
李默拿起外套说道：“我跟岳涔阳去。”
——
警车驶过静默的街道，穿过高架桥，朝着钢铁森林中驶去。
老薛和钱多宝租的房子下，楚青已经接管了小区的监控摄像头，看到李默和岳涔阳后，他点点头说：“监控视频比较模糊，这种型号的探头太过老旧了，在夜晚功能下降很多。”
楚青指着电脑屏幕说：“只能看到一些黑影，但这些黑影是不是老薛，到底有几个人还不清楚。”
岳涔阳点点头：“家里调查过了吗？”
楚青摇摇头说：“还没有，只能初步断定家里没人，不过监控里只看到了这团黑影上楼，还没有看到人下来。”
李默挥挥手示意岳涔阳跟上来，两人来到老薛所在的房子走了一圈，这是一排六层楼的老旧房间，小区里边的地板坑坑洼洼，监控探头只有零星的几个，在房子后面有几个分布不匀的空调箱，李默说：“踩空调箱下来的，后面没有监控摄像，通过小区后门或者是翻越栅栏走了。”
岳涔阳依旧是怒气未消的点点头：“如果不是做贼心虚，跑那么快干什么？”
李默说：“恰恰相反，这其实能说明老薛是清白的，在小区的监控录像上能说明一些事情，跟老薛一起回来的还有其他人，但是老薛一直在跟钱多宝在一起，钱多宝死了，他怎么会和陌生人一起回家？”
岳涔阳眉头皱起说：“你的意思是，跟老薛回来的人，很有可能认识钱多宝？”
李默坚定的说：“不如直接说，他们就是地下组织的人！钱多宝一直骚扰刘亮，目的是为了刘亮的仓库，而我们在仓库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老薛，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老薛现在和地下组织的人勾结在了一起。”
李默的话如一道道奔雷在岳涔阳的耳边炸开，他难以置信的说：“老薛和地下组织的人有勾连！为什么会这样！”
李默轻轻的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能够给出回答。
两人上楼，李默继续分析道：“地下组织的目标不会更改，由始至终就是仓库，为了这个仓库，钱多宝不惜怂恿梁南杀害刘亮，即使钱多宝死了，他们的目标也不会改变，所以关于仓库的争夺，一定会是重中之重。”
岳涔阳快人快语：“那我们马上联系刘亮妻子，让她不要轻易的把有关仓库的使用权这么快的交易出去。”
李默忧心忡忡的推开门说：“这可能就不由的我们了。”
房间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客厅里只有两张沙发，一个茶几，茶几上面还满是空的酒瓶和一些食品，岳涔阳拿起烟灰缸看了看说：“最起码有三个人来过，三种不同香烟，还有一个是外国牌子，是地下组织的人！自从上一次被警署重挫后，地下组织的人就龟缩在了海外，这烟，错不了的。”
他转身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在地上平方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有几件单薄的衣服，岳涔阳拿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说：“这应该是钱多宝的房间，衣服的大小不是老薛的。”
岳涔阳又在屋子仔细的查看后无奈的摇摇头说：“没什么东西了，李默你哪里呢？”
李默所在的房间，是老薛的房间。
和钱多宝房间一样，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和两三件衣服，李默的手在被子里轻轻一摸说：“还是温的，老薛走了没多久。”
李默的目光停留在床头柜旁边的一本书上。
书中有一页是折着的，他翻开了那一页，一目十行的看了内容，他又把书放下说：“以老薛对江州市的了解，他走一条没有监控探头的路难不难？”
岳涔阳摇摇头，江州市的发展速度很快，监控探头更是数不胜数，但是还做不到每个街道，每个小区都有，老薛在警署呆了将近一辈子，找出一条没有监控的路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李默点点头，把书拿好说：“不管老薛去了哪里，他们还是会对仓库下手的，仙子我们只能分两步走，一是用警署自己的力量盯着仓库，第二步去找刘亮妻子。”
岳涔阳应了一声，看到李默手里的书好奇道：“那是老薛的书？”
李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知不知道郑国？”
“郑国？是古代的一个国家吗？”岳涔阳一头雾水。
李默笑着摇摇头说：“老薛啊，这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讯息，而且这个讯息非常重要。”
“非常重要？难道能指引我们找到凶手？”岳涔阳不屑一顾。
李默幽幽的说：“不能帮我们找到凶手，但起码告诉我们一件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