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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将手机扣在桌子上，他揉捏了一下鼻梁轻声问道：“上次我们说到哪里了？是尼采？”
孙菲脸颊贴在桌子上，扑了些许腮红的脸颊显得格外有活力，一双稍显慵懒的眸子中掠过一抹笑意说：“比起尼采，我更喜欢柏拉图。”
“那我们就说柏拉图。”李默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双肘搭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孙菲。
孙菲笑了笑，绑了一个利落的马尾辫悠悠的说：“比起说柏拉图，你更想听我的事，对吗？”
李默将烟推在孙菲面前，他点点头说：“如果你想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孙菲点燃一根烟，瞥向一旁吐出一口烟雾说：“你喜欢被动？”
李默听了孙菲的问话，猛地咳嗽了一声，逗得孙菲咯咯直笑，她深情的看着李默，眼中似有万般柔情。
“我和他刚是初中同学，那时候他个子小，长得也不好看，在班里很不突出，但每天会放学送我回家，虽然他家和我家是两个方向，我还记得我家那时候养了一条狗，一见他就叫个不停，吓得他只能躲在街角，目送我进家后他才走。”
说到这，孙菲嘴角噙笑，眼中却已有泪光闪动。
“后来，他为了和我上一所高中，拼命的学习，我们一起考入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只是并不在同一个班。那时候的他虽然长高了不少，但还是不出众，属于那种丢进人群里你不会找到他的类型。”
李默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孙菲将眼角的泪光拭去没有回答李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吗？女人啊，都是可怜的动物，只要你对她好，只要你保护她，她就会依赖你，她们相信美好的爱情，相信一切的真爱，希望能找到一个和她相濡以沫的人。”
“他和我的众多追求者比起来并不起眼，但他有一点做的比其他人都好，他足够坚持。从初中到大学，他坚持了那么多年，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次机会。”
李默认真的问道：“你被他打动了？”
孙菲赧然一笑道：“无论哪个女人面对像他一样痴情男人都会缴械投降。”
“真正让我决定嫁给他是毕业以后，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说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
“很傻吧？”
孙菲的眼泪如雨点一般落下，任凭她擦了又擦。
“再然后，我跟着他来了江州市，刚来江州市的时候，我们只是两个刚毕业的学生，除了彼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租最便宜的房子，房子小，站在窗户前就能看到火车，我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坐在窗户前数一天会过多少辆火车。”
孙菲手指捏着烟蒂在烟灰缸中轻轻的拧着。
“日子最艰难的时候，他会偷偷的吃馒头就白开水，剩下的钱全都给我用来买吃的，他说他身强体壮，饿两顿没事，我身子骨弱，不能被饿到，他说等到时候有钱了，多吃点好的就全补回来了。”
“我们两个的公司慢慢有了起色，我们买了车，买了房子，他说不想让我在外面奔波受累，让我在家里享福看书就好，他一个人在外面忙着应酬，忙着谈生意，有好几次的生日都是在飞机上过的。”
“后来，我发现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我的生日他也慢慢忘了，我告诉自己他忙，要理解他。直到有人跟我说，他在外面有了人。”
“他变了，冷漠，易怒，我就像是一只被他囚禁的鸟，而他就像是个猎人，不断的猎杀着其他的鸟。”
李默沉默了，审讯室里只能听到孙菲在低声抽泣着。
“爱情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东西。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爱情。”孙菲含着热泪笑道。
李默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孙菲轻声说道：“人，都是愚蠢的，明知道爱情像火将人燃烧，将人吞没，他们也会像飞蛾一样奋不顾身。”
孙菲笑了。
“如果想哭，不如大声的哭出来。”
孙菲摇摇头，捂着嘴笑着，但她的脸颊上却流淌着无情的泪。
李默起身走到孙菲的身边，他将孙菲的头轻轻的靠在身上说：“哭吧，没有人会看见。”
孙菲的身子颤抖着，她双臂紧紧的环住李默，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在李默身前尽情的哭泣着。
当一个女人哭泣的时候，无论她犯再大的错误，你也会觉得她应该被原谅。
不知过了多久，孙菲轻轻的推开李默，她抹了一下脸颊说：“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接下来想问什么，大侦探？”
李默苦笑道：“如果这个时候我在问你关于案子的事情，我还是人吗？”
孙菲说：“你要想好了，现在不问，一会我可什么都不会说。”
李默微微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审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小韩兴冲冲的喊道：“侦探，出结果了！”
李默看向孙菲，孙菲朝他点点头说：“去吧，大侦探。”
“如果我在你没结婚之前遇到你，你会嫁给我吗？”李默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问道。
孙菲浅笑着摇摇头说：“不会。”
“为什么？”
“你不是蠢人。”
李默自嘲似的笑了笑，跟着小韩出了审讯室。
小韩带着崇拜的目光偷瞄李默说：“李侦探，为什么像您这样的人会有女的不想嫁呢？我要是女的，我一定嫁给你。”
李默一愣，无奈的摇头说：“结果是什么？”
小韩兴奋的说道：“手机我们破解成功了，就是王明娜的！而且这个手机只和两个号码保持着联系！”
“时间跨度是多少？”李默问道。
小韩说：“从半年前到昨天！”
李默打了个响指问道：“那两个号码都是谁的？”
小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哭丧个脸说：“查不到，这两个号码年头都旧了，都不是实名办理的。”
李默叹了口气，跟着小韩进了江峰的办公室，岳涔阳见到两人进来，他赶忙站起把李默拉到一旁期待的问道：“怎么样，问了吗？”
李默错愕道：“问什么？”
岳涔阳不耐烦道：“嗨，你跟我装什么啊！就是我给你发短信，让你帮我问的那个问题！”
李默赧然一笑道：“你说那个啊，我以为是垃圾短信，看都没看就给删了！”
岳涔阳急道：“怎么能是垃圾短信呢！等等，难道你没给我的电话号码备注？好你个李默啊，你竟然不备注我的电话号码？”
面对张牙舞爪来势汹汹的岳涔阳，李默只好举双手投降：“你自己可以问他的，干吗要经过我？如果是私密的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事给你泄露出去？”
岳涔阳眼中掠过一抹慌乱，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李默，极其怀疑此人是否真的把短信删了。
小韩不知这两人在背地里搞什么肮脏的皮肉交易，他举起手说：“李侦探，通过我们仪器的对比，在王明娜家中发现的头发，就是死者刘世轩的！在死者的头皮上我们也发现了和王明娜家中一模一样的壁纸屑。”
听到这个消息，岳涔阳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欣喜，他陷如一个非常矛盾纠结的状态。
一方面他为案子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感到高兴，但每一个证据的落实都代表着王明娜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昔日的挚友转眼间变成了杀人犯，这个巨大的反差，他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接受的。
李默坐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他看了一眼岳涔阳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你如何逃避，事实就是事实，不会随着你的主观意志转移，与其想着哀怨婉转，感叹造化弄人，不如将思绪拉回到案子里。”
岳涔阳无奈的点点头，他说：“从孙菲嘴里套出什么话了吗？”
李默摇摇头说：“我只是单纯的想和她聊聊，仅此而已。”
岳涔阳很显然不满意李默的这种态度，他狐疑的看着李默，就差上去撬门牙了。
小韩很适宜的说道：“孙菲和刘世轩被杀案之间是否有关系，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这也是个难题啊！技术队那边的同事还在检查秦岳明的车。！”
岳涔阳在李默旁边坐下嘟囔道：“我还是不明白，秦岳明为什么会自己开车去送人头呢？这不是给我们破案增加难度嘛”
李默眼中倏然一亮，他一拍岳涔阳大腿说：“等等，原来是这样！”
岳涔阳嗷的来了一嗓子，怒视李默，李默无视他的愤怒兴奋说道：“这样就合理了！小韩，麻烦你让技术队的警探重点检查一下那辆车的后视镜！或者是行车记录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面会藏着针孔摄像头！”
岳涔阳也好像明白了：“你是说，秦岳明开他的那辆车是他想把偷情拍下来？”
李默打了个响指：“不错！从秦岳明家发现的 针孔摄像头，在到飞跃集团女更衣室的摄像头，这都足以表明他是一个拥有偷拍癖好和偷窥癖好的人，孙菲说秦岳明早在两年前就卖了那辆车，但事实证明他没有卖！”
“他把那辆车改装成了自己猎艳的车！又在车上安了摄像头，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他特殊的癖好！”岳涔阳接着李默的话说道。
李默点点头说：“最关键的是，王明娜她们不知道秦岳明这个癖好！所以，针孔摄像头很可能拍下了她们在车内的一举一动！”
小韩大喊一声nice，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休息室中，江峰手里拿着黄年缴获的‘赃物’，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对黄年说道：“黄组长，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黄年啊了一声，嘿嘿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