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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夜色，岳涔阳和李默重新回到了之前来到的福阳小区，传达室里的灯光依旧在亮着，两人相视了一眼推门而入。
保安大叔看到两人后问道：“你们不是来过一次吗，怎么又来了？”
岳涔阳拉了两把椅子坐在一字一句道：“上次来没有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保安揉了揉眼睛说：“都给你们看过我们业主的资料了，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李默递给保安一支香烟，他看着墙上的公告栏说：“业主的资料你的确给我们查过了，但你的资料我们还有查过，谁能想到五年前因为一篇文章而大火的周建，如今在一个小区里当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保安。”
保安身子轻轻的一抖，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说：“你们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岳涔阳紧握着拳头，他嘴角下垂着，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声音低沉的说道：“以为换个名字就没事了？要人人都像你这样，干脆杀完人都换个名字就好了。”
保安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正视着岳涔阳说：“你们想怎么样？”
怒不可遏的岳涔阳拍桌而起吼道：“我们想怎么样？我恨不得杀了你！你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家女孩的清白，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父母什么心情！痛失爱女又被无数人指责，这种伤害你明白吗！”
李默悄悄的后移了两步，他知道眼前的局势交给岳涔阳是最好的结果。
岳涔阳慨然的说完一番话，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几天来积压在胸中的郁闷被一扫而空，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保安说：“说实话，如果我不是警探，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
保安眼神如死水一般寂静，他吐出一口烟雾说：“先别激动，我问你，是我亲手杀的那个女孩吗？”
“不是。”岳涔阳闷声回答。
“编造她事情的人只有我一个吗？”保安又追问了一句。
“不是。”
保安笑了笑，笑容充满了冰冷和漠视，他架起二郎腿满不在乎道：“既然如此，那凭什么你要指责我，我没杀人，别人也骂人了，只因为我骂的比别人好，所以你就来这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那你又怎么证明你没骂过人？”
“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眼神如果能杀人，我早就死了成千上百回了。”
保安悠悠的说道：“我曾经像你一样，满腔正义，以至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不插队，不乱扔垃圾，不随意发表自己的言论，充分尊重别人的意见，可我发现我这么做，没有被别人高看一眼，反而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我又发现，民众能做的事情唯有两件，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只有这两件事是他们喜欢而且乐意享受在其中的，群体就像是一群绵阳，只需要头羊真臂高呼，他们便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当一块草皮被啃干净便会转移到另一块草皮上。事后又恢复成了一副假惺惺悲悯的模样。”
“啪！”
岳涔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揪着保安的衣领问道：“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保安依旧是那副冷冰冰漠然的模样，他任凭岳涔阳抓着自己的衣领说：“良心？这世道仁义道德能卖多少钱？别人能吃人血馒头我为什么不能吃？我这么做犯法了吗？”
岳涔阳哑口无言，他只是感觉心中压抑着一股火，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愤怒让他失去了冷静，他一把将保安掀翻在地上。
李默叹息一声抓住了岳涔阳扬起的拳头，岳涔阳瞪着眼睛呵道：“你拉我干什么！”
李默平静的说道：“他说的没错，他没犯法，可你身为警探你打他，你犯了法。”
保安周建哈哈大笑了几声指着李默说：“呦，这里还是有个明白人，警探你刚刚打了我，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岳涔阳怒道：“你放屁！”
“够了！”
李默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威信力，周建识相的闭了嘴，李默点燃一根烟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在网上发表言论时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是有错的。”
周建笑着认同道：“不错，就是这样，人都是这样，挑别人的错很容易，但是挑自己的错却很难。”
岳涔阳看了一眼李默，他知道李默必定会后话，李默不仅仅是一个侦探，他渊博的知识和极高的涵养，绝对不会仅仅说出这种话。
果不其然李默看着周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够随意的伤害别人，伤害一个人很容易，可要想弥补起来，却很难。”
“比如说，这个。”
李默笑着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手机，周建不解的看着他，李默说：“刚刚我已经把你的一言一行全都记录了下来，我只要发在网上，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人们也会找到你，口诛笔伐之下，你觉得你以后的生活会好吗？”
周建的脸色骤然一变，李默的嘴像是连珠箭似的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挑别人的很容易，挑自己的错很难，广大的民众们会认为你只是以偏概全，你的想法是狭隘的，是极其疑难反社会性质的，无数的口水会将你淹没，你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样终日见不得阳光，没有人在愿意让聘用你，哦，我忘了，你能到这个田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周建愤怒道：“你胡说！我只是不干了，我只是累了！”
李默面带讥讽的说：“可是通过我们走访发现，你之前工作的单位也因为你的言谈举止而将你劝退，在此之后你换了数家单位，没有人敢用你，就连你的老婆和孩子也因此远离了你，你成了一个loser，车头彻底的loser！”
“你放屁！”周建激动的反驳着，但他的拳头却止不住的颤抖，让他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
“别紧张，瞧瞧你，怕的像是个落入虎口的羔羊，有人现在专门找你。”李默用揶揄的口气淡淡的说道。
周建敏感的看向了他，李默说：“寇晚秋，这个名字也许你比较陌生，她是田珊珊的母亲。”
“已经有两个人死了，你将会是她第三个目标。”
周建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全身颤栗着，却依旧强装镇定道：“想吓唬我？”
岳涔阳冷哼一声道：“爱信不信！”
李默又补充了一句：“想活命，就听我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