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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鼓掌引来周围诧异的目光，一旁少女的母亲羞愧难当推了推女儿。
“好啦！别拍了！”
少女不拍手了，胳膊却依然在比划螳螂怪的招式，母亲放弃劝阻选择视而不见，扮演起了路人甲。
演出散场后，观众褒贬不一，少女乐此不疲的与母亲津津乐道。
“7层梦魇环环相扣，每个梦魇都有独特的场景，最棒的是那个螳螂怪的拳法，把两种拳法结合在一起，又不突兀。”
话语间少女又不自觉的手舞足蹈，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母亲则娇笑着打电话没空理睬。母亲服装时尚靓丽，浓妆艳抹，走路婀娜多姿，过了芳华但风韵犹存；少女身穿简约休闲服，素面朝天，边走边比划，精力旺盛略带神经质。除了长相有一丝相似，这些反差让旁人无法认为她们是母女。
两个女人自顾自说着，兴致勃勃互不打扰，不知不觉间来到大剧院门口。
“闪闪，今天妈妈推掉别的聚会特地来陪你看戏过生日，开不开心啊？”
“嘻嘻，开心。”
“那以后别再怪妈妈没时间陪你了哦，车来了，回家吧。”
“我要自己坐蛾蚋。”
“那东西太危险了，小孩子不许坐！”
“我已经13岁了，去年我就考出驾照，只是你们一直不让我开。”
“好，好，好，但是你一定要使用自动导航。”
“你就放心吧。”
没等母亲回答，话音已经飘远。望着渐远女儿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母亲为长大的孩子不再依赖自己而忧伤，下一秒坐上车后又开始火热的电话。
闪闪来到扬招站，已经是晚上10点21分，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不远处的缪斯大道倒是灯火通明，隐约的喧嚣。
“您定的蛾蚋已经在9号车位就绪，请在5分钟内抵达，逾期作废并罚款1000豆。”
电子眼镜的提示让闪闪快步前往。
蛾蚋是一种单人飞行器，拥有两个圆盘旋翼，驾驶座在前方，飞行噪音很低，俯视很像存在感极低的蛾蚋。
一个跨步，闪闪骑上了蛾蚋。弯下腰扫眼认证时，闪闪拨弄了几下电子眼镜上的按钮，将事先编写的黑客程序输入。
“导航模式，自动定位关闭，自由驾驶启动。”
操作杆缓缓伸出，蛾蚋可以自由飞行，不再受到云数据的监控。大剧院到闪闪的家也就十几公里，自动导航几分钟就到了，这显然不过瘾。
为了安全和效率，政府在灾变前就禁止自由驾驶，人们只能通过模拟游戏来享受速度和激情。只有警察和军队享有自由驾驶的特权，当然还包括指挥警察和军队的人。普通人遇到急事可以申请绿色通道，云数据会提高你的道路优先级，当然事后交通部会酌情收费。从此，驾驶变的安逸却无趣。
闪闪毫不犹豫的掰扯操作杆，蛾蚋笔直的快速往上爬升。
“坐标243,325,126，有时速73大货船。”
“坐标65,26,92，有时速93风速海豚，目标较近，速度较快，注意安全。”
“坐标……”
“好烦。”
闪
闪关闭了安全提醒，肆意畅游在天空。看着头上，脚下，左边，右边的车水马龙，何去何从。
“不管了，冲啊！”
蛾蚋在车流中穿梭躲闪，气流疯狂的吹乱乌黑的短发，过往车灯拉出的光弧闪烁在不大的眼睛里，风呼呼灌进娇小的耳朵，紧抿的薄嘴唇不惧任何阻力，塌鼻梁下的圆鼻子艰难的呼吸着。这一刻闪闪神经紧绷，只想着如何避开周围的车子。
终于，闪闪升到内穹顶顶端，离地1134米。俯视着连绵的西王母城，上城区位于山脉中心最高处，到了夜晚也是最闪亮的区域，而望向下城区却只有零星灯火，遥望地平线则是一片黑暗。出生后，闪闪一直生活在内穹顶里，外穹顶也很少去，更别提穹顶外的世界。凝望着远方的黑，闪闪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和空虚。
“那边的蛾蚋，你停在那里干什么？”
“糟糕，是警察，被抓住的话可就惨了。”
根据法律，闪闪犯了危险驾驶罪，危害社会安全罪。前者处以罚款10金豆的处罚，后者则要酌情分析，轻者处以监禁3年的处罚，重者死刑。
“我先走一步了！”
闪闪将车速提到最大，俯冲。
“上城区24区发现可疑蛾蚋正在逃逸，请求支援。”
警车亮起警。灯扬起警笛咆哮着扑了过去。
“警车的车型叫猎犬，擅于在城市间穿行又具备一些侦查和武装手段。车体是蛾蚋的6倍，最大速度是蛾蚋5倍，但是转向和起步速度要逊于蛾蚋。”
查看了车型对比后，闪闪决定扬长避短，驶向了房屋密集，能见底略低的下城区。
依靠过人反射弧营造的急转弯，好几次几乎甩掉穷追不舍的猎犬。一路跌跌撞撞，到达下城区时，后面已经跟着6辆猎犬。围追堵截的猎犬越来越多。
“得亮出绝活了。”
瞅准了高楼的间距，闪闪将蛾蚋垂直反转，自身尽量伏低。尽管闪闪驾驶水平再高，旋翼在狭窄的空间里无法发挥，蛾蚋左摇右摆渐渐下沉。
一时间，碰撞声，引擎轰鸣声，金属摩擦声不绝于耳。婴儿的啼哭，夫妻的争吵，情侣的缠绵还有老人的哈欠纷纷被瞬间闪过的黑影止住。
钻出大楼缝隙时，蛾蚋离地只有十几米，闪闪立刻摆动操作杆将蛾蚋翻转到水平。几乎贴着地面，蛾蚋再度起飞。
“得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远处工厂的烟囱冒着浓烟，闪闪戴上了蛾蚋的紧急呼吸口罩。打开了电子眼镜的护眼模式，镜片镜框紧贴眼睛以防污染气体伤害眼睛。塞上耳机，做好了全套保护，闪闪根据热成像，选择了一个温度最低的烟囱，悬停在里面。
“哇，84摄氏度！好热。”
穿着衣服蒸桑拿的感觉可不好受。蛾蚋已经被闪闪的程序入侵，所以警方无法通过云数据定位，只能靠肉眼观察。
“怎么还不走啊……”
猎犬们在附近没头没脑的搜寻着，而蛾蚋的氧气供给也快没了，闪闪的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意识也愈发模糊。
闪闪在灼热的烟雾里煎熬了12分52秒后，猎犬们终于放弃了搜寻作鸟兽散。确认安全后，闪闪冲出烟雾，外
面的世界简直是天堂。
将蛾蚋停在了人迹罕至的废品站后，闪闪将蛾蚋的原数据全部清空并篡改了销毁许可。废品站检验无人机飞了过来。
“型号：蛾蚋，车辆编号：未知，驾驶者：未知，车辆所属：未知。销毁许可：有。”
“滴，滴滴，滴，可以销毁。是否销毁？”
闪闪扫眼确认后，望着因为自己贪玩而伤痕累累的蛾蚋，心存愧疚。在起重机赶来前，闪闪来到蛾蚋前把所有的零花钱7892豆，匿名付给了交通部。
“啊，钱没了我怎么回家啊。”
徘徊在暗褐色的世界，耳畔则是铿锵有力富有节奏感的钢铁重击声，闪闪不由的心跳加速。突然浮现出一个瘦长的身影，能见度太低想要躲闪，此人却以近在咫尺。
“那么晚一个小女孩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做什么？”
苍白的高鼻梁说话了，闪闪警惕的打开扫脸功能，迅速将此人的信息上报警察局。
“弗兰兹，有人举报你存在威胁，请注意你的行为，现在开始监控你的血压，心跳，脑电波。”
“举报我?好吧，祝你好运。”
说完，弗兰兹转身离去。
“叔叔，能借我点钱吗，我没钱回家。”
“怎么不打电话叫你的家人接你?”
“……”
弗兰兹想起了自己叛逆的女儿，用电子眼镜扫了闪闪的指纹，转了200豆。
“够了吧。”
“嗯，谢谢叔叔，我回到家就还你。”
望着一蹦一跳逐渐朦胧的身影，弗兰兹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搭上寂寞的悬浮列车，转了几路空中公交，闪闪来到了位于中城区别墅区的家。西王母城第二奢华的住宅区，地处上城区与中城区交界处。
别墅区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路人看到这个蓬头垢面，一身异味，邋里邋遢无法分辨性别的小孩，不由露出鄙夷。闪闪低着头跑到了家门口，发现一对男女正在胶着，定睛一看是哥哥和一个黑发女孩。哥哥吻的很是敷衍，表情淡定，眼神斜视，突然瞥到自己妹妹脏兮兮的回家，推开了黑发女孩。
“闪闪？你怎么闻起来想烧焦的耗子，恶！”
“哥。”
头也不抬的打声招呼后，闪闪闪进了屋。哥哥又被黑发女孩堵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