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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也是,“云朵”一听就是个女孩名字,就像是天边洁白自由的云彩一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微笑。海兔腹诽着师父的情感经历,却不敢打扰此刻的师父。最敏感的海宝都悄悄和海兔说“爷爷今天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你乖乖的,等会儿别打扰爷爷和别人叙旧,知道了吗?”海兔低头悄悄和海宝说道,然后就被胡一刀给瞪了一眼,他就讪笑着不说话了。没办法,谁让师父脸皮薄呢。
“爸爸,爷爷和云朵奶奶就像是你和大爸爸一样吗?那我又要多一个奶奶了吗?”海宝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只是因为嗓子不舒服,声音还有些沙哑。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多嘴。”胡一刀轻叱一声,当然是对海兔说的。海宝吐吐舌头,亲了海兔一口,安抚又替他背锅的爸爸。海兔听到“大爸爸”这样的称呼,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反正他们海兔一族没节操惯了,就不故作害羞了。
胡一刀甩袖大步离去,背对着海兔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没办法,回头喊了一声:“海兔,还不快点儿过来!”
“哦,来了,来了。”海兔抱着海宝小跑了几步,到了胡一刀身边,看对方没有动弹,就用胳膊顶着师父往前走,“师父,咱们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你总不能退缩吧?进去吧,等会儿我来敲门。”也许是因为曾经凭借着一己之力救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三个人,海兔比以前更有自信了,也更大胆了。
胡一刀心想:“我怎么能被海兔这怂瓜给小瞧了去?!这样还哪有当师父的样子?”尽管现在海兔的性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在师父眼中,海兔永远都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蛋兔,是需要他护着的。胡一刀快步走到了目的地,那个建筑还是曾经的样子,虽然周围的环境有了不小的变化,但胡一刀依然找到了曾经的影子,想到了过去的经历。
“咚咚咚”,胡一刀迟疑地敲了敲门,结果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师父,现在怎么办?门开了。”海兔傻眼地与胡一刀四目相对。
虽然敲了门,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出来,胡一刀觉得真是度秒如年,他下定了决心:“咱们进去。”胡一刀推门而入,海兔拉着海宝紧随其后。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农家大院,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内开辟着整齐的菜地,看着土壤的湿度,应该是每天都有仔细均匀地浇过水。只是工业区污染严重,雨水污染了土壤,结果弄得土地都长不出来什么好果实,只有几茬蔫了的韭菜占据着偌大的院子。像韭菜这样生命力旺盛的菜都能长成这样,可见这里环境问题之严重。
走得近了,就能听见正屋内的声音,一男一女两人似乎正在恳求什么。
“妈,你看这里的人都要搬光了,你也跟着我们走吧。这样的环境是真的不能住人了,咱们政首都已经下定决心整治这里,咱们等这里修整好了,我和淑芬就陪着您一起回来住好吗?”男子跪在地上,恳求着云朵老太太,从他的言行来看,是个孝顺至极的人。他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妻子李淑芬。
李淑芬也在旁边劝说,她对自己固执的婆婆也很不满,但是在自己老公面前却不能表面出一丝一毫。她就不明白了,这里是有金子还是银子,能让婆婆死守在这里,弄得他们家鸡犬不宁。
“是啊,妈,老公说得对,这里连个人都没有了,您到时候吃什么,喝什么?”李淑芬想使劲儿把丈夫拉起来,可是没有成功,只能跺跺脚放弃了。
直到这时候,云朵老太太才终于开口了:“我自己可以种菜,小虎你们别管了,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和别人有过约定,要一直等他回来。”云朵目光幽远,看着灰扑扑的天空,想到了曾经的那个人,露出了微笑。
胡一刀和海兔他们不小心听到了人家家务事,正尴尬着呢,听到了云朵的话,海兔扭头看胡一刀,用口型询问云姨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胡一刀。胡一刀没有反应,但是他微红的脸颊表明了他内心的想法,海兔立刻了然。
屋内的云虎反应更大,他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妈,爸早就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在等什么?你把自己先照顾好,才能让爸爸安心。”
“难道这个小虎就是师父流落在外的儿子?虽然很敬重师父,但是这样把老婆儿子丢到外面十多年还是不管不顾,真是男人之耻,太让人鄙视了。”海兔已经脑补了一场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
“我都说了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别瞎叫。”云朵脸上红霞闪过,让死气沉沉的老太太多了几分神采。她一羞涩,转了个身子,就看到正屋外面似乎有人站着。云姨到底是一个女人独自把云虎给抚养长大,脾气强硬的很,直接上前去把门给刷的拉开,两大一小,三只暴露无遗。
“朵儿,我回来了。”胡一刀尴尬地站直了身子,和云朵打了个招呼,那样子可真是僵硬的不行。原本还警惕地把母亲和妻子都护在身后的的云虎略微放松了些,这个变态级妈控的家伙心中,只要是他妈妈的朋友,都是好人。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云朵面对胡一刀根本就不像是面对一个老熟人,仿佛对方就是陌生人一样,无悲无喜,只有疏离的礼貌。“奶奶,你在生爷爷的气吗?你被生气好不好?我让爷爷给你道歉。”海宝忘记了爸爸之前的叮嘱,走到云朵身边,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面对这样可爱单纯的孩子,就算是大恶人,也要生出一点点爱心出来,更何况这屋子里的三个主人心肠还都挺好的。
“你们先进来吧,别让孩子在外面受了凉。”云朵让开了门口,示意三人进来。“淑芬,还不快给客人倒水。”
“不用麻烦了,不用客气。”胡一刀面对着云朵古井无波的冷淡眼睛,无话可说,他能说些什么呢?说他和云朵是老朋友,是老情人,还是一对儿怨侣?他不知道,所以只能干巴巴地笑笑,说道:“我们就随便坐坐,过会就走了。”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敢进来?恐怕是心虚吧。”云朵温温柔柔地说道,却让胡一刀汗流满面,云朵并没有理睬胡一刀,吩咐儿子和儿媳去准备些茶水点心来招待客人。实际上,自从政首下令要整改这里,里面仅剩不多的居民早就搬走了,要实准备出能招待客人的东西,恐怕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等到云虎和李淑芬走了之后,云朵从自己的床底下刨出来了一个陶罐,似乎很沉,她的腰弓得像虾米一样,海兔见状赶紧过去接了过来,自己也被压得弯了一下才能站直,最后他偷偷把罐子放到了地上,松了口气。
“淑芬,你这是干什么?我回来不是问你要这个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胡一刀结巴的说道。到了云朵面前,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反而是云朵牙尖嘴利的接上一句:“我知道,你就想看看我过得好不?知道我过的不好,你就放心了是吧?”
云朵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