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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天魔大法迷惑凡人的威力而已。”她很快收敛了笑意,续道:“但是这种迷惑,还远不足以让人改变心中的信仰,所以于我们而言,不破不立,只有搅乱整个天下,杀光所有不屈服于我们的人,再建立起一个由我们来主导的王朝,才能彻底教化万民……魔门吗?那仅是你们的称呼,婠儿更爱圣门这种说法呢。”
“太残暴了,”徐子陵闭了闭眼,叹道:“不赞同你们的思想就要被彻底毁灭,只这一点,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这就是道统之争的残酷之处,子陵以为慈航静斋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吗?”婠婠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香肩微耸,似是漫不经意地说:“修炼慈航剑典,当境界越发高深,则会使人容貌仙化,那效用和我的天魔媚术从本质上来说并无任何分别。如果说我们圣门是以毁灭肉体的方式来对付敌人,那么慈航静斋就是专门毁灭他人的精神……所谓的佛度众生,无非是依靠虚假的神迹还有仿若仙神的容颜来改变人们的信仰,表面上是令人心悦诚服,事实上是让那些难以抵抗诱惑的人成为屈服于片面正义下的行尸走肉,永远沉迷于虚幻的幸福之中!”
“相较而言,慈航静斋的手段比我圣门隐蔽,披上圣洁和正义的外衣行道统之争……就算再隐蔽,也遮盖不了同样的残酷。”
徐子陵听得目瞪口呆,然而心念电转之下,他又不由得信服了婠婠的说法:她对魔门和慈航静斋的剖析简直就是不偏不倚、透彻绝伦……徐子陵甚至忍不住想问婠婠,她究竟认不认同魔门那“毁灭肉体”的做法?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很多事,本来就不需要问,婠婠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子陵,”婠婠柔情似水地唤他的名字,“在你看来,谁是谁非?”
谁是谁非?魔门和慈航静斋的道统争端延续了数百上千年,是非根本无可定论——
徐子陵微微一笑,说:“于我而言,无非‘顺其自然’四个字而已。我不偏向任何一方,因为我既不愿被毁灭肉体,更不想被毁灭精神,所以……无论哪一方胜利,我都只能顺其自然。”
在解答婠婠的同时,徐子陵的心中也升起了明悟和感怀:他本来就秉承自然之道,所以随心所欲和顺其自然可不就是他该有的行事准则么?甚至于经此一悟,徐子陵之前对宋师道的种种隔阂与介怀也都消散无踪了——李阀和宋阀之争本就无可避免,正类似于魔门与慈航静斋之争,在此过程中双方所使用的种种打击敌人的手段,都难以分辨是非……所以,徐子陵该做的,仍旧是顺其自然。
千万别以为这“顺其自然”就等同于“两不相帮”,寇仲是徐子陵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宋师道和徐子陵之间也有恩惠和交情,所以既然是“顺应感情的自然偏向”,徐子陵当然要偏帮宋阀……
无情无欲非人哉,道法自然义存心——和婠婠的这一番对话,倒是让徐子陵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心阔眼宽、畅快无比!
“子陵的这番话,对婠儿帮助很大。”婠婠萦绕周身的天魔媚意再度一扫而空,她轻轻一笑,纯美动人,道:“圣门最忌欠人情,婠儿本该动手杀你……”
“婠婠此番也助我良多,”徐子陵含笑看向身旁佳人,悠然道:“你我就此两清,你也用不着为难了。”
婠婠忽地伸手摸了摸徐子陵的脸,嬉笑道骸芭家哪有为难,子陵你的脸皮变厚了呢。”
若非婠婠的这个动作不带半点内劲和恶意,徐子陵绝不至于毫无防备地被她“揩了油”,他啼笑皆非地说:“我的脸皮再厚也比不上你啊婠婠大姐,你很闲吗?也该回去同你师父商议并准备对付赵德言了吧。”
“不许叫我大姐,子陵你和寇仲是不同的……”婠婠娇嗔一声,眨了眨眼,笑道:“我确实该走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师父今天都不在城内,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她会对你的好兄弟不利。”
徐子陵颔首道:“多谢相告,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要赶回去了。”
婠婠轻跃而起,身姿翩然,却是蓦地歪了歪头,说:“子陵你知道吗?刚刚我坦白告诉你师父不在的时候,忽然就有了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似乎有一把存在于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我,今天我错过了一次对付寇仲的绝佳机会,以后大概再不会有了……”
徐子陵眸光一闪,微笑道:“一次顿悟还不足以弥补这个损失吗?”
顿悟乃与天道相交,婠婠借此余韵所得到的这个微妙预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正确的。
“其实是奴家占了便宜呢!”婠婠清脆一笑,飘飘而去,徒留一声暧昧低语响在徐子陵耳边——“你们三人各有神奇,婠儿并不想做你们的敌人……”不止是双龙,就连宋师道也被婠婠包括在内,可见她的心思确实越发敏锐了。
不过婠婠不想和他们做敌人,即使最终仍做不成朋友,威胁性也大大降低了。
另一边厢的寇仲对此毫无所知,反倒因为婠婠的出现而心生迫切之意。徐子陵走后,他就加速行功,当感应到徐子陵归来、极快地接近房门之时,宋师道体内的七根银针也终于被他如数逼了出来!
寇仲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就栽进床里摊开四肢不动了:这一番解刑,他的真气和精力都消耗了良多,一放松下来自然就不想动了。
徐子陵闻声而入,见宋师道伸手捻起一根银针细细打量,不禁笑道:“终于没事了吗?二哥你的运气已算很好了,之前我潜进刑室救你的时候,一路上的烙铁夹棍等刑具看得我心惊肉跳的,生怕你已经被赵德言整治得缺胳膊少腿,真要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仲少爷的下半辈子就完蛋哩!”
“闭上你的婆婆嘴吧陵少,没力气和你闲扯了。”寇仲抢过话头,笑骂了一声,这才叹道:“虽然这次变故先后不过半天光景,先是吓坏了我,后又累倒了我……哎,等我先休息一阵子再去找那个不知死活的赵德言算账!”
“真正被吓坏和累倒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宋师道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算账也不必急于一时了,陵少和赵德言谈得怎样?”
徐子陵将他和赵德言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寇仲给那狠毒的“七针制神”吓得跳了起来,担忧地扑到宋师道身上,问:“二哥你现在感觉怎样?”
宋师道含笑回望寇仲,说:“周身仍旧隐隐作痛,四肢无力,累得想要一睡不醒,仲少爷不如给我点安慰?”他伸手圈住寇仲的腰,借对方扑来之势将人揽在怀里。
“还有力气调戏仲少爷,二哥显然没什么大碍。”徐子陵轻笑着揭破了宋师道的促狭心思,顿了顿,又道:“不过赵德言确实厉害,他的这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