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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和眼看就要发飙的大嫂,也飞一般地跑去安慰他那可怜的侄子了。
至于宋智,他的演技更好,好得不着痕迹,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真情流露:宋智在描述了他那好侄儿对宋阀堪比陈情表的鞠躬尽瘁、以及这一回所受的比窦娥还冤苦的伤害,又递出了那把足以震动宋缺坚强心脏的剑以后,就大受打击、身形踉跄地追随着宋玉致和宋鲁的脚步走了。
徒留下宋缺和宋夫人相顾无言,宋缺已心虚得快要吐血,然而他的心疼却还远比心虚更甚,别看他整天以“混小子”来称呼宋师道,实际上宋缺还是很疼这个儿子的:赞赏、欣慰和为人父的骄傲混杂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儿子越发优秀,甚至反过来算计他这个老爹……这样深刻的感情,怎可能敌不过他对梵清惠那空虚的迷恋和遗憾?
而面对着宋夫人那混合了痛心、失望、愤恨的表情,宋缺的心里也不由得倍感失落:难道他在家人的心中就这么不堪?他的兄弟们、儿女们,还有他宋缺的夫人,竟然全都不相信他的立场?这真是何其的……荒谬!
宋缺以两指捏住剑身,内力一吐就将梵清惠的那把剑折成了两段,而后他看向宋夫人,冷静而严肃地说:“我迟早会亲自带着这柄断剑去向梵斋主讨个公道,她身为长辈,竟与她的弟子联手来欺负我儿……”说到这里,他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掷地有声地说:“所以我宋缺也会废了她,以及师妃暄,以偿此债!”
宋师道的房间内,宋玉致见她哥正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
宋师道蓦地睁开了双眼,含笑望向瞪圆了眼的妹子,说:“明明是只小猴子,就不要装成受惊小兔子的模样了,难道你还能骗得过我吗?”
宋师道现在的心情好极了,因为他刚刚才发现,即使失去了内力,他仍能感应到宋玉致的到来,就仿佛他的心神已超脱于虚弱的身躯之外、和天地自然相连了一般——这种“无”的境界,应该就是长生诀的“破”和“灭”了,破而后立,灭极复生,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但是宋师道的微微走神却让宋玉致误会了,她以为她亲爱的哥哥是想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痛苦,心里焦急之下,便脱口而出:“哥你不要伤心,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她一说出这句话来,面对着宋师道稍显诧异的目光,宋玉致就恨不能打她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笨蛋啊!
难得能教这小魔女这么纠结,宋师道轻笑了几声,说:“好啊,宋玉致女侠,那我以后就赖上你了。”
“哥……”宋玉致心里难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坐在床沿边,歪着头轻轻靠在宋师道的肩膀上,握紧了他的手。
“傻妞儿,其实我……”宋师道有点看不下去他妹子的这副样子,正想告诉她关于长生诀的种种,一只油光水亮、灵气十足的猎鹰就从半掩的窗口飞了进来,落在宋师道另一边肩膀上。
宋师道从猎鹰腿上取下信筒,展开一看,满目都是焦急询问他状况的文字,一笔一划都带着浓浓的情意……
宋师道的心中顿时灵光一现,瞅向眼巴巴凑过来一起看的宋玉致,哼笑道:“阿妹既然看了我的信,就帮我做件事吧。”现在全家人都把他当成了易碎物品,不趁着这个功夫把寇仲喊来刷一刷好感度,真是更待何时呢?
“哎?”宋玉致脸颊微红地撇开眼,不好再继续“偷看”她兄嫂的猎鹰传情了,故作淡定地说:“你从小到大都喜欢使唤我,我哪一回没帮你了?”
宋师道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慢悠悠地说:“那就请阿妹帮我写封信给少帅,就说你的哥哥我现在很想见他……最后落款‘三妹’就好,他识得你的字迹吧?”
宋玉致嘴角抽搐地看着她哥这副好整以暇的笑脸,一脸壮烈地接过猎鹰小黑,说:“哥你放心,保证大嫂他看了我的信以后……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见你的!”
可怜的大嫂,接信以后他绝对会以悲壮的心情赶来见她哥哥“最后一面”的……宋玉致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抱着小黑走了。
接下来宋师道又收到了来自宋鲁的安慰和关怀,再然后……不怎么会安慰人的宋鲁就被满脸嫌弃的宋智给强行拎走了,宋缺夫妇终于联袂而来。
咦,难道他老爹这么快就过了阿娘的那一关?老头子的手段不至于这么高吧,宋师道挂着一脸纯良的笑容,暗暗寻思着。
宋夫人忧心忡忡地坐到床边,摸了摸儿子的脸,说:“好孩子,心里有什么苦都和娘说,就算别人不疼你,娘是肯定疼你的。”她说到这里,还特地转头瞪了宋缺一眼。
宋缺有些郁闷,再迎上儿子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便微微沉了脸,说:“别的事先放一边,你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解晖是不是你杀的?”
第65章迷梦换魂无责任番外(三)
听到寇仲如此随意而自然地说出他“当了近二十年的皇后”这样劲爆得无与伦比的消息,宋玉致立时就被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呈现出了外焦里嫩的状态——这个名叫寇仲的男人可是她那花心了半辈子的丈夫好吧?做皇后什么的真的大丈夫么?!
不过……等一等哈,为什么宋玉致会忽然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兴奋感……不由自主从她自己的心底里“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个不停呢?
至于宋缺吧,当他反应过来寇仲的话语里的“深刻含义”后,脸色顿时复杂得难以用言语形容;宋缺沉吟了良久,才缓缓问道:“按你这么说……在你们那边,我的儿子师道就是皇帝了?”
“那是当然了,爹你只做了两个月的皇帝就把这副重担扔给我们了,从古至今,你只怕是在位时间最短的开国皇帝了……”寇仲略有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即他蓦地瞪大了双眼,诧异问道:“难道爹你的意思竟然是……你们这边的宋阀失败了?”
迎着宋缺那混合了尴尬、迟疑、遗憾等等复杂情感的目光,寇仲眨了眨眼,忽然十分开心地笑了,说:“原来一旦少了我的嫁妆,宋阀真的无法成事,哈!爹你终于都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噗!”宋玉致彻底喷了,说:“寇仲你个大男人整天把嫁妆挂在嘴边,难道你都不觉得别扭和……羞耻的么?!”
寇仲耸了耸肩,说:“我一早就被打趣习惯了,尤其是你天天喊我大嫂,喊了这么多年,令一切玩笑都变成了小儿科,我早就觉得无所谓哩。”
“……”宋玉致沉默了,但她忽然觉得,认寇仲作大嫂看来远比嫁给寇仲要幸福得多!她可真是的,何必当初呢?她当初就应该撮合寇仲和她哥哥才对,干嘛要自己贴上去嫁给这个花心萝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