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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不是为天阶以下的修行者设立的关卡。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嬴抱月垂下眼帘。
这说法虽然意外，但确实仔细想想也在意料之中。
只因和初阶中阶不同，参加高阶大典的修行者的境界太过分散了，有天阶有地阶还有胆大的人阶，如果都用同样的标准来考验，太严苛低阶修行者会丧命，太宽松又提升不了高阶修行者的境界，只能左右为难。
高阶大典是嬴帝为了量产出天阶和神子的计划，之前的三道关卡虽然也足以锤炼了修行者的道心，但嬴抱月一直觉得要想养出天阶或者提高高阶修行者的境界还是差了一口气。
她本还在想嬴帝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真的还有后手。
果不其然，到了第四关，考验开始分级了。
嬴抱月望着眼前高不可攀的巨峰，定了定神向前走去。
“喂！”花璃看着一声不响就往前走的少女，一把拉住她的臂弯，“刚刚山鬼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听见，”嬴抱月回过头。
“你拉她做什么，就算她要放弃，至少也要去山脚下拿灵芝草吧？”化蛇在一边嘀咕道，他瞥了眼已经开始返程的修行者手中的仙草，羡慕地舔了舔唇。
“二十株灵芝草，白虎神祂还真舍得啊。”
即便对于兽神而言，灵芝草也是难得的美味。整座西岭雪山山脉，也只有云首峰的山腰冰裂中偶尔会生长，且都生长在极险之地，只有白虎神有能力跳上去采到。
“舍得的估计是山鬼吧，”花璃撇撇嘴，“灵芝草每年最多长一两株，大哥每年元日的时候都会去采一株给他。”
这二十株灵芝草，可以算是山鬼二十年的收藏了。
也正因灵芝草如此难得，才能让好不容易到达云首峰下的修行者们放弃登顶吧。
“诸君如果想要放弃挑战就这么返回，就可以拿一株灵芝草走，”山鬼沉稳的声音继续说道，“在下会给诸君指一条没有危险的路，保证诸位荣归故里。”
“最先到达的两位已经接受老朽的建议拿着灵芝草返回了，他们可以证明老朽所言非虚。”
在山鬼的话语声中，嬴抱月走出树林，看向山脚下那一圈稀稀拉拉的修行者的身影。
在山鬼说准备了二十株灵芝草的时候她就有所预感，但没想到事实真的如此惨烈。
此时蹲在山脚下的修行者，包括她在内，只有十八人。
加上山鬼说的先离开的两人，说明通过前三关到达云首峰脚下的修行者，有且只有二十人。
仅仅是三关，就让之前的几百名参加者骤然减少到如此地步。
高阶大典的残酷，远超初阶和中阶。
嬴抱月粗粗打量了一下到达山下的人选，心头微松，演武营中的穆家子弟少了几位，但其他的人大部分还在。
姬嘉树和李稷不知为何面对面坐着，神情都有些微妙。
耶律华和孟诗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赵光宋谦陈子楚许义山归辰聚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么。
姜元元居然也还在，而在他身边，嬴抱月还看见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嬴珣和霍湛。
嬴珣面色苍白，像是耗尽了心血，但身上没有重伤，霍湛就要惨上很多，身上都是伤口，站都站不稳了。
“怎么，你认识那个姓嬴的小子？”发现嬴抱月的目光一直停在嬴珣身上，化蛇站在后面眯了眯眼睛。
嬴抱月点点头，“他是我堂哥。”
“哦？”化蛇眸光微闪，“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嬴抱月忽然想起嬴珣他们能到达这里，也必然是通过了化蛇的考验，那么化蛇必然也偷窥过嬴珣的记忆。
这人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嬴珣和她的关系，在这明知故问。
“没什么，”化蛇笑笑，“你知道，他在林子里，遇见了谁吗？”
嬴抱月一怔，“遇见了谁？”
“你想知道？”黑衣少年眯眼一笑，“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嬴抱月瞅着他尖尖的耳朵在，琢磨着揪起来的手感。
“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化蛇捂住双耳，“天机不可泄露，把别人的记忆泄露给别人可是要遭天谴的，这点操守我还是有的。”
“明明把嘉树和昭华的情形给我看了？”嬴抱月看着眼前少年欠揍的笑容。
“所以我之后不就立马倒霉了么，”化蛇扁扁嘴，下一刻他正色起来，看向嬴珣，神情有些复杂，“不过这小子虽然心中有些弯弯绕绕，到底也是通过了我的考验。”
所以记得嬴珣这个人，是因为此人虽然境界不高，但在林中经历的挣扎和对抗却几乎可以和嬴抱月李稷他们媲美。
其过程的激烈和可怕连化蛇都叹为观止。
四心之中，也有这位少年的位置。
“是吗，嬴珣他通过了啊，”嬴抱月神情有些恍惚，“我就知道他一定能通过的。”
嬴苏如果知道，一定也会高兴的。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他毕竟不是他那个父亲，”化蛇走到嬴抱月身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嬴抱月一愣，还想问什么，化蛇的腮帮子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化蛇牙疼地捂住自己的脸，疼得险些跳起来。
看到他和花璃触及禁制时类似的反应，嬴抱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这时山鬼的通知已经说到了最后。
“诸君可以做决断了，如果想要继续登山，那么生死有命，诸君在云首峰上出现任何意外，老朽都无力挽救。”
“另外只有此时放弃者可以拿灵芝草离开，半途而废或者继续登山者不能拿灵芝草。”
山下的修行者中顿时起了微微的骚动。
除了个别天阶修行者坚定地往山上走以外，其他修行者都站在灵芝草前面露犹豫。
嬴抱月很理解他们的心情，都走到了这里，肯定都会想挑战最后一关。可在此放弃可以拿着仙草离开，如果继续登山反而可能一无所有，这实在是太让人动摇了。
“还请诸君在一刻钟之内做出决定，”山鬼平静道，“时辰一过，老夫将收回灵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