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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罪责,逼顾长卿打死你。”
顾望舒定定看他,冷静道:“或许。”
“所以我才是傻子。”艾叶沉声质问,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固然知道自己一厢情愿,但你自私任性,半点不曾考虑过我。”
顾望舒眉头轻皱:“是你非要听,我不过实话实说。”
艾叶漆黑的眼底闪出偏执的恨,他没发压制兽性深处的野蛮,不如愿的滋味像蚂蚁爬在五脏六腑,焦灼难安郁气不平,利爪伸出指尖,一个没控制住捏了下去——
“啊!”
五指登时陷进顾望舒肩头,噗嗤一声挤出血,染红几层绕肩而过的白纱布,血色瞬间透出衣服。
“你疯了!”
第30章“喜欢你”
顾望舒又惊又痛,一顿拍打他那陷在血肉里的手指头,感觉整个肩膀要卸下来了,又不敢硬要他拔。
“松开!疼!”
艾叶把自己也吓得不轻,再生气也没真想伤人,一时慌神,又被顾望舒叫唤得脑子糊涂——
听他喊撒开就想着得赶紧松手,两眼一闭生生拔了尖爪出来。
这下可好,撕拉一声,长着倒钩的指甲连带血肉扯了出来。
顿时鲜血喷涌,肩头哗地湿了大片。
“嘶…………你!!!”顾望舒疼得说不出话。
艾叶傻瞧着直往外溢的血,心里闷地像是遭了一锤,自责同怒气交织在一起,每一道呼吸都划得喉底生疼,茫然无措间忽地觉得委屈坏了,难受死了。
鼻子发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这条命是我拼死救的,凭什么你说不想活就不活了啊!”
他把蹭了血的手指吮在嘴里猛嘬两口,夹着哭腔囫囵喊:“你与我商量过吗,我同意你寻死,同意你糟践自己了吗!”
顾望舒疼得打晃,咬牙忍声道:“生死由我,管你什么事。”
艾叶气得头顶冒烟:“你对不起我!”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顾望舒语气冷了下来,像是生气,又像在隐忍。
默声片刻后蓦地闭目,沉默中情绪爆发,勃然道:
“我能怎么办!”
“……!”
屋檐积雪啪地一声坠下,惊起满地鸦雀。
“我本独身活得宁静无扰,按部就班也算顺心顺意,若非你无缘无故闯入清虚观,非你纠缠我,说什么我并非不详之身,云云莫名其妙的话,又害我为人棋子险些死在梦里……”
艾叶浑身发颤,胸口疼得发辣:“你擅自为我顶罪,倒怪起了我。”
“不是怪你!”顾望舒扶肩夺前一步,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刺得艾叶发饿,声音抬得更高,一改往日凉薄冷厌:
“我要如何回答你才好,说我是为了报答你在生死梦魇中舍命护我,所以去替你偿命的,行吗!”
他捂着肩上伤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再也不想见艾叶的脸,干脆奋袂背过身去。
“你……”
艾叶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听完一番话反被他的气势给压了下去,再接话都失了底气,只有眼泪还不争气地往外流,愤地揩了把脸。
“我……我要你为我偿命干嘛!”
“那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顾望舒连声音都在抖,强压下来的声调中满是难受与无助。
“明知是陷阱还要闯,千年大妖为救个凡人豁出性命,而我除了这条烂命,还能怎么报!”
艾叶愣住了。
一脑子里的弦叮地抽紧,艾叶一下子明白些什么,破涕荒谬笑了两声,幡然醒悟:他这是太没受过别人的好了。
就像上次他非要逼自己当场讲出报答的法子,不惜违背门规带他入禁山抓兔子一样。
他不知该怎么受别人的好,就更别提要怎么还。
思来想去,也就剩一条命还算有些用处。
反正世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死活——甚至他若死了,说不定对周边人倒算得大快人心。
他好可怜,他当比我委屈。
艾叶心里头除了这个再没了别的想法,更别说恨了,抽抽噎噎靠过去,小心翼翼像是护着个易碎的宝贝一般揽过顾望舒的肩,安慰地拍了拍。
“那也不能只因为别人对你好,你就以命相报吧?万一……万一我是在利用你。”
“利用也好,骗我也罢,无所谓。”顾望舒冷声道:“你确实替我挡了刀,够了。”
艾叶哑然。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无辜地把头埋在顾望舒没伤的那个肩头上,闷声道:
“可你这样我心疼啊。”
顾望舒乜向搂着自己的那条胳膊。艾叶贴得近,埋着的张脸眼泪混鼻涕蹭了一身,弄得肩头湿热。
本就胸中烦闷,身子上还疼,再加上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另一个人带来的温度与关心,不知怎的浑身都不自在。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融着他那磐石般的心,咯咯登登的,挠得痒,又灼烧的慌。
“你放开。”顾望舒实在忍不下去,抽手推开艾叶。
“适才肩膀险些被你卸下来,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心疼。”顾望舒啐道:“两个大男人贴得搂搂抱抱不嫌害臊,难不成你是喜欢我。”
“喜欢。”艾叶埋头嗫嚅。
此前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喜欢”全被当不明事理玩笑,人间常用这词表达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但我口中的“喜欢”是什么。
生在杳无人烟的昆仑雪障中,千年来不谙世事,不曾出山,自是不识人间情——可他并非什么都不懂,心间无情。
艾叶委屈极了,揉着鼻子发不出声。见不得他受欺负,看他疼恨不得替他去受,世人千千万入眼的却只有他一个,是看着什么好东西都想分享与他,见到什么明月清风,脑子里都是与他同享。
大妖坐拥接天高山之上,见过山见过雨,见过百年古树千年风雪,也见过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如今却为一寸月光绊住脚步。
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心虚地怯弱了。
他仔细想了想这段时日,闲暇时伏在榻前看着他那双美人灯似的眼,盼他能动一动,能睁开看看自己。
每日去替他换药,包扎,瞧那些攀在他一身精致玉肌上丑陋狰狞的伤口逐渐愈合时,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
后来天渐转凉,生怕他冷,便每隔几个时辰便去给他碳火盆里加碳,然自己一个雪山生的妖不知道对凡人来说什么温度算暖又不会太热,只好到门口挨个求过路人来试温。
中途顾望舒伤口感染,高热险没挺过去,日夜不分的守在旁边给他擦身子降温,看他没知觉咽不下药干着急,无奈忍着苦亲自用嘴送进去。
一边尽心竭力的照顾,一边放下身段去填补他不在的这些空隙,替他去做本应是他该做的事,带顾莫历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