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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原来是易承，刚从对面的墙头，翻上来，好奇地探下头：“钟师父，你也在捉迷藏么？”
“呃，嗯。”钟愚默不动声地，用脚，将药瓶挡住。
“不对不对，钟师父又没有夫子追着，和谁捉迷藏呢？”他拍拍手，从墙上跃下。
钟愚立刻转移话题：“你又从夫子那里，溜出来了，还不快回去做功课。”
“不要嘛，夫子讲得陈词滥调，太无趣了。”易承扯着钟愚的衣袖撒娇。
“回去！”钟愚厉声说。
“唔……好吧，算我倒霉。”易承撇撇嘴，踢飞脚边一棵杂草，纵身又跃回墙头。
钟愚轻轻舒了口气，这才将脚挪开，拾起药瓶。
药瓶却突然，被从上面伸下来的手，拿走。
“诶，这是什么？”假装离开的易承，拿着药瓶，从墙的另一头跃下，嬉笑道，“钟师父居然藏宝贝啦。”
钟愚大惊，飞身越过宫墙，急切地追夺：“还来！”
“嘿嘿，我偏不。”易承年纪不大，修为却不算低。
他一个闪身，躲进假山的洞穴里，各个洞穴里乱窜，比泥鳅还难捉。
“呐，钟师父，只要你说服大哥和父皇，让我去北境打仗，我就把它还你。”易承在假山上方某个洞穴中，探出头。
还炫耀似的，让药瓶，在指尖打了两个转。
“不行，你才十二岁，太小了。”钟愚蹙眉，飞身跃起，直扑那个洞穴。
“不同意的话，”易承灵活地缩进去，洞穴里传来他顽皮的笑声，“我这就告诉父皇，你私藏宝贝喽。”
告诉他？
不行，决不许！
钟愚一紧张，闷头撞在假山上，撞得碎石哗啦啦地落下。
“还给我！”钟愚看着，在洞穴另一头的易承，有了些许威胁的意味。
隔得太远，易承可能没看清，钟愚的表情，依旧玩闹似的说：“我偏不，除非你……”
钟愚失去耐心，一拳打在假山上。
轰隆隆——以他拳头为圆心，假山层层龟裂，轰然倒塌。
山都碎了，你还能藏到哪去。
“呸呸呸。”易承从废石堆里跳起来，震惊又略带怂地说，“钟师父，你生气啦？”
钟愚闪身，揪住易承的衣领：“把药还我！”
易承被吓得一懵，闷闷地往怀里掏：“不同意算了，干嘛这么凶。”
他刚拿出药瓶，忽听旁边传来易天的笑声：“你们两个，怎么把山都给砸了。”
钟愚心头一紧，不由分说夺过小药瓶，收入袖里，然后单膝跪地行礼：“参见主公。”
“你跟着朕，又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时候需要行礼了。怕不是打碎假山，想要请罪罢？”
易天哈哈大笑，和易启一前一后走来。
“呃，是，臣冲动。”似是怕他看到，自己额角不自觉落下的汗珠，钟愚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盯着地面。
易承则捋平衣服上的皱褶，嘻嘻笑道：“父皇你可别怪罪钟师父，我俩闹着玩的。”
易天没有生气，只是调侃道：“前脚刚听，夫子在满御花园找人。后脚，便见你闹着玩，把假山给拆了。”
“父皇，夫子讲得内容，儿臣都会了。”易承有点委屈。
易天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启儿，考考他，若是有一道答错，这座假山修缮的钱，就从他月例银子里抠。”
“别呀~”易承委屈巴巴地，走到易启身旁，“大哥，你嘴下留情，好不好？”
“不好。”易启白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钟愚急于离开这里，说：“假山是臣打碎的，修缮的钱，臣来出。”
易承立刻跳起来，兴奋地说：“你听你听，钟师父说了愿意出钱，那功课……”
“还是要考。”易启有点恨铁不成钢，轻轻敲他脑壳说，“功课不过关，你这辈子，都别想往北境跑。”
易天也失笑，对钟愚说：“不就是打碎座山么，怎么比战场上还紧张？
罢了罢了，用不得你赔，粘座山的钱，朕还是有的。”
“那，臣告退。”钟愚依旧是低着头，不敢看易天的眼睛。
但转身的一瞬间，他用余光看到，易启，正牢牢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