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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蔚的双眼仿佛在说:你们都去了,岂不是只有我一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之处!
不过张奇孛倒不介意这种情况发生,准确来说,他应该很期待。其他人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笪千潭道:“等在这休息几天,我们就下山。”
“可以。”已经成为队友的张奕房自然同意,他也不想来到天哮——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连享受都没来得及,就离开,那着实让人沮丧。
张奇孛又不自觉地总结起现状:“总而言之,两位过些时日便前往淮国,寻找独孤厉的踪迹,我们这些人则留在天哮保护神子——可她的青炎毒该怎么办?”
“只能等三从方那边的消息了。”成丞说道,“我已寄信给平天卿,过不久,他应该也会把三从方各帮派讨论出的治愈方法送来。”
“希望有用。”任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不切实际,而且暮槿已没多少时日——她一拍脑袋:“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应该是好消息,暮槿身上的淤青开始消退了!”
“这种事你在过来之前就要跟我们说啊。”笪千潭说道。
“我当时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能走出房间就不错了。”任蔚不甘示弱回复道,“吃完了就去房间看看,我真觉得她的身体有所好转。”
张奇孛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是他提出意见让苏暮槿来此地修养,现在治疗尚未开始,她的身体已有好转,身为天哮的他,哪有不开心之理?
“我会让长老们也想想办法。”他拍着胸脯说道,“在我们努力之下,定能将神子的青炎毒给逼退!”
这不仅是几个人的胜利,更能代表他们战胜了百苦教最为威名远扬的青炎毒。
“嗯。”任蔚见张奇孛如此信心满满,心中泌出苦涩。过些日子再把清火刃的事告诉他吧。她下定决心。
再聊片刻,干瘪的胃已被填满,众人见张湖益没有现身的意思,便心满意足地离席,回到南臂,张奇孛也跟随众人一起,他表示明天要让他们都住进狼殿内,在今天,自己则住在客房陪伴他们。
在这片小天地中,张奇孛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他高贵,因而孤独,终于有了同龄人,还各个身怀武功、经历传奇,他总算找到了儿时,和伙伴们一同嬉笑玩耍的感觉。
“快来。”任蔚匆匆走进房间,其他人也随后跟进。
“你们看,她的脸色是不是比之前好上很多?”
黄白的日光正投射近房间里,苏暮槿的脸在光下有些模糊,仿佛远离尘嚣的仙子,清洗干净的赤发更是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笪千潭慢慢走到床边,紧张地注视苏暮槿,道:“是比之前好多了。”他不经意浮出笑容,“说不定在天哮真能治好!”
张奇孛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双手撑着拐杖。
“我去找一间房间,大家之后就随意吧,特别是你们二位,”他说道,“马上又要长途跋涉,去淮国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再快,来回也要两个月,可是段辛苦旅程。”
笪千潭点点头。他不在意这些。
经过这些年的苦苦寻觅妹妹未果,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现在的他可谓正沉低谷,既不想再花费时间在追踪腊柴人过往上,同样不想放弃十多年的努力,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再找一份事情做。
而寻找救命恩人独孤厉,再合适不过。
虽然接下这份活,在路上会遇上层出不穷的危险,甚至会丢掉性命。
不过总比沉湎过去,当个行尸走肉要好。80 .80xiaoshuo.
笪千潭看着张奇孛走出房间,想到自己有话要跟他说,便追了出去。
“少主。”
“笪千潭?这么了?”张奇孛看样子还沉浸于苏暮槿有恢复迹象的喜悦中,他走路都变得轻飘飘。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没找到机会。”
“说吧。”他走上楼梯,“你们的房间都是这一排吧?”
“是。”
“我就住这吧——抱歉,你继续说。”
张奇孛正在打开房门,笪千潭停住脚步,看着他:“是关于依皇的事。”
房门被打开。
“进来说吧。”张奇孛对笪千潭问出这个问题,并觉唐突,看样子早有应对。
笪千潭应邀走进房间,在房门关上后,他问道:“你早就知道依皇的事。”
张奇孛打量了笪千潭一番,知道他不是诈自己后,直截了当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似乎不善伪装。”笪千潭说道,“在我用‘反噬回转’,将车炸开后,跟你们说了依皇的事,你那个反应,根本不像是刚听说‘依皇’的人。”
“嗯……”张奇孛回忆当时的情景。
“你是行思坐筹之人,也正是如此,你从来没有意控制过自己的表情。难道是精力不够用吗?”
张奇孛从中听出了一丝挑衅味,他只是促笑,道;“我只是不屑于掩盖我的意图,做人,难道不该坦荡吗?”
“那得分情况。”
这种大义凛然的道理,在笪千潭身上是行不通的。张奇孛看出这点,没在纠缠下去:“没错,”他轻快道,“我的确知道依皇的事,但不是早就知道,你们若是在马车上知晓,那我可能也就比你们早知道大概半个月。”
“方谢告诉你的?”笪千潭想不到其他人了。
张奇孛仔细打量了笪千潭一番。这是个俊朗青年,甚至很少看到他的面容浮现阴霾,但这张阳光面容的背后,却是老谋深算的城府。
笪千潭穿梭市井之内十多年,受骗、欺骗已成家常便饭。他早早就明白,世间的恶意从来不比善意少,阴谋更是错落交织,成为无数张连接细枝末节的网。
“没错。”张奇孛说道,“我站累了,不介意吧。”
“坐吧。”
“大概半个月前,就是神子在渔谷村昏迷后半个月,方谢爷爷来天哮找到了我。”张奇孛知道笪千潭的聪明,如果隐瞒下去,反倒会把众人见的信任撕开一道缺口——这绝非双方想看到的,况且,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要欺骗的。
“他把依皇、烈成炬、神子的事都告诉了消息闭塞的我。”张奇孛说道,“其中最重要的事,是一年前神子在汾州主城拜访了一位和尚。”
“和尚?”笪千潭像是豁然,拍掌道,“探法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