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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中，王道士接了个电话，十分慌张。
他飞快的收拾东西，忽然想起什么，拨通几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
“臭小子你在哪儿？”
“别回来了，我们有麻烦了，你自己马上想办法回京都！回去我们就安全了。”
“不至于？他们几家特么什么事干不出来？”
王道士飞快的冲到卫生间，把蓄了多年的胡子刮掉，把道士袍脱了下来，换成卡克、休闲裤、板鞋，咬了咬牙，将发髻放下，一刀割去，戴上一顶棒球帽，再架上墨镜，立刻就变成了小有些时尚的老年旅行者。
他压了压帽檐走出房间，在大堂时，几个神情彪悍的汉子在电梯口与他错身而过，领头的人只是顺便扫了他一眼。
车站，王道士找了家小旅馆走了进去。
“要个单间。”
“168。”看着前台的是个肥肥的中年女人，应该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兼前台兼服务员。
“身份证掉了。”王道士道。
“身份证掉了不能登记可不行。”中年女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眉飞色舞地看电视上的选秀节目。
听到他京都口音，于是用非常塑料味的椒盐京都话回他。
“加价吧，我只住两三天。”王道士抬头看了看电视，选秀节目正到了比惨的环节，选手正在给评委讲他死了三个老爹两个老妈的故事。
“350一天。”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老头，点头道。
王道士加钱，中年女人给了他一张门卡。
进入房间后，王道士皱眉看了看房里的环境，床单倒是拉得笔挺，但上面有些可疑斑点，王道士多少有些后悔，自己干嘛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找那小子的麻烦？想到龚百胜这几个游周于黑白之间的江湖中人，在官府面前他们就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白莲花，在普通人面前他们就是很强大的灰色地带的boss，在江湖人面前，他们就是拧出水来都是黑色的魔王，如果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让内应告诉了自己消息，只怕直到抓到自己他们也不会承认已经被白羽收服了。
他们虽然会顾忌宗协的力量，但自己这种在宗协也只是混个日子的小透明，失踪个十年八年的，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他们行事将会更加肆无忌惮，所以自己不能赌他们不会对自己下黑手。
这里是锦都，不是他们的传统势力范围，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所以只要自己在这种不记名的小旅馆呆上几天，再转回京都，就算安全了，看来这些年，自己是不利西南啊，以后还是少来这片地吧。
————
白羽的电话响了。
“小白先生，您的要求我向上面汇报了，万夫长大人同意见您。”
“万夫长？”
“是的，您的行动，就是万夫长大人确定的，由他推荐的。”
“时间，地点？”
“我会给您一个定位，您现在就出发吧。”
“好的。”
片刻后，小微收到了来自古锋发送过来的定位，白羽打开看了看，轻工大厦旁的一个小街，离这里二十分钟车程。
二十三分钟后他招的网约车把他送到了目的地，古锋站在一个茶叶店门前，看到他下车，迎了上来。
“小白先生，跟我来。”
古锋带着白羽走进茶叶店，里面的布局古色古香，充满禅意，没有柜台，只有博古架式的格子，上面摆着各色茶叶，几把藤制独坐沙发围着一个巨大的茶船，空气中隐约一股茶香。
古锋跟店主点了点头，带着白羽走进了里间，里间是个书房，白羽摸了摸鼻子，锦都寸土寸金，难道后面不应该是家带店的卧室或是仓库么？想想古锋的工作性质又释然。
古锋走到书架旁，在旁边摸索了一下，似乎按下一个按钮，喀嗒一声轻响，轻轻的电机声音传来，书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慢慢向旁边移开，露出一个门户。
白羽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古锋，古锋对他点了点头：“在里面。”
白羽推门进去，古锋在外在轻轻将门带上。
房间里灯光十分昏暗，换了普通人，只能隐约看到大班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个人，全身黑袍，甚至连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对眼睛的、看不出男女的人。
白羽坐到了大班桌对面的沙发上。
“听古锋说，你想见我。”
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从那人的方向传来，白羽的眉毛跳了跳。
“你是谁？”白羽问道。
“呵呵，你不是要见我么？我就是你要见的人。”
白羽懒洋洋地问道：“万夫长？”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见你。”
“你是谁？”
“每个龙卫的正式成员身份都是保密的，只能使用代号，象你和古锋这样的外围人员，才会使用本名，所以，不要再打听我的情况。”万夫长的声音突然显得冰冷干硬。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是谁？”
“看来，你只是年少轻狂，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如果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
“我猜是你，但是想不出原因。”
“你觉得我是谁？”
“我猜对没有？”
“你最好别猜。”
两人打哑谜似地说着，然后象是有默契般的同时停了下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你打算怎么办？”终于，白羽打破了沉默。
“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的印迹。”万夫长忽然笑了起来，发出压抑的笑声。
“能脱离么？”
“我是万夫长，龙卫的万夫长，除了龙卫里高统领元帅之外，下属三个万夫长，你说，我能脱离么？只有真正死亡的那一天才能脱离吧，你是怎么发现的？”万夫长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哼，我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很好，这让我又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之前，你没有过任何的异常，高二下半期开始的？”
白羽眼光一闪，却并不否认，只是悻悻然道：“和你们说话，还真得小心些，我只是在怀疑，龙卫中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不管是对我好还是对我坏。”
“只是怀疑就让你决定找我？”
“因为我不想和官府作对，毕竟，我不是一个人。”
“我安排你加入那个行动，看样子是露出了一些破绽。”万夫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你是想让我加入到龙卫中么？”
“是的，你那些东西，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很容易招来祸端，还有什么是比官府更强大的背景呢？”
“更强大的背景？我自己算不算？”
“你很有志气，但如果你要和官府作对的话，你自己？呵呵，你是在和我说笑话么？”万夫长冷笑道。
“随你怎么想吧，总有一天，我会吊打这整个世界的。”
“你的那些技术，能交给官府么？”万夫长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对你有什么好处？”白羽反问道。
“看你技术的重要性。”
“新能源获取方式算不算？”
“太猛了，这个会造世界动荡，次一级的。”
“让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的功法？”
“能分出级别么？军用和民用？毕竟这会造成国家的不安定因素增多。”
“可以。”
“我代表官府感谢你。”
“不用，只是因为你，跟官府没有关系。”
“当年是怎么回事？”
“对方车带着官府的生化研究任务，呵呵，实验体因为车祸损毁，在抢救我的时候，发现我符合实验需求。”
“你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积功，象我这样失去社会人格的人，非常适合干一些黑暗的事，在黑人洲呆了四年，又刺杀了一些敌对政要，就回来了，政审没问题，就干脆把我安在了龙卫里，前两年升到这个位置。”
“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找你们？我怎么找你们？”万夫长突然拉下了面罩，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甚至比白羽还年轻！与白羽酷似的眉目，如果他站在街道上，会让人以为这是白羽的弟弟，亲的！
“……”
“在黑人洲的四年，我还更年轻些，利用这张娃娃脸，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白锦恒慢慢拉回了面罩，是的，他就是白羽那号称已经车祸死亡的父亲，白锦恒！
本来当初的车祸对于当时的负责人来说，已经是严重的失职，总算是利用白锦恒特殊体质落下个功过相抵，白锦恒为实验体的生化实验本来是以延长寿命为目的的实验，结果实验出人意料的成功，于是，实验内容上又增加了人体体能极限的实验，同样再次成功，当白锦恒在徒手打穿十厘米防弹装甲后，销毁实验样本和保留实验样本的两派不同意见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一派的意见是实验体的家族史中并没有进入帝国核心机构的经历，无法对他保持足够的信任，而另一派则认为实验体耗费了官府大量的资金，虽然政审无法确定他的忠诚度，但同样也不能反证，于是就在高度的控制下，将白锦恒扔在了黑人洲那个战乱的地区，结果凭借他稚嫩的外貌和非人的能力，完成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任务，在白锦恒用他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之后，终于，他被召回了夏国，作为有功之臣，更不能直接粗暴的销毁掉这种手段，所以就安排他在龙卫继续为官府卖命，这之后四年，以旁人无可取代的地位成为了元帅之下的三巨头。
“妈在你……在你不在的这些年，过得很苦。”
“我都知道，但是又能怎么样？虽然我已经是万夫长了，但我在龙卫里并不是没有对手，另外两个万夫长联合起来了，他们非常想置我于死地，我怕连累到你们，只能装作对你们毫不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样子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否则，以龙卫的能力，让你们过得更苦更难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管是不是做戏，他们都认可了我的做法，至少我表达了我已经和你们无关了，他们也不能轻易动手，呵呵，天灾级的自己人被逼反，他们也承受不起。”白锦恒冷笑道。
“天灾？”
“是的，这是我们对力量的分级，如果不动用师级力量，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可以毁灭一个中型城市的力量，就是天灾级。”
“我是什么级别？”
“你才被龙卫纳入的时候，只是‘具备超强破坏力’级别，从大梨洲回来，被调整到了‘灾难’级别。”
“先天算是什么级别？”
“知道你已经先天了，不过，你还是低调一点，这个国家，先天以上的力量也不是没有，甚至，据说一些宗门里面还有天灾以上的级别，号称‘灭世’级别的力量，这也是官府和宗门保持平衡的重要原因。”
白羽摸着下巴思索，这个世界也不简单啊，灭世级别，对应的是金丹还是元婴？
“灭世级别达到什么样的破坏效果？”
“常规武器无效，毁灭半径一千公里。”
“使用辅助手段也算？”
“也算。”
白羽点了点头，灭世级别自己暂时达不到，但天灾级别应该是没问题的，官府对自己的评价偏低好处是很多的，至少，在他们感觉有制约能力的情况下，不会随时怕自己暴走而不择手段的灭杀自己。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她要嫁人了。”白羽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
“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个死人而已，而且……我顶着这张脸孔，回去怎么说？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白锦恒悲愤道。
“你还爱她么？”白羽问道。
“你们三个是我的生命。”白锦恒恢复了平静。
白羽麻爪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的事情，如果父亲争取，自己必然支持父亲。
“现在你们的生活过得很平静也很福足，那个吴律师我也查过了，没劣迹，人品不错，对小琳也很好，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回不去，就这样吧，你们过得好比什么都好。”白锦恒平静地说道，但白羽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丝不甘和痛苦。
“你或许低估了我的力量。”白羽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