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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锦瑟和荣成以及叶天的新通房，百无聊赖地等他们结束。
凌云他们有资格进殿，她们几个却没有资格，只能在外面等。
锦瑟猜测，或许此时已到凌云与皇帝私下交谈，给出证据的步骤了。
她想从身心各方面打击叶天，目前不打算撕破脸。
还有一两个月的虚与委蛇，届时她必定把叶天后院搅得天翻地覆，让他再也不敢招惹女人。
等待中，众人从殿内出来。
锦瑟一眼就看出，叶天的状态不对，脸色灰败，双目赤红，尤其是看向她时，满目愤恨，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她抬眸对上凌云视线，对方与叶天相反，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佛靠衣装马靠鞍，从前凌云身为大当家，常着一身粗布麻衣短打。
今日为了进宫，特意穿了身玄色金纹莽袍，肩宽细腰，高大的身型显露无疑，再配上那对野性的眸子，即便平静无波时，也能隐隐感受到其中暗涌的凶流。
和叶天等人走在一起，瞬间就把他们比下去了，人群中只能看到一个凌云，别无他物。
锦瑟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移开视线，转向叶天，调整出喜悦的模样。
“叶哥哥，你们出来了？”
目光扫过锦瑟的笑脸，叶天不动声色偏过头。
装，他倒要看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锦瑟眯起眼，看来殿内果然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路上，她没有理会凌云的暗示，选择随叶天同乘一辆马车。
一上车，她就低头静默不语，不一会儿，马车内就被小声的啜泣声充斥。
叶天本来不打算理锦瑟，看锦瑟哭个不停，又忍不住讥讽。
“如何，抱上大皇子的大腿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果然是这件事。
锦瑟抬头，露出满脸泪花，眼泪一滴滴落下：“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叶天：“难道不是？”
锦瑟抽泣着：“我都是为了你。”
叶天气炸了：“你他娘的给我戴绿帽子，还说是为了我？我让你戴的？”
锦瑟小心翼翼拉了拉叶天衣袖，哭得话都说不完整。
“是，是那个凌云，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以后就要让叶家鸡犬不宁，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都是为了你啊叶哥哥。”
叶天狐疑，但看锦瑟的样子不像假的。
他了解锦瑟，他们十年青梅竹马，又守孝五年，相识十五载。
他心中烦闷：“为何不跟我说？如今木已成舟，叫我如何是好。”
就算是真的，跟你说，你就能阻止？
锦瑟暗自嗤笑，眼泪滴落在叶天手背，不接他的话，转移话题。
“既然他已在圣上面前挑明，想来很快就会接我出叶府，今后或许很难相见了叶哥哥。”
叶天阵阵烦躁，一拳打在车厢上。
锦瑟后面的话不停，带着释然。
“其实这样也好，叶哥哥与我不同，你不会孤独，你还有荣成妹妹，韶华姐姐，还有那个新的，叫什么的妹妹，以及后面无数的妹妹。”
“叶哥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非我不可。”
“只是曾经江锦瑟奢求能就这样陪你一直到白头。”
“江锦瑟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叶天，可叶天哥哥的世界很大，大到我们无论如何奔赴，都来不及走到一起。”
“锦瑟…”叶天微怔，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言论。
在三妻四妾的古代，他的行为不是很正常吗？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钝钝的疼。
一点点，从心脏最深处蔓延，直直遍布整个身体。
锦瑟偏过头，将空洞的眸子暴露在叶天视线中。
“叶哥哥，我也曾想过，不论多少个姐妹，我都可以，是我的孝期耽误了你。”
“但看到你身边围着那么多姐妹，我也会痛。”
“你遣散后院时，我有过一丝窃喜，很阴暗的心理，我控制不住，可后来，我又有了新姐妹。”
“那些个姓氏不同，没有血缘关系，却要被称为姐妹的女子，都是江锦瑟最爱的叶天赐给我的。”
明明是初夏，在锦瑟的话中，叶天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给锦瑟的伤害有那么大吗？
换做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男子，或许不会有这种想法。
但叶天是从一夫一妻制的世界长大的，来到这个世界时，三观已定性。
他骨子里有另外的标杆，只不过肉体的欢愉让他忘却那些标杆。
一路无话，凌天果然很快来接锦瑟出府。
锦瑟留下一纸书离开。
昏暗的房间内，叶天眼珠一动不动，就这么凝着纸上的一行字。
【素雪终难成白首，赠君人间苦别离】
回想起锦瑟走前，红着眼眶，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叶哥哥，想来你不缺我这一个，不会为我伤心难过，这样很好，我也能安心离开了，或许很快就会有其他姐妹代替我的位置。”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画面，那是很多年前。
那年鹅毛大雪，两个少年人迷了路，踩着脚印行进在风雪中，他拿出了前世在网上看到过的段子。
“锦瑟，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走着走着，就到了白头？”
那时江锦瑟如何说的？
她说：“叶哥哥，以后每一年，每一场雪，我都和你一起走，直到白头。”
无数或甜蜜或温馨的画面涌上心头，他才发现，他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追女孩，第一次哄女孩，都是和江锦瑟。
他笑了笑着，眼眶突然红了。
是啊，雪是会融化的，终难白首。
怪不得他人，是他一次次因为别的女人，推迟了去锦瑟院中的时间。
或许那时的他是觉得，锦瑟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完就去看锦瑟。
站起身，叶天看到院中走来的荣成和新通房，她们都怀着孕…
对！
叶天眼睛一亮，他可以和锦瑟生米煮成熟饭。
凌云想要娶锦瑟，一定是因为知道他们还没有圆房。
如果他们圆房，甚至锦瑟怀了孕，凌云还会抢锦瑟吗？
推己及人，他不会，他觉得凌云也不会。
叫过来一个丫鬟，他给出信物，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心情大好，整理好仪容，等着锦瑟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