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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出去了……”念婉拉着清酒的手，带着清酒穿过重重魂海：“我又看见了茯苓。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茯苓。”
“那个红毛？”清酒转念一想顿时也明白了过来，能附身还能作妖的除了那个假炎晟不做他想：“他有点本事，是个该天打雷劈一点都不亏他的鬼。”
“他们一回到紫禁城就召唤了宫城所有的野鬼，他没认出我……也许是我太疯了吧。看见那具尸体我才恍恍惚惚想起了一点。”
“那你现在……是全部想起了？”
“不知道……好像都想起来了，又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其实我想我们这些该离去的，却一直没有离去的，的确是罪孽了，该遭天谴。”念婉笑：“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走，可是我就是离不开这里，传说自杀的鬼魂会被永远困在原地，一遍遍重复他死前的情景。可是我…………就算记不清过去也还是想留下等他。”
“因为你心愿未了啊！”清酒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更加显得容貌姣好的格格：“其实你还想见他一面。”
“他死了之后，我用玉葫芦把他的魂魄强行留在了人间。可是慢慢地我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人变得越来越疯魔。竹溪终究还是死了，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是挽回不了的。到最后，甚至没有办法好好跟他道别。”
“你不想他忘记你，所以不让他入轮回？”清酒站在念婉的角度大概也能明白她的想法。
“呵……”念婉笑得无力：“阴司地府只入死者，判功德，进轮回，我怕一碗孟婆汤下去，他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其实婆婆的汤也没有这么神奇……”清酒脑袋里突然想去孟婆那张娃娃脸，举着碗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你：喝啊……喝啊……
“咳咳……其实孟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孟婆汤抹去的只有记忆，斩不断灵魂间的牵绊。”
再说……有些头铁就是不想喝孟婆汤，蹲在奈何桥上跟孟婆婆讨价还价，一来就是十好几年孟婆婆也没有下手硬灌啊。
地府众鬼清酒一直觉得孟婆婆是个比较有底线和原则的。虽然白岚不这么想，因为他在孟婆的书里他已经至少被二十个男人觊觎然后……算了不提也罢。
反正清酒一直觉得白岚会找机会把孟婆暴打一顿。
“他人头落地，我在养心殿求了一夜，我本来就只是因为父母早亡而寄人篱下的格格，救不了他。我本以为我的存在就是跟蓝齐公主一样，成为某一天为了江山而牺牲掉的棋子。”念婉指着远方一处明黄屋顶：“但是从我遇见他的一天起，我就想好好活着。那是权力的中心，但是我看着那里的每一个人死，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行了格格，您什么时候跟我出去啊！”清酒提醒她：“再不出去大家可都玩完了！”
“我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念婉微笑：“谢谢……你帮我重新看了这些我不想回忆的过去。”
“那你……”
“我想既然不能回去……但看看也好啊。”念婉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而清酒则被一股莫名的引力重新拽入深渊。
“……咳咳咳……”清酒幽幽转醒感觉就被在胸口上重重地按了一下，清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语：“白大人，我虽然是个死人，但是我还是有知觉的！轻点，我是你可爱又可怜还倒霉催的手下，不是你勾魂薄上的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