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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旭虽说之前对于老夫人的所作所为也感到十分寒心，但是碰到正经事上面，他还是保持着为人子的孝心。
更何况，过年给长辈拜年见礼，也是应该的。
明檀不慌不忙的跟上明清旭的脚步，缓缓进入住屋正厅。
老夫人正颜厉色的端坐于榻上，子子孙孙的已经跪了一地。
明常星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咬着牙回头瞄了明檀一眼，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规规矩矩的扭过头去跪好。
明檀没什么表情，淡声道：“给祖母拜年。”
“别，我可不敢受你的礼。”
老夫人把脸撇到一旁，冷霜似的眉眼盯着明清旭，讥讽道：“你家闺女的架子可真够大的，大年初一拜祖宗头一天，竟让一屋子的人跪地等了她这么久，你说说，她还算是有教养吗？”
明清旭解释道：“阿檀一早有事出门了，她不是故意的。”
“呦！那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老夫人盯着明檀道：“能有什么事情比开年给家中祖母拜年还要紧？我看是你狂悖不孝，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祖母。”
“母亲大人，您行行好。”
旁边的明清樊忍不住开口道：“我媳妇儿身子重，您老人家先让她起来吧，都跪了大半天。”
“老三，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夫人瞥了眼旁边的刘氏，想到之前刘氏诬陷自己的事情，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冷声道：“不过才几个月大，就拿乔不尊长辈，他日要是把孩子生下来，难不成你还想凌驾于我之上？”
刘氏咬牙道：“儿媳不敢。”
“你不敢？”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老三平常就是蔫的，什么时候敢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如今竟也学会忤逆我，可不就是你这个儿媳教的？”
“母亲！你这是什么话？”
明清樊急声道：“我心疼自己媳妇难道还有错？”
“你当然有错！你错就错在娶了媳妇忘了娘，要不是我把你们三兄弟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哪有你们风光的时候？”
老夫人锐利的双眼，扫过台下的众人，冷声道：“结果一个个反倒跟我成了冤家似的，纵容儿女，对我不孝不敬，差点把我活活气死，你说，天底下有你们这样当儿子的吗？”
“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祖母的吗？”
明檀忽然开口，朝着老夫人发难，道：“常言道母慈子孝，是母慈在前，子孝在后，祖母整日端着身份，堂而皇之的苛待子孙，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我？我苛待你们，我什么时候苛待你们了？”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明檀走上前，径直穿过人群，将刘氏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后朝着老夫人冷声道：“三叔母怀有身孕，前几日老夫人为了作威作福，直接将三叔母推倒在地，如今不过是仗着拜年节，拿腔拿调，故意恶心我们罢了，你以为人人都看不出你的真面目？”
“你！你个臭丫头！”
老夫人怒不可解，朝着明清旭吼道：“你就看着你家闺女这般作践我？啊？”
明清旭为难道：“母亲……您适可而止。”
“我……好啊，你们难不成是想逼死我吗？”
老夫人忽然站起来，朝着众人吼道：“说什么来给我拜年，结果带来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来作践我！我的儿子们个个不向着我，你们都能耐了，连老母亲都能舍下，是不是看我死你们就痛快了？”
明清樊忙道：“母亲，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是啊是啊。”
刘氏护着肚子，打圆场道：“母亲，今日本是团圆和美的日子，您别说这种丧气话，阿檀也不是故意的，阿檀，快别说了。”
“是啊。”
明常月也凑上前来，拉住明檀的胳膊，低声道：“妹妹，算了吧，今日可是正统拜祖宗的日子，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咱们一家可就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你快给祖母服个软。”
什么正统拜祖宗的日子？
呸！
是谁不想好好过日子，这不是明摆着吗？
以为占着一个祖母的身份，就可以趁机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了吗？
想通过这种方式拿捏她？
做梦！
明檀就是要让老夫人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做主。
明檀推开明常月，眸光冷淡的注视着老夫人，寒月似的脸庞，无端让人发憷。
“老夫人，你看看你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花钱买的？”
“是又如何？”
老夫人冷硬道：“我是你祖母，你就该赡养我，若你敢不孝，我就把你告到官府去！”
“是，你是可以去官府告我，但是给你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还是吃差的、喝差的、用差的，都是我说的算。”
“你什么意思？”
老夫人一瞬间有些心慌。
明檀得意的扬着眉，淡声道：“我不是我爹，你别以为满嘴挂着仁孝二字，就能拿捏我，我是什么德行，相信您老人家也有所了解，所以敬告一句，往后少惹我，不然你连口热乎饭也吃不上。”
老夫人气急，道：“你，你竟然威胁我？”
“对啊，就是威胁你。”
明檀继续道：“既然你不会看我的脸色，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个家是我做主，往后你得让我高兴，才有你一口饭吃，不然的话，吃的喝的，你一口都别想！”
老夫人气的身形颤抖，猛然看向明清旭，刚要开口，又被明檀怼了回去。
“你用不着看我爹，他管不了我。”
明檀逼近一步，满脸写着冷酷无情四个字，道：“你搞清楚，是我施舍你，你才有吃饭活命的机会，再敢给我找事，我不介意让你提前饿死。”
说完，明檀看都没看着众人一眼，直接拂袖离去。
明常星惊得张大嘴，下巴似乎都要掉下来。
她低声朝着旁边的明常月道：“阿檀真是太厉害了，你看，祖母都不敢说话了。”
明常月淡然抬眸。
老夫人努力挺直背脊，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颓败，但是眼神中的屈辱却说明了一切。
老夫人的招数不灵了。
但明檀的话，也让其他人的心里不怎么好受。
明常月细眉微蹙，淡声道：“你说，阿檀心里会不会也像嫌弃祖母一样，嫌弃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