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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还是没能拨出去,原以为让他退开能及时的叫人上来驱赶走他,幽幽的声音传入了耳膜,“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
侧头看着他指尖夹着房门卡片,金黑色的,并不是我手中的墨绿色,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这踏马就是席慕然的老窝,该死的还直接进了他的地盘,在餐厅的时候我就应该能想到,还特么的跑回来!
懊恼后悔的情绪在眼中毫无遮掩的显现出来,我要走,立刻马上的带着苏六七离开这里。
“你觉得还能走得掉?”
笃定的语气,坚定的眼神,阴森冷肃的气息,这样的席慕然瞬间让我炸毛了,“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走得掉!”抱起苏六七就像门外走去。
房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彪形大汉,用他们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一丝缝隙都没有留露出来,想从夹缝中越过去是不可能的,推动他们让他们自动的挪开更是不可能。
房间的门开着,我抱着苏六七和那些大汉僵持在门口。
席慕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目光如芒,又如刺,更像是戏谑着看着仓惶乱逃的老鼠。
我强硬的伸直着背脊抵抗着他犀利的目光,但是怀中的小人儿被门口的阵阵冷风吹拂着,冷缩着身子直往我怀中钻着。
一时恼怒就抱起了躺在被子里面穿着单薄的苏六七走出来,现在才发觉自己做的是多么一件粗心大意的事情。
赌气的决定并不是明智正确的。
不甘心呀!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抱着苏六七又回到房间里面,直接无视席慕然得意的眼神关上了房门。
和他,早就没有任何话语可以说了。
关门的声音并不大,席慕然盯着紧闭的门,还有她刚刚进去时那决绝的眼神,心上的那个洞口似乎又撕裂了开来,有冷风钻了进去,寒意让身体僵硬着,只有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手背上青筋暴起着。
席慕然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暴怒,不要轻举妄动,回来了,她回来了就好,一切都是可以重头再来的,一切又都能被他掌控了。
手掌的温度,空气里面她的气息,活的,她是活着的人,不在是梦中那摸飘渺的幻影,漆黑的眼眸里面闪闪发亮着,好似深渊中无尽的黑暗点亮了一抹灯光,虽然微弱但又特别的亮眼。
眼中的亮光也就是一刹那的光景又恢复到了无底的水潭中,静,静的一点风波都没有。
只是一扇门而已,席慕然并不急迫的进去,人就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又守在门前,她能跑哪里去?他在等……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席慕然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房间竟然能有这么的大,这么的宽敞,这么的明亮,如果能小一点,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客厅就好了,再小一点,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就好了,他就能看着她,和她在同一片空间里,而不是像这样,一个在房间里面一个在房间外面。
失而复得的欣喜在这空间的距离感上慢慢的褪去,他又不敢冒然的闯进去,按照她刚刚的做法,如果自己进去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五年不见,她似乎变得不是原来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她了。
席慕然用手撑着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却浮起了一抹开心的笑,这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痕,脸上的五指印子并没有淡化的痕迹而是特别的清晰,一看就是被女人打的,舌尖抵着口腔处,好似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这暴躁的小野猫,爪子长出来了,还挺锋利的。
这才是真正的她,放任了她五年,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恢复原本的模样,时间也够了,是时候让她回到身边来了。
煎熬不光是对她,他也是一样。
五年都等了也就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席慕然慵懒的靠在沙发椅背上,神情松散,周身的气息都是轻缓舒适的。
阿宁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今天先生的心情很好,并不像大堂经理给他汇报的那样骇人,起码他觉得是这五年来,先生心情最好也是最放松的时刻,想到早上接到的那通电话,他似乎能联想出来些什么。
“先生!”阿宁恭敬小声的轻唤着。
席慕然掀开眼皮看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往后推,不能推的你替我出席,让阿信过来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从阿宁这个方向看不到席慕然脸上的那个印子,但是席慕然一抬头,洁白的脸上那一片红太刺目了,生生的印在了阿宁的眼中,心中波涛起伏着,这世界上谁还能近到先生的身边能伤到他,脑子里面不断的思索着,结合大堂经理的话,浑身一凉,背脊有细汗冒了出来,大气都不敢出了,安静的站在一旁回味着席慕然说的这句话。
心中那一闪而过的联想,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惊得阿宁额头冷汗直冒,不敢再隐瞒也不敢再耽搁,立马出声说道,“墓园那边刚打来电话,说是有个女人带着资料要求迁移苏律的骨灰,那女子的证件上写的苏一梦,那边打电话过来问一下该怎么办?”
阿宁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眼看席慕然的眼睛,他怕被他看到刚刚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心思。
他并不想那个女人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面,害得人够多了。
席慕然的手指在沙发椅背上动了动,阿宁看的很清楚,跟在席慕然身边这么久,多少还是能猜到他的一点点心思的,刚要退出去,席慕然出声了,“你现在就去把苏律的骨灰领回别院,告诉那边的主事这事他做的好。”
阿宁明白,这个女人从今以后都将会一直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见席慕然没有其他的吩咐,退了出去,他要赶紧给阿信打电话,给他提个醒,这个女人千万不能在忽视,五年前的错误是一定不能再犯了。
这五年来,他和阿信的日子并不好过,不光是他们两个,应该说所有人的日子都过的不好,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席慕然阴晴不定,喜怒难测,做事情乖张凶戾,让他们根本猜想不到下一秒会有什么任务,事情发生。最痛苦的莫过于他身边的人,再过这样的日子他真怕自己会心衰竭。
两道轻缓的呼吸透过门缝传递到了席慕然的耳中,这才睁开眼睛起身来,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阻隔着的房门。
床上的两张睡颜,恬静又美好,席慕然就那样站在床头看着,脸上的神情自然又心喜,柔和又深情,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