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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越觉得，今天的慕亦宸很不对劲。
不发火也不和她吵架，话里行间虽然有点阴阳怪气，让人很不舒服，目光却很柔和，不似往日那么凌厉。
“你是……”卿越狐疑盯着慕亦宸，上下打量。
确实是慕亦宸，没有什么不一样，不管身高体型和长相，和慕亦宸都完全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和往常一样，卿越真要怀疑眼前的慕亦宸不是平时那个慕亦宸。
“我是什么？”慕亦宸挑眸看着卿越，吓得卿越急忙别开视线。
“没什么！”
卿越无措地抓抓头，不知为何莫名心虚起来。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卿越说。
“只要你喜欢，以我的条件，我完全可以让你吃个够。”
“那那……那还挺好的。”卿越干笑一声。
慕亦宸嗯了一声，“吃到再闻见那股气味就想吐。”
“……”卿越的唇角抽了抽。
慕亦宸从沙发上起身，踱了两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坐在床上的卿越。
她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液的芬芳，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愈发乌黑柔亮，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好像小鹿般剔透晶莹，只看一眼就让慕亦宸浑身发热。
卿越莫名紧张起来，抓紧身上的睡袍，红嫩的唇瓣轻颤了一下。
“你看着我干嘛？”卿越以为自己哪里不妥，理了理鬓边潮湿的发丝。
“我知道你和许璟琛是好朋友。”慕亦宸语气平缓，看不出有丝毫生气，“我也相信你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我和璟琛哥真的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一直很正常，他只当我是妹妹。”卿越不想在这段即将结束的婚姻里，被慕亦宸扣上一顶污央央的帽子。
不管慕亦宸做了什么，她都会用忠贞不二的态度对待这段婚姻。
“如果你不喜欢我和璟琛哥见面，我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不再见他。”卿越说。
“越越。”
慕亦宸忽然叫了一声这个名字。
卿越心头一惊，眼底布满惊惧仰头望着慕亦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为什么叫她“越越”？难道知道什么了？
就在卿越惊慌不已时，慕亦宸又开口了。
“我听他们都这样叫你，你不喜欢白家人，应该很喜欢越越这个名字吧？不然也不会改名。”
卿越僵硬地点了下头，“从小到大，他们没怎么管过我，我确实不喜欢白落雪这个名字。”
“以后我也叫你越越吧。”慕亦宸说。
卿越一愣，“叫我越越？”
她有点不安，万一慕亦宸发现，她不是真正的白落雪怎么办？
眼前浮现慕亦宸一脚踹断那几个醉汉腿骨的画面，卿越周身打了一个冷战。
“你的朋友都叫你这个名字，想来越越这个名字，是和你亲近之人才会这样称呼。我是你的老公，我不想例外。”
越越这个名字对慕亦宸有别样的意义。
他找了“月月”十年，有时午夜梦回，他都会梦见终于找到他的小月月了。
没想到，他的妻子也有同样的名字。
慕亦宸的视线落在卿越雪白滑嫩的手腕上，那里洁白无瑕，根本没有和他的小月月一样的红痣。
慕亦宸的眼底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卿越忽然反应过来，“你跟踪我？怪不得那么巧合，你也出现在火锅店门口！你也在那家火锅店了？”
不然慕亦宸怎么会知道，许璟琛和许愿叫她“越越”！
卿越生气了，“我有我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自己的朋友，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吗？”
“我没有跟踪你，看见自己老婆一脸灿笑跟着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我跟上去看看没什么不妥吧？你可从来没有对我笑得那么开怀，毫无芥蒂！”慕亦宸也恼了。
卿越说不出话了。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凝滞，压得卿越快喘不上气了。
“早点睡吧。”慕亦宸说了句，转身往浴室走。
“我去看看诺心，看她睡了没有。”卿越下床往门外走，耳边传来慕亦宸不阴不阳的声音。
“也是，一整天没回来，确实应该去看看诺心。”
卿越的身形顿了下，没有搭话，拉开门走出去。
诺心已经睡了。
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小夜灯，静悄悄的，氛围温馨。
现在负责照顾诺心的女人姓于，三十多岁的年纪，是慕亦宸找来的人，懂得婴幼儿启蒙教育，经常和诺心做益智游戏，带孩子也有耐心，卿越将诺心交给于姐很放心。
“于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卿越歉意道。
“少奶奶，小小姐今天玩得很开心，只在睡觉的时候闹了一会找妈咪，我告诉她，等睡醒了，就能看见妈咪了。”于姐恭敬说。
“于姐，辛苦你了。”
卿越这几天心情不好，待在家里总觉得透不过气。
故而这几天出门多一些。
卿越当晚睡在诺心房间，没有回主卧。
慕亦宸几次想将卿越找回来，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既然那个女人不想回来，他又何必去找她！
郁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有了困意，却是噩梦不断。
睡梦中有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漆黑泥泞的深山里艰难奔跑。
身后有一群黑衣人对他们穷追不舍。
他们害怕极了。
“弟弟，把手给哥哥。”
其中一个小男孩，拉着另外一个小男孩爬上一块大石头。
他们想躲在石头后面的山洞里，黑衣人好像在四处长了眼睛，不管他们藏在哪儿，都能找到他们。
“砰砰”两声枪响，哥哥挡在弟弟面前，俩人一起跌下山坡。
“哥——”
慕亦宸惊呼一声，从睡梦中惊醒，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他的头好疼，扶住要裂开的头，踉跄起身找到止痛药塞入口中。
头痛愈发剧烈，他瘫倒在松软的地毯上，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孤独又寂寞地蜷缩着身体，紧紧抱住自己。
卿越起床时，李嫂已经准备好早餐。
卿越喂诺心吃完早餐，慕亦宸还没有起床。
“亦宸出门了吗？”卿越问李嫂。
“少爷还没起床。”李嫂说。
“还没起床？”卿越困惑，平时这个时间慕亦宸早起床吃早餐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
卿越放下碗筷，“我去看看他。”
卿越上楼，敲了敲主卧的门。
“亦宸，吃早餐了。”
里面没有回应。
卿越推门进去，看见慕亦宸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吓得惊呼出声。
“亦宸，亦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