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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晞在楚宅也是有自己房间的,只不过自出事以后,他就没再回来住过了。
女仆带着姜望初去了楚未晞的房间,绕过几重院门,到了楚家大房住的院落。
此时院中热闹非凡,荣伯和吴妈都带着人清点着东西,都是刚从楚仲康房间里搬回来的。上房大门洞开,荣伯指挥着男仆们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搬进去,按照原位摆放。
楚伯渊的藏品很丰富,而且有些很大件,就拿那座落地自鸣钟来说,虽说是钟表,但已经可以称得上艺术品了。
整座钟高越一米八,下方是方形箱体,中间是一盘钟表,上方则是精美的金属材质蔷薇花园造型,花园里还有几个欧洲宫廷贵妇在喝下午茶,贵妇们旁边站着管家、女仆,远处还有孩子在玩耍。不仅人偶栩栩如生,就连缠绕生长蔷薇花都雕刻地非常逼真,如果拿放大镜看的话,还会发现,所有蔷薇花的花瓣,都是能摘下分开的!
这样精美的钟表,丝毫也不逊色于故宫钟表馆里的藏品!
相较于荣伯这边的庞大工程,吴妈那边就容易多了。大夫人维多利亚公主的藏品多为珠宝,虽然价值不菲,但胜在个头小,容易搬,就是衣服有些多,有些还得仔细拿去清洗,谁也不知道孙佳佳有没有拿来穿。
维多利亚的衣服很多都是宫廷服装设计师私人定制,全世界仅此一件,不然孙佳佳也不会贪婪到连衣服都不放过。
除了上房,西厢房的门也是打开的,唯有东厢房的门是关着的。
四合院的规矩就是这样,父母长辈住北房,也就是上房,长子住东厢房,次子住西厢房,女儿则是住在后院,这是长幼有序,男外女内的传统文化思想。开着门的西厢房,就是楚未晞的房间。
女仆引着姜望初过来,荣伯看到了,停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地朝姜望初微微躬身:“小九奶奶。”
荣伯是楚未晞的管家,身份是在场的人最高的,他都向姜望初问好了,其他人自然也向姜望初问好。
“小九奶奶。”
姜望初点了点头,说:“你们忙,不用管我。”
她这么说,众人便又继续忙活起来。
姜望初刚刚扫了一眼,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唯有吴妈,只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垂下眼皮,没有说话,并没有对姜望初表示恭顺的意思。
姜望初也不在意,她都已经是退休回家享福的人了,今天之所以出现在楚家,可能是楚未晞叫她回来帮忙的。所以,她不对自己恭顺,姜望初也无所谓。
当下也不多想,进了房间,自己休息自己的。她确实有些困了,找了床铺,睡觉休息。
另一边,楚未晞被叫到老爷子的院落,爷孙俩都坐在轮椅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滑稽。
四周也没外人,老爷子也懒得再装,冷哼道:“没良心的小瘪犊子,两年多了一点音讯也不给爷爷,今天要不是爷爷自个儿回来,你是不是当爷爷已经死了?”
楚未晞皱眉:“爷爷,不是您让人不许打扰您的吗?”
老爷子瞪起眼:“呦呵,这么听话啊你,那爷爷当初给你安排婚事,你怎么不乐意呢?自个儿悄摸儿的在南城娶了那个鬼丫头!”
楚未晞眉头拧得更深了:“什么鬼丫头?那是我的妻子,她叫姜望初!”
老爷子冷哼:“就是鬼丫头!鬼精鬼精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鬼丫头!”
楚未晞挑了挑眉,说:“那是她聪明,伶俐,反应快!”
说着,他想起姜望初通红的掌心,不高兴道:“爷爷,您也是,用那么大力,她掌心都被打红了,您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
老爷子不乐意了:“哎呦呵,你还心疼起你媳妇来了?我是要打她的吗?我是要打你的好不好?!她自个儿跑出来代你受过,又不是我让她出来的,怨我?”
楚未晞冷然:“不然呢,谁让您当着她的面打我。”
老爷子被噎,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气得呀,臭小子,有了老婆忘了爷爷!
白疼他了,个小白眼狼!
爷孙俩斗了一会儿嘴,老爷子虽然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但眼中始终是有笑意的。
老爷子道:“这丫头什么背景,你清楚?我看她可不像一般人。”
楚未晞点头,顿了片刻,说:“她……是外八门的人。”
老爷子哦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走江湖的,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楚未晞犹豫了一下,又说:“她爷爷,人称盗门老祖宗。”
老爷子表情一滞,看向楚未晞,楚未晞没法隐瞒,继续说:“道上人,都叫她小祖宗,和我一样,她是要接她爷爷的班,外八门,会交给她统领。”
老爷子沉默片刻,忽然抓起膝间的戒尺,一手举着,一手操控着轮椅,就朝着楚未晞怒道:“你个臭小子,娶谁不好,娶这么个大麻烦!我打死你算了!”
楚未晞同样操控着轮椅,轻松地左闪右躲,那戒尺总离他一寸的距离,愣是碰不到他。
闹了一会儿,老爷子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楚未晞也停了下来。老爷子用戒尺指着他,说:“你……你过来!”
楚未晞只好过去,老爷子一戒尺抽在他腿上,被姜望初挡下的一记,终究还是打下去了。
楚未晞任由他抽打,腿不动一下,脸上也没半分表情。老爷子本来气呼呼的,可是他的反应却让老爷子顿住了,然后老爷子看着他的腿,落寞地垂下眼皮。
“你爸妈下落不明,你哥生死不知,你又落得这副田地……”老爷子长叹一声,放下戒尺,“罢了罢了,有那丫头在你身边护着,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楚未晞微微倾身,握住了老爷子的手,说:“爷爷,她很爱我,很护着我,您不用担心。”
老爷子吼他:“你以为我担心这种事?我是担心……”
楚未晞笑笑,说:“爷爷,从我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得很明白了,也做好了应对的方案。您知道,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老爷子冷哼:“老话说得好,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太贪心,就会像你二叔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