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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的。
麻药过了，疼醒的，她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生不如死的画面，现在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
“江澜你终于醒了！”
旁边传来司凝信息的声音，江澜艰难地转头看去，便看到司凝红着眼，好像哭过的模样。
当看到江澜苍白的脸时，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还是江澜头一次看到她哭，生孩子的人还没哭，她倒是哭起来了。
江澜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你哭什么？”
“心疼你啊，医生说你还在那什么开宫口的时候就大出血，只能给你剖腹产，真的是，气死我了！”
司凝气的是生孩子这么危险痛苦，她还给那个渣男生孩子，前面两个被拿掉的时候，她没看到，但是这次她看到了，估计也都差不多吧。
江澜目光闪了闪，也猜到她为什么生气。
她终于想起正事儿了，“孩子呢？”
“在温箱里，医生说要观察两天，放心吧，没啥事，你先好好休息。”
江澜观察着司凝的表情，大概猜到了，是个男人，司凝提起的时候一点高兴都没有。
但她还是确认了一下，“是男孩吗？”
司凝抹了把眼角的泪，语气不善道，“是啊！跟他渣爹一样，害你吃了这么多苦，要是女孩肯定乖乖的就生下来了。”
孩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生下来第一天就被人嫌弃了。
“你这是偏见…他那么小知道什么。”
“我不管，反正就是个小渣男！他爸折腾完你，现在他又来折腾你，我和你说，以后你可别惯着他。”
看到司凝义愤填膺地模样，江澜不禁扬起了嘴角。
司凝帮她捏好背角，“好了你先别管了，好好休息。”
江澜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说，“司凝，拜托你帮我看着孩子。”
“我不是和你说了没事吗，有什么好看的。”
江澜摇头，“你帮我看着，不要让人靠近他，尤其是裴卿声。”
司凝微微一愣，似乎而也想到了什么，“那行，我去给你看着，那你这边，算了我给你找个护工。”
她说完，便丢下江澜跑了出去。
胡耀在外边来回走动，司凝让他进去看着江澜。
孩子在独立的无菌病房，里头只有他一个人，司凝来到门口，看到外边站着的男人，吓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裴卿声安静地站在外面，透过玻璃，望着里头温箱里那个光溜.溜的孩子，甚至都没察觉到司凝的到来。
“你自己儿子不去看，跑来这里干什么？”司凝出声打破了走廊上的安静。
裴卿声微微侧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怎么，怕我对他不利？”
司凝狐疑地打量着他，“那你来干什么？”
裴卿声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放心，如果我要害他，他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司凝一怔，这么坦诚，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想多了，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这话。
想来想去，她还是感觉小心点比较好。
所以她不打算走了，在外边找个椅子坐下，就盯着这个男人的动向。
裴卿声也没待多久，站了会儿就走了。
司凝也不敢放松，怕他去而复返。
但他走后，连续三天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去过江澜的病房。
江澜休息了三天，恢复的还行，伤口没那么疼了，勉强能坐起来了。
这几天她都看着司凝拍的照片度过，还没亲眼见过孩子，今天护士终于把孩子抱过来了。
护士在旁边夸孩子骨相生的好，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但江澜和司凝看着皱巴巴的孩子，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她甚至怀疑护士是瞎说，估计对谁的孩子都是这么说。
“真是个丑东西。”司凝越看越嫌弃，嫌弃的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这小小年纪看着就上了年纪了。”
虽然说江澜怀胎十月，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她想着无论孩子长成什么样，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都会爱他。
可是看着怀里这个，司凝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看起来年纪有点大啊。
好像自己抱着一个老头，她实在有点无法接受。
小孩子睁开眼，转着眼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的嫌弃，一咧嘴，哇的哭了起来。
他一哭，江澜就手足无措，询问护士怎么办。
护士说，“饿了吧，你给他喂奶。”
“啊……”江澜更加手足无措了，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老头，她脸上写满了拒绝。
司凝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喂什么奶，别喂了，给他喝奶粉。”
她转头对江澜说，“你别给他喂，不然喂多了你胸下垂可丑了，我在网上查过了，不喂奶也可以的。”
“……”江澜竟然无言以对，甚至还很赞同。
护士说，“不喂也行，现在也有很多人选择不喂奶，买好点的奶粉其实也是一样。”
江澜恍惚看到了一丝曙光，“真的吗？”
“真的啊，有些孕妈为了身材，都是从生下来就喂奶粉的。”
“那……”江澜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和人讨论这些，她脸皮还是有点薄，不太好意思地问，“奶怎么办？”
“你不开就没有，喂奶是要开奶的。”
江澜长见识了，于是她当即决定，买奶粉，让护士推荐几款奶粉，随后叫林征去买。
刚生下来的婴儿，喂奶粉选择是有讲究的，护士经常接触这些，她知道的多。
等护士走后，司凝和江澜看着‘上了年纪’的婴儿，大眼瞪小眼。
之前江澜以为是司凝拍照技术的问题，现在她才知道，真实的孩子比照片里还要丑。
司凝憋了好久，一直没敢问，现在她终于憋不住问了，“这真是陆竟池的种吗？”
这要是陆竟池本人看到了，不得直接把这丑东西丢进垃圾桶里吗？
江澜愣了愣，要是怀孕的时候司凝这么问，她肯定会反驳。
但现在看到这孩子，她还真的仔细想了想。
毕竟当初广龙给她喂了那个粉末，她神志不清，不会真的和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