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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歌轻笑一声，只是这一点，她就受不住了?看样子，她的日子过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凄惨啊！
嬷嬷并不知晓赵飞鸢的心思，若是她知道，自己为了她们母女决意赴死，而她的小小姐却惦记上敌人，不知道会不会呕死。不过现下看来，她是没机会知道了。
听到外边传过来的脚步声，嬷嬷豁然起身，看向骊歌，“大小姐，此事是老奴一人做的，老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就给大小姐赔罪了！”
赵骊歌暗道不好，就见她一头对着桌子撞过去，脑袋刚好磕在桌角，鲜血涓涓地流出来。赵付宇过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场景，骇了一跳，不由大叫一声，快速向后退去，单手扒在们框上狠喘了口气。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抬脚走进来。望着屋子里的惨样，他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刚准备质问骊歌，就瞥见站在她身旁脸色淡然的江鹤垣，他立刻吞下喉咙里的话，转而看向季雅安。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会儿，他也看清楚了，这死了的人是季雅安身边的嬷嬷，他眉心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手指按在额头上询问。
季雅安没想到嬷嬷会突然自尽，她原想着，先让嬷嬷担了这事，自己再想办法保下她就是了，最多是受点皮肉苦。就算嬷嬷被赶了出去，自己也有些银子给她傍身，总不至于让她没了活路。
可，人就这么没了?！
季雅安浑身哆嗦着，听到赵付宇的声音，她迷蒙地抬起头来，不解地看了一眼赵付宇。随后，滚烫的泪珠就顺着她的眼眶流下去，滴滴答答地落到她的手背上。
她脚步蹒跚地走向嬷嬷，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怔了一下，跟着号啕大哭，“嬷嬷，你怎么……怎么这么傻啊！你就这般走了，我……”
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付宇不由叹了口气，略带责怪地看向骊歌，“骊歌，这毕竟是你母亲贴身的人，你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将人逼死啊！”
对于他过来后问都不问就张嘴袒护季雅安，赵骊歌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她不在意，有人却在意得很。江鹤垣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手指在她的手心捏了一下，继而看向赵付宇，唇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赵大人还真是仁慈，为了个污蔑主子的下人来责问自己的亲女儿?”江鹤垣目光森冷，看得赵付宇心头打怵，唇瓣懦嗫着说不出话来。
江鹤垣食指摸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视线落到嬷嬷的尸首上，漆黑的眼眸里覆上一层寒霜，“如今，她这么轻易就死了，已是便宜她了。若是她不死，本王亦是要拿她问罪的。”
赵付宇被噎住，继而想起是赵骊歌派人请自己来的，快速转身看向还在嚎哭的季雅安，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行了，她既然是做错了事，也是死有余辜，你哭什么?！”
见他不仅不安慰自己，反而冲自己发火，季雅安愣住了，哭声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赵飞鸢上前扶着季雅安站起来，掏出帕子递给她，这才看向赵付宇，“爹爹，纵然嬷嬷做错了，可也是为了我和母亲，且母亲自小就与嬷嬷在一起，嬷嬷死了，难不成她还不能伤心吗?”
见她顶撞自己，赵付宇火冒三丈，但想到这女儿好歹帮他搭上了太子这条线，且她还是太子的侍妾，到底是压下了怒火。他喘了口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为了你和你母亲?”
“父亲想知道?不如就由这二人告诉父亲吧。”赵骊歌微微一笑，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
打从嬷嬷自尽后，他二人就吓得趴在地上装死，故而赵付宇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被骊歌点出来，他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别的男人。
只是这件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赵付宇头痛地按住脑袋。
季雅安方才还一脸悲伤，听到骊歌的话，立时抬起头，咬着唇上前，捻着帕子哽咽着道:“骊歌，嬷嬷已经去了，你不能退让一步，原谅她之前的过错，让她安安静静的去吗?非要这般咄咄逼人吗?”
赵骊歌好笑地看着她，这件事背后的主谋，不用想都知道是她，她之所以不让自己说出来，不过是怕赵付宇知道，她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她暗中对自己下手时，怎么不想着退让一步?
“夫人错了，嬷嬷撞死在我这屋子里，若是不说清楚，外头的人还以为我如何蛮横，事关我的声誉，总该说个清楚明白。”骊歌神情讥讽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季雅安面色惨败，眼底不由流露出一丝哀求来。骊歌丝毫不为所动，当即开口让那两个男子将事情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赵付宇脸色不断变幻，等弄清楚事情原委后，恨恨地看向季雅安，最后冷声道:“来人，将这狗奴才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不要啊！”季雅安没想到他会这般无情，连忙护在嬷嬷身前，大声阻拦，“老爷，嬷嬷虽然做错了事，可说到底也是一时不忿，她如今已经去了，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一时不忿就能污了我两个女儿的清白?若是她存心害人，骊歌和清月此刻是不是已经死了?”赵付宇先前也是听到那传闻的，前两日，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他本来是打算叫来骊歌仔细询问的，只是还没等他问清楚，外头的流言就换了方向了，他就懒得理这件事了。
没想到，放出那些恶毒话的人竟然是季雅安身边的人。
赵付宇目光失望地看着季雅安，这些年，她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这般恶毒了！
什么一时不忿，若是没有她的首肯，这嬷嬷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赵付宇心底发寒，甩开她抱着自己裤腿的手掌，大步向外走去。季雅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一阵发慌，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