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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见她脸色恢复正常，江鹤垣松开手指，缓缓地说。
赵骊歌噎了一下，随后一丝丝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嗔了江鹤垣一眼，不再说话。
而此刻，京城内，太平长公主府。
下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太平长公主坐在凳子上，眯着双眸，眼底满是冷凝，“你都看见了？”
“郡主，奴才什么都没见，什么都没看见。”下人浑身冷汗淋漓，不住磕头求饶，“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郡主吗？”太平长公主抚着自己的脸颊，禁不住哈哈大笑，“这就是你的意思吗？让人再也认不出本宫吗？”
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流下，须臾，她收起眼泪，视线落到下人身上，眼底宛若淬了寒冰一样，“拖下去，乱棍打死。”
守在暗处的影卫立刻冲进来，将他拖出去。
太平长公主这才转身看向铜镜里的女人，颤抖着伸出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原本光洁美丽的脸庞上此刻满是脓包，看起来令人恶心想吐，而这个人，正是她自己。
外头下人的惨叫声传到她耳中，太平长公主闭着双眼，手指紧紧地抓着桌面，身子微微颤抖，心底生出几分诡异的愉悦来，再度睁开眼时，眸底一片猩红，她勾了勾唇角，随后猛然收起表情，抓起桌上的面纱戴上。
城里很快就起了流言蜚语，说是昌平郡主染了怪病，容貌尽毁。
太平长公主坐在马车内，听到外边传来的唏嘘声，咬紧牙根，面上闪过一抹恶毒的神情。
赵骊歌全然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她颠簸了一路，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就见江鹤垣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头鸽，见他取下字条看完后一脸愉悦，不由好奇。
江鹤垣看到她的表情，随手将字条递过去，赵骊歌满脸愕然地接过来，待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不由愣了一秒，旋即拧眉，“这是怎么回事？”
江鹤垣但笑不语，赵骊歌捏着字条怔怔地望着他，恍然大悟，昌平郡主已经嫁给郡安王，远离京城，那这上面的人……原是太平长公主毁容了吗？
可……为什么？
赵骊歌目带疑惑地看向江鹤垣。
江鹤垣端着杯酒喝下，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秦御史的儿子在出事前曾去过一趟长公主府。秦御史的儿子，十分喜爱昌平郡主。”
“秦御史那个儿子虽然跋扈，可也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招惹的，更不可能在大街上行苟且之事，那日他一反常态，众目睽睽之下就轻薄妇女，被你表哥撞见，不仅没有道歉，反而故意与你表哥争执，动起手来。”
赵骊歌立时明白过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太平长公主是冒充昌平郡主哄骗他，故意诱导他同表哥见面吗？不过，恐怕秦御史的儿子也没想到，对方不是要他教训表哥，而是要用他的命来给表哥做局吧。
说到底，秦御史的儿子只是一颗棋子。
赵骊歌叹了两声，北藩太子夹菜的手一顿，担忧地看向她，“郡主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只是这赶了一天的路，累的很。”赵骊歌笑了笑，“我先回房休息了。”
伙计早就铺好床榻，赵骊歌身子骨弱，坐在马车里颠簸一天，这会儿腰酸背痛的，屋子里没了外人，她这才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腰肢。
江鹤垣原是想问她晚上要不要准备些夜宵，结果走到门口便见她这些动作，忍不住好笑。赵骊歌连忙看过去，随后一张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偷看？”
“我回房恰好路过，瞧你门没关，站了会儿。”江鹤垣面不改色地撒谎。
赵骊歌咳嗽一声，“那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关上房门后，赵骊歌禁不住捂住脸庞，面上燥热地很，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躺到床上。
半夜时分，外头突然响起呜呜咽咽的哭声和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赵骊歌被吵醒，下意识地拧起眉头，喊上绿豆一块儿出门，只见一个赤着脚的孩子站在门口，不停地哭着。
赵骊歌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低头看向那孩子，不知为何，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几个月前，那对当街自尽的母子。
正要说话，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从里头走出个柔弱貌美的妇人来，上前抓住孩子的手指，“允儿，你去哪了？娘要担心死了。”
“娘，允儿出去如厕，方才回来，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允儿以为娘不要我了。”孩子抓着妇人的衣袖，脸上挂着泪痕，瞧着好不可怜。
妇人举起袖子，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水，柔声哄着。
赵骊歌转身就要回屋，却被小妇人叫住，“姑娘，我儿辨不清房间，吵到姑娘，实在故意不去，还希望姑娘不要生气。”
“婶子多虑了。”不知为何，赵骊歌一点都不想同她接触，淡淡地回应一声，走进屋子里，“啪”地一声关上房门。
妇人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神情复杂地看向允儿，弯腰，一把将他抱回房间。
翌日一大早，几人便乘坐马车出发，赵骊歌等人挤在出城的人群中，磨蹭了许久才离开，走了许久，赵骊歌回过头，竟发现昨晚上见到的那对母子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下来。
一股不安如同迷雾一样在她心间散开，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妇人遥遥抬起头，冲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来。赵骊歌心底“咯噔”一声，五指下意识地掐紧袖口。
休息片刻后，众人便准备再度启程，赵骊歌下意识地回看咿呀，见那母子二人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直到进城后，赵骊歌刚刚找到居住的客栈，她们就走进来。
赵骊歌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顾不得还是青天白日，拉着江鹤垣直接上楼，将那对母子的诡异之处说了下，见她表情凝重，江鹤垣不由皱眉，“你是怀疑他们跟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