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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季雅安便带着人往芝霞院走去。
赵骊歌刚刚用完燕窝，就见秋琴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小姐，不好了，夫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慌什么？”赵骊歌瞥她一眼，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
“不是，夫人带了一大批人过来，瞧着像是来找小姐麻烦似的。”秋琴咽了口唾沫，大喘了口气，这才将剩下的话说完。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赵骊歌转起身，当先一步打开门，瞧着来势汹汹的季雅安，挑眉，“夫人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做什么？”
“大小姐，我今儿来，是有件事要找你算账的，你也别怪我这当继母的狠心，你都已经想要我的性命了，我若是再不管教你一番，倒要叫别人说我这当继母的故意纵容你，回头害了你，就是我的错了。”季雅安绵里藏针，一副占全了道理的样子。
赵骊歌面色不变，待她说完，才露出惊疑的表情来，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落到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嬷嬷身上，随后捂着心口，心痛地后退一步，“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想要夫人的性命？”
“夫人，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赵骊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像是在平复情绪，再睁开时，漆黑的眼眸中森寒无比，一字一句地质问，“我知道夫人素来不喜欢我，但这杀人的罪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担的，夫人若是不愿我回府，直说便是，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污蔑我的清誉？”
见她三言两语便将自己说的那些话弹了回来，季雅安心头暗恨，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狠狠地扯着帕子，眼底迸出寒意，面上却是露出惋惜的表情，“骊歌，我原以为你只是顽劣，没想到你竟这般死不悔改，你既然要证据，那我也不替你瞒着了。”
她快步上前，凑到赵骊歌身前，压低声音，“赵骊歌，你以为你做的隐蔽，我就找不到了吗？今日，我就要你身败名裂！”
赵骊歌瞳孔骤然缩紧，脸上隐隐透出些许惊恐来，季雅安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翘起唇角，招手让人将自己屋子里的香炉和枕头搬上来，“这就是证据。”
“夫人真是说笑了，这算什么证据？”赵骊歌嗤笑一声。
季雅安眯着眼盯着她，见她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怒火中烧，冷笑一声，“这香炉里和枕头里边都塞了夹竹桃的粉末，吸入过多，会让人产生幻觉，你还不承认吗？”
“夫人这话说的可笑，我承认什么？”赵骊歌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的东西里放了夹竹桃，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季雅安呆住，赵骊歌扬起唇角，得意地说:“除非夫人有证据证明，这玩意儿是我放到你屋子里去的。”
“秋琴，夫人是什么时候病愈的？”赵骊歌转头，笑眯眯地看向秋琴。
方才季雅安向赵骊歌问责的时候，她吓得脸色苍白，见赵骊歌反败为胜，她这才缓过来，脆生生地回答，“是这个月中旬。”
赵骊歌眯起眼眸，面色清冷，吹了吹指甲，“夫人听到了，我几个月前就去了弥陀寺，若夫人枕头和香炉里的粉末真是我放的，几个月前我离开府里时，夫人的病就该好了，不是吗？”
“你……”季雅安气急败坏地张嘴，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赵骊歌轻蔑地看她一眼，缓步走下台阶，鹿皮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如同落到她心上一步，季雅安禁不住想要后退，站在她身后的嬷嬷抬头看了眼赵骊歌，眼底划过一丝深意，手掌抵在季雅安背后托住她。
季雅安这才微微安心，舒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嬷嬷，就见她一直盯着赵骊歌，心疼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来，不由低低喊了一声，“嬷嬷。”
嬷嬷这才移开视线，赵骊歌上前一步，瞧着她，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夫人身边这嬷嬷，以往似乎没见过？”
“我收个人用，大小姐也要管吗？”季雅安犹如被人踩了尾巴，迅速反击。
赵骊歌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一个下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主子看，未免太没有规矩，夫人还是好好教教她为好，免得带出去给你丢人。”
季雅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嬷嬷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阴测测地开口:“大小姐，奴婢是夫人的人，大小姐未免太飞扬跋扈了，连自己母亲的人都敢教训，且，从方才起，大小姐便一口一个夫人，实在是不该。”
“绿豆，掌嘴！”赵骊歌眼神古怪地看了她半晌，哂笑一声，转身回去，招了招手，干脆利落地下令。
嬷嬷惊愕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绿豆迅速出手，“啪啪”甩了她两耳光，她的脸颊立时肿了起来。
“你凭什么打奴婢？！”自打她到了季雅安身边，一向是被敬着，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嬷嬷气得浑身颤抖，从地上爬起来，怒声质问。
赵骊歌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抽出袖子里的帕子递给绿豆，“擦擦手。”
见她这幅丝毫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嬷嬷气得嘴都歪了，双眼瞪得浑圆，脑子里那点理智彻底烧毁，恨不得上前去撕烂她的脸。
赵骊歌轻飘飘地看她一眼，犹如没看到她憎恶的目光一般，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凭什么？你只是个下人，我想打便打了，你又能如何？”
嬷嬷气得双眼通红，季雅安更是没想到她打了人还能理直气壮，当即冲上前来与她理论，“大小姐，王嬷嬷是我身边的人，你就是再如何看不上我，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怎敢动手打我的人？”
“我这刚一回来，夫人就带着人来，口口声声说我要害你，却又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冲你下手，现在我帮夫人教训下人，夫人不领情倒也不奇怪，如此还是我多管闲事了。”
赵骊歌冷笑一声，“只是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子说话，做奴才的能够随意开口了。夫人心疼下人不舍得管教到也没什么，只是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带出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