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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见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何氏喘了口气，生怕她反悔，一口应了下来。
赵骊歌轻笑一声，面容讥诮地望向她，“老夫人，这东西是我母亲的嫁妆，你如今连我母亲的嫁妆都要贪吗？”
何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慌忙改口:“我只是拿来看看，找到治我这心疾的方子就还你，又不是霸着不还，你何必说的这般难听，好似我贪图一本书似的！”
季雅安跟着帮腔，“大小姐，你怎么能这般想老夫人呢！姐姐在世的时候，母亲对她向来宽厚，何时要过姐姐的嫁妆，如今母亲身子不适，这才想着看看能不能寻个方子调养身子，若非迫不得已，母亲绝不会提这话。”
“赵骊歌，祖母只是想问你要个方子，你都推三阻四，分明是不将祖母放在心上，你这是不孝！”赵飞鸢逮到机会，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赵骊歌只觉好笑，这群人，分明是想强抢她的毒书，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她目光清冷地望向她们，“一张方子，说的到轻巧，毒书里记载的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药方，一张方子就可令一个濒死的医馆起死回生，一个方子就值万金。”
“赵骊歌，祖母可是你的亲奶奶，你这话的意思，是要问祖母要银子吗？”赵飞鸢站到她跟前，鄙夷地看着她，“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秋琴站在赵骊歌身后，瞧着何氏养的圆滚滚的身子，暗自啐了一声，什么心疾，分明就是逼自家小姐拿出方子找的借口，也不看看她之前是怎么对待自家小姐的，真是不要脸。
可惜她只是个丫鬟，贸然出声，只会给小姐添麻烦。
“世人谁不爱钱？”赵骊歌似笑非笑地看向赵飞鸢，抬起手指在她身上一连指了数下，“你身上这发簪，镯子，哪一样不要银子，你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不如你将自己的首饰都掏出来替老夫人买了这张方子，如何？”
何氏立刻向她看过来，赵飞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都没有搭话。
赵骊歌掩唇，嗤笑一声，“你不是一向自诩孝顺吗？如今我给你指了路，你又不愿意了，看来往日里你嘴巴里那些话都是哄着老夫人玩儿的了。”
何氏脸色漆黑，狠戾地瞪了赵飞鸢一眼。赵飞鸢骤然回过神来，硬着头皮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我只是怕你随便拿张方子糊弄我。”
“够了。”事到如今，何氏哪还能看不出来赵骊歌是故意耍着她们玩儿，沉着脸呵斥一声，阻止赵飞鸢继续说下去，冷眼看向骊歌，“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我乏了，你回去吧。”
赵骊歌拂了拂身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哦，对了，若是老夫人哪日改变主意，舍得拿银子来，我这方子还是出的，虽然毒书已经被我烧掉，可里面的方子我都记在心中了，不会有错的，这一点，老夫人大可放心。”
何氏被气得倒仰，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来抚着她的心口，“老夫人，您莫生气，当心气大伤身……”
赵骊歌只当看不见，转身就走，刚出门，就听着里头何氏克制不住的喝骂声和杯子落地的声音，骊歌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来。
先前她还没找到机会对付何氏，如今何氏自己送上门来，她若是不动手，岂不是亏待了自个儿。
当天夜里，何氏的院子里突然亮起来，婆子丫鬟来回不断，隐约还有赵付宇的怒喝声传来，赵骊歌被吵醒时，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裹着衣衫慢悠悠地起身，走到门外，站在长廊下朝何氏的院子瞧着，轻笑一声。
秋琴扶着她，幸灾乐祸地道:“小姐，看样子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情呢！这可真是老天有眼。”
赵骊歌瞥她一眼，打了个呵欠，“回去吧。”
第二日一大早，赵骊歌刚梳洗好，赵付宇便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看到她后，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她一耳光，骊歌摔倒在地，捂着脸，一脸震惊地望向赵付宇。
“孽障！”赵付宇满脸怒火，指着她，眼神如同望着仇人一般，“你祖母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下这般狠手？”
赵骊歌捂着脸，垂弦欲泣，“父亲这是什么话，我昨儿从老夫人那儿回来后便不曾去见过她，又遑论给老夫人下毒手？”
躲在暗处的红豆瞧见她受伤，下意识地捏紧佩剑，想到赵骊歌先前地吩咐，红豆咬了咬牙，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赵付宇。
见她到这时候还一口一个“老夫人”，赵付宇怒不可竭，抬脚便要往她身上踹。
一颗石子陡然打到他的脚上，赵付宇痛的“哎哟”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迅速回头，“谁？谁在背后暗害我？”
江鹤垣满面寒霜地走过来，“赵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若是我再来迟一点，你这是准备要了你女儿的性命？原本只知道赵大人偏袒自己的继室，却没想到赵大人对原配留下来的血脉这般憎恶，竟是憎恶到想要她的命？”
赵付宇这会儿怒火攻心，压根不惧他，“江二公子，这是我的家事，我要怎么处置，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还请江二公子离开！”
“你的家事我自是不管，只是如今我兄长遭人暗算，中毒已深，我先前已经请赵小姐前往府中替兄长治病，如今兄长尚未醒来，赵大人要是杀了骊歌，你来给我兄长解毒吗？”江鹤垣逼近一步，厉喝。
赵付宇在他的眼神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人虽做不成靖安侯世子，但皇帝对他的宠爱可是实打实的，自己先前那态度……
赵付宇后背爬上一层冷汗，恨恨地瞪了一眼赵骊歌，语气迅速软和下来，“江二公子，这孽女害了她的祖母，还死不悔改，下官这是被气着了，才会对她动手，可下官绝无要她性命的意思，江二公子可是冤枉下官了。”
看他这无耻的样子，江鹤垣眼露鄙夷，脸上却是摆出一副惊疑的表情来，“竟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