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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赵付宇则是满脸心疼，伸手就要拉她起来，“此事也怪不得你，且，你后来也用银子补上了，快起来吧。”
见赵付宇直接替自己做主原谅季雅安，赵骊歌禁不住冷笑，“既然是夫人的娘家要用银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我想不通的是我娘的嫁妆里明明有几箱金银，夫人为何不直接拿了用，而非要典当这些首饰。”
眼看着季雅安的脸色再度难看下来，赵骊歌满意地笑起来，“何况，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夫人为何不同爹爹商议一番，想必爹爹也不会眼看着夫人的娘家大哥生病却不肯借银子。”
言下之意就是季雅安觉得赵付宇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赵付宇搂着季雅安的手僵了一下，随后皱着眉撒手，季雅安再度跪在地上。
何氏的脸色难看无比，方才季雅安说的话她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只是季雅安是她的侄女，她看着长大的，此前已经因为嫁妆一事罚过她，她补了银子，这事便算过去了。
她并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季雅安同赵付宇的感情。
只是没想到赵骊歌会当着他们的面撕开这层遮羞布，何氏绝望地闭了闭眼，这下子，赵付宇日后对季雅安绝不可能毫无芥蒂了。
“大小姐，妾身，妾身也是第一回做这事，这心里面慌乱地很，所以只随意拿了些簪子玉镯，不敢去动那些银子。”季雅安白口莫辩，张着嘴，结结巴巴地道。
赵骊歌溢出一口冷气，“原来夫人也知道自己所为是在盗窃吗？要不然怎么会慌张的连银子都不敢去拿，只敢胡乱拿几样东西。”
“赵骊歌，我娘已经补了银子，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赵飞鸢最讨厌她这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季雅安在赵骊歌面前唯唯诺诺，她气得肺都炸了，当即站在季雅安身前，怒气冲冲地说。
“自己做了丑事，还不让人说吗？”赵骊歌压根不将她放在眼里，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清冷，“行了，我今儿来，不是来同你们废话的，将我娘的嫁妆都交出来。”
何氏目光凶狠地看向她，硬巴巴地说:“你如何连婚事都没定下来，急着要你娘的陪嫁做什么？”
“我若是不要，难不成送给你们？”赵骊歌面容嘲讽，声音尖锐，“我可是听说了，我之前因为误会入狱，老夫人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将我赶出赵家，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尽早将我娘给我留下的银子要过来。”
赵骊歌目光如炬，犹如一柄刀子在何氏的脸皮上不断刮过，“免得日后落个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下场。”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握紧，眼底暗流涌动。
何氏满是褶皱的脸皮抖了抖，僵硬地撇过脸，赵付宇见她说话这般不客气，不悦地拧眉，“骊歌，你先前当街杀人，你祖母也是因为生气，所以才会想着将你逐出家门，可到底不还是没有这么做，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赵骊歌抠了抠掌心，翘起唇角，黑白分明的眼眸宛若古井一般，“是没有，还是没来得及，父亲应当明白，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见她当着众人顶撞自己，赵付宇顿觉失了面子，怒火中烧，一拍桌面，“赵骊歌，我是你爹，你就这么和我说话？你这个逆女！还不快给你祖母道歉？”
赵骊歌嫌弃地看他一眼，这是说不过她，便对着她摆长辈的架子吗？若是上辈子，她必然会害怕失望，可现在她已经看清楚赵付宇的本质，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赵骊歌扬唇，“道歉？父亲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明日，就请舅舅来评评理吧。”
继室卖掉原配的嫁妆，补贴娘家，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传出去，季雅安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季雅安瘫在地上，面色煞白，心里不住地喊着:“完了！完了！”
“大小姐，此事，此事是妾身的错，妾身愿双倍赔偿这嫁妆里的损失，还请大小姐莫要同老夫人和老爷置气，此事都是妾身的错！”季雅安眼见她转身要走，顾不得许多，连忙大声喊起来，泪涕横流。
赵骊歌缓缓勾起唇角，视线在赵付宇和何氏身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睨向季雅安，“我记着当初夫人是作为小妾入门，不曾携带什么嫁妆，你如今这话，是准备用我赵家的银两来赔我娘的嫁妆吗？还是说，你回去找你的娘家要？”
季雅安脸色僵硬，四肢冰凉，泪眼朦胧地看向赵付宇和何氏，只见他二人都是拧着眉，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心口一跳，咬着牙，迅速做下决定。
“当年的首饰我都是借给了大嫂，如今我缺银子，自然是问她要的。”季雅安心底忐忑，大嫂这个人向来爱财，落到她手里的银子，如今又要吐出来，恐怕……
只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既然夫人诚心悔过，我自然不能不接受，不过，你私下动用我娘的嫁妆，总归是对我娘不敬，这样吧，你每日到我娘的牌位烧上一炷香，磕头赔罪，这般一月下来，想必我娘也能原谅你了。”
季雅安最恨的就是被她娘压一头，上辈子费尽心思将她娘的牌位赶出赵家，她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就是让季雅安清楚，她这辈子永远别想爬到她娘的头上去。
果不其然，季雅安在听到这个要求后，手指一点点蜷缩起来，目光怨毒地看向赵骊歌，唇瓣不住颤抖。
赵骊歌只当没瞧见她的眼神，好整以暇地等着，季雅安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
片刻后，季雅安颓然一笑，脸上光芒尽失，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怔怔地道:“妾身知道了。”
赵骊歌得意一笑，转身离开。
赵飞鸢见季雅安被她这样侮辱，气得眼眶通红，迫不及待地上前扶起她，抱怨道:“娘，你为什么要答应她啊？她分明是故意羞辱您！”
“飞鸢！你胡说什么。”季雅安厉喝一声，“是我做错事，去给姐姐赔礼道歉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