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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小姐，您听得到明月的声音吗？小姐！”
“小姐，您别吓明月！小姐！”
……
纳兰璃睁着眼睛，却双目无神，被明月来回晃着，不断叫着，总算是意识一点点恢复。
“明，明月。”
方才好生生的站着，这直直的摔下来，她脑子发懵。
这下也明白，她这是被纳兰媚摆了一道！
明月怀抱着她，垂着目，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纳兰璃脸上。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水流声。
纳兰璃心道傻明月，这样不知死活便跳下来，说着：“别哭了，都哭的哗哗作响了。”
明月还在掉泪，不住地摇头。
不对！
纳兰璃彻底清醒过来，摸了摸身下湿漉漉的地面，慌忙抬头，见墙壁的四周都在向外渗水！
这怕是保护族谱的机关，想要活活的淹死偷族谱的歹人，而如今，被纳兰媚利用，想要淹死她！
“明月，快看看什么地方可以逃生！”
暗室里水已经漫过脚脖了。
纳兰璃与明月起身，向四周不断地摸着墙壁，却见除了墙缝渗水以外，这四周没有任何的间隙。
四面墙壁皆摸过来一遍，水已经过大腿了。
行动开始不便，需要淌着水走，速度减慢。
纳兰璃急，用力向前走，却是脚下一滑，全身没入水中。
“小姐！”明月惊呼，伸手便将她提出水中。
纳兰璃甩了甩水，望向明月，方才明月距她十步之遥，怎么过来的？
但来不及想太多了，她勉力提起一把石锤，道：“我方才滑入水中，竟是摸到一把石锤。想必是上一个落入暗室之中的人逃生所用。”
有了石锤，二人合力向四周砸去，却见墙壁纹丝不动，就连一点松动的痕迹都没有，像是外层有更为坚硬的物体抵着。
想来，上一个逃生之人，怕已经化为飞灰，又被水打散了。
根本没人逃得出去。
水，已经漫过肚脐。
要交代在这里？
上一世死于火，这一辈子死于水？
还真是水火不容啊……
纳兰璃靠着墙呼气，水位愈发高了，呼吸也愈发困难起来。
她还真是和水有缘，五岁便林月设计落水，十三岁被林月设计落了落月潭……
纳兰璃望向明月，见明白上下打量着墙壁，眸色明暗相交。
脑中好似一团麻绳突然被抽住主线，所有杂乱的线段瞬间清晰。
“明月，别装了。”
她小时那五年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复原，但也知道，从她记事起，明月就一直在她身旁，保护她，陪她玩闹。
五岁被带回司空府，家境殷实的明月更是跟回，甘愿做个婢女。
这已经不是幼时玩伴可以解释的了。
在承天门下，发现半死不活的梁夜，明月二话不说扛起就走。
在破落草屋之中，明月一脚踹中速度惊人的梁夜，更是一脚踹出他的浴血。
在叶城，明月和梁夜一同出客栈查访，却能和他一前一后回来。
不论何时，不论多么危险，明月总是提议自己前去。
如此种种，大事小事，让人很难相信，明月只是个少女。
明月身手应当不错，并且是有目的的陪伴在她左右。
这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
若是有关，为何在她失忆后这么多年，明月只字不提？
明月闻言，错愕的望向纳兰璃，磕巴道：“小姐……您在说什么？明月对您，从不曾假装。”
纳兰璃笑道：“明月，都生死一刻了，若你再装下去，咱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指了指漫过胸口的水，窒息感愈发重了。
“从小那样好的身手，别藏着掖着了。”
明月闻言，颤声道：“小姐……你都，想起来了？”
水位已经很高了，不能再等了，明月没等纳兰璃回答，便对她道：“小姐，得罪了！”
只见明月身形一动，直直从水面跃起，身后带出一道水帘。
纳兰璃只看到水面几个剪影，便肩膀一重，明月踩在她的肩头借力向上一跃，已到墙壁最顶出。
就是这里！
明月已经盯着这面墙壁很久了，在顶处出水量是最大的，说明顶处与外界链接的空隙最大。
她聚气与掌心，重重推出，击在墙壁的那一瞬，暗室破出一个缺口，却不料更多的水流骤然冲进，瞬间将明月击飞。
水瞬间灌满了暗室，强大的冲力使纳兰璃身子也跟着翻飞。
怎么会这样！
源源不断的水尽数将暗室冲塌毁去。
难道那坚不可摧的墙壁，是因为四周有水的压迫？
四周密闭，压力制衡。
如今破出一个口子，便整个暗室都不复存在。
纳兰璃最后一眼，是看到明月在奋力向她游来。
闭眸，水中吐出一串气泡。
纳兰璃再次醒来，是在一处浅滩上，她身后靠着一口巨大的礁石。
明月在一旁捡来了一堆短木，正在用石头打火。
没想到，那暗室机关竟是连着兰海。
“……明月。”
明月闻言，手中的石块落地，慌忙到了纳兰璃身旁，带着哭腔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要是有个什么事，我爹非要打死我不可！”
除了有些冷，纳兰璃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便与她打趣：“哦？看来明月保护我，是怕被你爹打死而已。我还以为是对我多忠心。”
“小姐！”明月一愣，神情认真起来，“小姐这是什么话？明月此生只忠于一人，就是小姐您。”
纳兰璃心生感动，也不再玩笑，“你的爹爹是谁？为何要你保护我？为何从小就在我身旁？”
她问的也同样郑重极了：“我到底是谁？”
这呼之欲出的身世，她到底是谁？
林月说过的“谢贱人”，又是谁？
是她的母亲吗？
明月并不相瞒：“明月的爹爹，叫白昼。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带着明月行走江湖。后来生死弥留之际，被身怀有孕的女子救下了。”
“回来不救，那女子便就生下了小姐你。她交代她身边跟随之人，要把你托付给寻常人家，愿你此生不被命运所累，能寻得真爱。”
纳兰璃忙问：“跟随之人？是谁？”
明月摇了摇头：“明月不知。只知道是名男子，在将小姐送给寻常人家后，便完成使命离去了。”
“但小姐的母亲对我们而言是救命恩人，并且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银钱，爹爹便带着我，住在了小姐家附近，好保护小姐安危。”
以至于后来纳兰璃被司空府接回，她也跟随回府做了婢女。
所以，纳兰璃想不起那五年的回忆，她便也不提，只愿纳兰璃快乐。
只是，她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母亲会说被命运所累？
为什么叶城府宅暗室之中的男子会提起她的身世？
完成母亲所托的神秘男子是什么身份，眼下去了什么地方？
“那，我母亲叫什么？”
“谢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