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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满腹疑惑，都告诉心理医生，包括那些聊天记录。按照两人事先的约定，在咨询里，使用“我”、“明晓霜”、和“姜媛”三个指代。
“这应该能算网恋了吧？”她问。
专家不置可否，她再次看了看那些聊天记录，“这些对话，真的很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
专家说：“你认真想一想，假设现在，这聊天记录上的三位男士都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你会选谁？”
她想了想，“我可能会选那个‘漠漠’。”
“为什么？”专家饶有兴趣的，“明晓霜对这个‘漠漠’应该还挺反感的。
“是的，这个‘漠漠’，上来就要求女方要比自己小，要上过211，要独生女……，明晓霜故意说自己家有一套房来怼他，算是很委婉了，换成是过去的我，说不定直接就骂他了。”她说。
专家问：“你会骂什么？”
“我要是江浙沪的独生女，还有211学历，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呢？”她笑起来，“不过，我现在看问题的角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专家饶有兴趣的。
“我现在会觉得，这就是个婚恋平台，大家在彼此没有见过本人的情况下，一老一实的将自己真实的条件和需求说出来，反而是一种非常真诚和高效的做法，合则来不合则去，节约所有人的时间。同时呢，这个‘漠漠’的要求非常具体，说明这个人对自己很了解，他对自己想要找什么样的人也很清晰，而且他一定很忙碌，没有时间浪费在网恋的来来回回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倒也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她说到这里，忽的笑起来，“怎么变成我来剖析别人了。”
“你剖析的很好，”专家说。
“呵呵，可能是这几年见的人多了吧，想法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是指‘姜媛’？”
她愣一下，“是。”
专家点点头，“那‘Justin’和‘路西法’呢，为什么都不入你的法眼？”
“这个Justin，从第一次聊天就在撒谎，他发了一张他在法国南部度假的照片，但照片背景了的那个建筑，是瑞士的，不是法国的，明晓霜没看出来，还跟他来来回回说了那么久；这种男人，什么红酒啊，烟斗啊……我见多了，都是装的，你看明晓霜问他那瓶红酒，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贴出来那段话，一看就是网上复制的，肯定是上网搜索了。”
“那路西法呢？”
“那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什么‘太寂寞，单纯的想找个异性聊聊天’，”她斩钉截铁的道：“这个人，肯定是个渣男。”
“嗯，可以看出来，你和这个‘明晓霜’的思维逻辑，完全不同。”
“不止这一点，我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明晓霜不把这些告诉她最好的朋友，像网恋这种事，正常的女孩子都会跟闺蜜分享才对？”她一脸疑惑。
“倒也未必一定会分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天地，说不定这个网站，就是明晓霜的小天地，她谁都不愿意告诉。”专家说。
她难以置信，“那明晓霜为什么又要对安吉拉说，她最讨厌网恋呢？她明明就在网恋啊！她干嘛要给自己立个‘厌恶网恋’的人设？”
专家笑起来，指指那堆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这三个聊天记录里，每一个明晓霜看起来都不太一样，都像是在立人设。”
“对对对，这是怎么回事？”她忽的想到一种可能，“这个明晓霜，不会是精神分裂症吧？就那种，很多人格的那种……啊，糟了，那我现在，会不会刚好处于她的其中一个人格里？”
“一个名叫‘姜媛’的人格？”专家被逗笑了，“其实未必那么复杂，有好几种心理状态，都会出现明晓霜这种行为，比如我们常说的‘讨好型人格’，这种人会不由自主的在每段关系里主动迎合另一方，如果对方出现跟她不一样的想法，她就会主动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以此换取这段关系的稳定。”
她觉得不可思议，“那活的也太累了吧！连‘自我’都没有了。”
“生活里，像这样没有‘自我’的人，其实比比皆是。”
时间到了，专家建议她再接再厉，还是继续把重点放在寻找明晓霜和姜媛之间的联系上。临别时，专家还夸她，“感觉你比之前开朗很多。”
她苦笑，“没办法，我越来越想得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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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霜在家休息了整个周末，周一到公司时，身上的红斑已经褪的七七八八。姜媛一看到她就问起此事，还向她道歉，说早知道她会酒精过敏，就不同意齐浩带她去酒局了。她赶紧谦逊，说都怪自己，把过敏体质给忘了。
一上午都忙忙碌碌，接近午饭时，齐浩忽的来找她。
“今天是姜总生日。”齐浩说，“但我估计她又忙忘了，她每年都忘。”
10月24日。
明晓霜看到齐浩手里提着的那个爱马仕袋子，心里冷笑了下，表面上装出惊讶的样子，“是嘛，那要好好庆祝一下！”
“不用大肆渲染，你帮我个忙，今晚七点之前，替我把她骗到这家饭店去。”齐浩把饭店名片在微信上发给她。
明晓霜拿起姜媛的日程表，“好的，姜总本来今晚也比较空。”
齐浩道了谢，刚要走，来了一个行政，就是上次爆“爱马仕”料的那个，手里捧着一个蛋糕盒，递给明晓霜，“生日快乐哦。”
“这是给我的？”明晓霜瞬间想起来，“稳稳妈”确实有在每个员工生日当天送蛋糕的规矩。
“钱是公司付的，但口味是我挑的。”行政笑嘻嘻的。
齐浩倒是很惊讶，“原来今天也是你生日啊，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齐总。”
行政那双宛若“八卦小雷达”的眼睛一直在瞟着齐浩，等他一走，立刻就凑过来，“怎么样，我没瞎说吧？就是那个包，Birkin黑金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