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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出个题？
这方法听着怎么就不靠谱。
顾妙音略有嫌弃，“还不如直接拒绝，整得我欺负小孩儿似的。”
“就这么办！”小雪儿紧紧抱着顾妙音的大腿，“师父，你出题，雪儿一定能办到。”
顾妙音斜睨，“你确定？我可有言在先，我收徒的条件很苛刻，虽然你是小孩儿但我也绝对不会放水的。”
小雪儿无比坚定点了点头，“嗯，若是小雪儿愚钝达不到师父的要求，那小雪儿就回去勤加练习，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顾妙音挑了挑眉，懒洋洋伸了伸腿，“松开。”
小雪儿立马乖巧站好。
顾妙音淡淡扫了季怀瑜一眼，思忖片刻，起身走进书庐，取纸蘸墨奋笔疾书。
院中众人神色各异，不动声色向石榴树靠近。
少顷，顾妙音手里拿着一张涂满墨笔的字画走了出来。
“我诗词歌赋一样不通，你若要拜我为师我能教你的也只有武道，武者一脉非心智坚毅者不可学，尤其是女子。”
小雪儿一双鹿眼泛起细碎的星光，她崇尚变强之路，她也想要像仙女姐姐一样山河风雨尽在脚下。
“识字吗？”顾妙音将手中的纸递上前。
小雪儿瘪了瘪嘴，摇了摇头，“阿爹说女儿家不需要识字，阿娘只教了我女红。”
闻言，冯飘儿略有些惭愧抹了抹眼角，以前她就不喜兰姬将女儿当世家女养的做派，总觉得这是自命清高的表现，故而她常常教小雪儿做人要脚踏实地，生下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
普通人家的女儿不需要认字读书，会做女红会持家就够了，所以她从不会教小雪儿向上看。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自我感动为孩子付出，实则她是个失败的母亲，因为她所有的言传身教都在教孩子隐忍、懦弱、妥协。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小雪儿还是遇见了光，这曙光让她看见过高山，此后她便不会再被低壑吸引。
顾妙音一早也想到了这点，不甚在意点着白纸上抽象的圆圈，“这个地方就是丹田也就是武者灵台之所，这这这……”
她手又点了点小人儿身上的线条，“这些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经脉走向，所谓凝气周天就是将身上的气沿着这些经脉运转一圈最后汇聚灵台，灵台转化成内息又通过这些经脉由内散外，记下了？”
季母听的玄妙，一时好奇探着脖子看了看小雪儿手里的笔稿。
“……”这画的什么东西，几个圈几条线，这不是为难孩子吗？
季母略有些不忍，小声提醒小雪儿，“你若是没听明白就再多问问。”
小雪儿似懂非懂点了点，“记下了。”
季母看着干着急，这孩子，怎么就不会耍巧呢？
“好。”顾妙音一把抽掉小雪儿手里的纸，“那我可就出题了？”
小雪儿紧紧攥拳，踌躇满志，“嗯！”
“听好了。我现在将一丝内息注入你的经脉，你若能将这缕内息按我刚刚教的法子引至丹田落至灵台就算合格了。”
在场没有习武之人，故而不知顾妙音这个试炼对普通人来说究竟有多逆天！灵台聚气乃习武者炼武道最先要攻克的难关，不少人一辈子踏入不了武境都是败在了这一关卡。
而灵台聚气必先开悟，就是如桃源境那些少年天才聚气之前都要经历三年淬体，否则经脉韧度根本承受不住内息运行，莫说还要将内息运转小周天落地灵台。
这难度就好比让一个三岁幼童与猛虎赛跑，根本毫无胜算。
“我先说好了，若是试炼输了就不可胡搅蛮缠。”顾妙音聚气指尖，轻抬下巴，“伸手，我的内息霸道刚烈，若是受不住就喊停。”
小雪儿点了点头，乖乖抬起胳膊，“我准备好了。”
这胳膊又细又小，稍稍用力骨头就碎了。
顾妙音收敛内息，单指压住腕间的脉搏，将一缕内息输送至小雪儿体内。
瞬间小雪儿脸色一白，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没一会儿额头就冒出了豆儿大的汗珠。
冯彩儿神色慌张，心疼不已，几番意动想上前却还是忍了下来。
竟撑过了三息？！
顾妙音略有些不可思议，不免多看了眼前的小鬼一眼。
她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九皇内息，虽然已经被她虚化到了极致，但也远非一般内息可比，通常情况没有经过淬体的孩子半息都坚持不了的。
五息。
八息。
十息。
“啊！”小雪儿咬着牙，双腿跪地，全身开始抽搐。
兰姬见状，连忙上前阻止顾妙音，“仙仙，快住手，小雪儿撑不住了。”
除了季怀瑜，没有人发现，顾妙音此刻看向小雪儿的眼神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情绪。那双乌眸里藏着细碎的光，隐隐有些兴奋和欣喜。
季怀瑜看在眼里，如沐春风的眼眉满是纵容。
他就猜到她会喜欢这个礼物。
“光靠强撑没有用，记得我刚刚指的那八处经脉吗？将你体内的内息依次牵制运行一周再落回灵台。”
小雪儿一只手紧紧攥拳，现在的她连睁开眼睛都如同负力万钧，“姐姐，我办不到。”
顾妙音声音清冷，无情到了极点，“我再给你三息的时间，办不到就输了。”
“一、二……”
“三……”
“轰——！”
一声巨响，柴房边的木桩应声劈开了两半。
小雪儿虚弱跪坐在地，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右手，“这……这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谁？”顾妙音转身躺回藤椅，慢条斯理自斟了一杯热茶，“我只让你将内息运转一周落回灵台，你竟在落回灵台后又散了出来，还是在三息之内。”
小雪儿神情一僵，“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不。”顾妙音摇头，“先天武道者，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小雪儿呆住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妙音笑了笑，宛如秋水的乌眸如星河入海，“你的确有资格做我的徒弟。”她抬手，将斟好的热茶递到小雪儿面前，“现在，你可以磕头了。”
闻言，围观的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尤其是冯彩儿，难掩激动，眼眶都哭红了。
小雪儿双手颤抖，无比虔诚捧过顾妙音手里的茶，额头点地，茶盏高举，“师父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