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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公输云左侧斜后方。
这个位置，她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在眼里，想要偷袭我也得先回头。
何况她肩膀上还蹲着黄九。
不过我看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可见目的就是龙鞭。
我紧了紧手里的血刺，只要她有异动，我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龙鞭可以在何小龙手里，但决不能落到第三人手里。
何小龙独自朝着祭妖塔走去，面向妖气衮衮的祭妖塔，整个画面给人一种悲凉和孤独的感觉。
我忍不住喊了声道：“龙弟，你放心，我和黄哥在你背后。”
何小龙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有着期待、激动。同样也有不安和惶恐。
这种时候有人站在身后，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舞和支持。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的道：“多谢大哥。”
我没有再说话，体内道气已经开始运转。
因为进不了玄世界，我对自己的实力并不了解，不过战玲跟我说过，合道之下，区别不大。
简单来说，就是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里，最多就是道气强盛一些，能够施展更多一些的术法，可以催动更高级的符纸，打斗的时候力气会更大一些。
踏足阴气重的地方可以多待上一些时间，除此之外并无太大变化。
战玲袁飞他们都卡在天地境，我和他们交过手，虽然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拼起命来，谁生谁死还说不定。
不过境界只要一跨过天地境，体内道气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我和黄九一直没有真正施展过自己的本事，在这种地方，风水之术也用不上。
估摸着他们派人来，最多也就是天地境。
就算来了合道境，只要数量不多，问题都不大。
随着何小龙靠近祭妖塔，地面开始抖动，似乎有什么远古巨兽正在地底蠕动，要破土而出一样。
如果没有猜错，是龙脊骨上的意识复苏。
祭妖塔本就是镇压妖怪的东西，感受到地底的妖气涌动。
塔上就浮现了暗金色的符文，一道接着一道的散开，头顶的老鸹被符文扫中，瞬间就化为一团黑气。
吼！
地底发出一声咆哮，抖动得更加厉害。
祭妖塔也跟着抖动，就像是一个枯坐万年的人，斗掉了身上的风尘。
华光闪过，暗沉的塔身一扫阴霾，金光四射。
天空的黑云都被拨开，露出来天光，如同苍天露了一个窟窿，天光如柱，从天而降，笼罩着这个古塔。
我这才看清塔身的真面目。
整座塔身竟然全是妖骨组成，有好几具骨头，还散发着骇人的妖力。
但此时此刻，它们的力量都被塔身束缚。
祭妖显出真身，晃动的地面就沉寂了下来。
何小龙停了下来，很是不甘，声音却铿锵有力的道：“父亲，他们跟我说，你是绝世的大妖，难道是我想错了吗？怎么区区一个祭妖塔，就把你镇压住了。”
我瞳孔猛地一缩。
他这话一说，身为一个父亲，潜能恐怕会被全部激发出来了。
果不其然。
“吼！”
沉闷的吼声再次从地底传来。
大地再次抖动，像是要把祭妖塔掀翻了一样。
但祭妖塔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时间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铺天盖地的落下。
地底的龙吟之怒再次被镇压。
何小龙身子一颤。
我大喊道：“龙弟，你父亲已经是一具枯骨，而且被镇十几年，龙脊早已耗尽精气，你无法唤醒他。回来，我们在想办法。”
从刚才两次挣扎来看，他父亲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妖。
至少在全盛时期，拥有碾压炼妖塔的能力。
但现在他不过一具枯骨，何小龙再如此刺激他，龙脊可能会耗尽最后一滴精血，到时候就算拿出来，那也不过一件废品，用处不大。
要是放在前半个小时，这样的结果是我求之不得的，可现在看了何小龙的样子，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我于心不忍，开口提醒他。
言外之意，也是告诉他我还有别的办法开启祭妖塔。
然而何小龙却摇头道：“怎么可能，他是我的父亲，神农架里的妖王，是顶天立地的存在。当年他没有保护好我妈妈，没有保护好我，但我不怪他，如今，我来了这里，他一定不会让悲剧重演。”
何小龙的话，让我后背毛骨悚然。
因为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味，像是在故意激将。
而且还听出了一些恨意。
当年发生的事，他还是心有芥蒂，对自己的父亲有着不一样的恨。
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他不会在意儿女是恨还是爱，他听的就只是儿女说出来的话。
龙吟第三次从地底传出，大地抖动得更加剧烈。
可祭妖塔就是祭妖塔，一截镇压多年的龙骨，还无力在它面前挣扎。
我心一沉，想呼唤里面的娘娘腔，让他出手帮忙。
二叔暗地里跟我说过，娘娘腔是一个探幽境的强者，体内妖魂离开后，至少也有举霞的实力。
但公输云还在，我不想过早的暴露底牌。
然而就在地底挣扎要沉寂下去的时候，何小龙突然抬头，仰天怒吼道：“父亲，你的血气如此枯竭了吗？那就让我来帮帮你！”
我瞳孔猛地一缩，大喊一声：“不要。”迅速冲了过去。
但还是晚了，何小龙手上覆盖着青色的鳞片，直接插进了心窝。
手抽出来的瞬间，血涌如泉。
我用手去压伤口，他一把推开我，抬起头，双眼血红，神情狰狞的吼道：“你走开，不用你管。”
我被他的眼神给唬住了，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神，充斥着憎恶、不甘和怨恨。
我看着他心口的血如泉水一样洒落在地上，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落地的血水，很快就渗进了地下。
抖动的地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祭妖塔上空的闪电也停了，但雷云没有消散，在凝聚着更大的雷霆。
地底，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逸散，震人心魂。
眼前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神农架这片天地，今天注定要掀起风波。
我手握血刺，紧张到口干舌燥，一步步后退，退到公输云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