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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马背上的男人居高临下,俨然睥睨天下的君王。
金色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的白西装镀了一层金光。
他整个人光芒万丈,像天神降临一般。
“我们也不想以多欺少,况且还是欺负女人,可她实在太过分了!”
“就是,你看看豆豆被她伤成什么样了!”
南爵风一只手牢牢圈住江曼,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另一只手游刃有余地握着缰绳,轻轻一拉,瞥了一眼不远处伤痕累累的人。
张豆豆被江柔和另外一个女同伴搀扶起来。
两道鲜红犹如小蛇般的血流沿着她的双腿流淌下来。
她的脚下泥土渗血,原本灰色的砂石变得暗红。
她双腿不停打颤,带着哭腔,委屈又可怜:“好痛……真的好痛……”
哭嚎的同时,心里还很嫉妒。
南总为什么把江柔的姐姐抱上马?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沈鱼~”
南爵风没有理会哭哭啼啼的张豆豆,而是朝身后喊道。
沈鱼也骑了一匹马,从马背上矫健地跳下来。
马夫急忙牵起缰绳,把她骑的马牵到一旁。
沈鱼身上背了个斜肩包,她穿着长长的马靴,走在砂石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疾不徐,在张豆豆面前停下时,压迫感很强烈。
“一百万支票,拿去看医生,彻底从南总和江小姐面前消失!”
“什么?”张豆豆简直不敢相信。
她其实伤的没那么重,也就是狠狠摔了一下,双腿的皮被蹭破,流了不少血。
这样的伤势花个几千块应该就能搞定。
一百万,这样的大手笔,这算是……封口费?
“我……我家又不缺钱!”
张豆豆对这一百万其实是心动的,家里每个月就给她20万块零花钱。
这一百万,相当于她五个月的零花钱呢。
可比钱重要的是面子。
她被人打了,如果拿钱息事宁人,这跟那些要钱的穷鬼有什么区别?
“柔柔,你给你家里打电话,就说你姐打了人,你姐做的错事,就该她来承担!”
张豆豆很硬气,大有一副她是受害者,施害者必须无条件听她的意思。
“打给我家里?”江柔扯了扯嘴角。
她的白富美人设是假的,这要打给家里,不是分分钟穿帮?
“我姐她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又不是妈宝女,这事不用闹到我爸妈那去。”江柔努力地劝说同伴,想让江曼自食恶果。
张豆豆却不高兴了:“你在袒护你姐吧?说到底你们是姐妹,你不想她被家里责罚,对吧?”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江柔急忙摆手。
她袒护江曼?天地可鉴,她恨不得江曼倒大霉,越惨越好啊!
“南总,这事还请您不要插手,如果江曼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我只好报警了!”
张豆豆一瘸一拐:“我的手包呢?”
“在这呢,在这呢!”同伴把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只香奈儿手包拿了起来。
粉色的手包上沾满了泥土,张豆豆拉开拉链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摔的稀烂。
“啊……”她碰了一下,手立马就被稀碎的破手机屏幕割破手指。
“豆豆……”同伴拧了拧眉。
你这也太倒霉了吧?
张豆豆气不过,朝着和她关系最好的男伴伸手:“你手机呢,借我用一下。”
男伴从裤兜摸出手机想递给她,她急吼吼地往前一迈。
双腿疼得打颤,没站稳,踉跄着栽倒。
男伴跟细狗似的,根本顶不住张豆豆的倒栽葱。
“啊……”
“嘶。”
两人抱在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噗。”同伴见状,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江曼更是没眼看。
这人的智商为负数吧?
“放我下去。”
她偏头看南爵风,示意他松手。
南爵风非但不松手,还把人搂得更紧了。
“你要下去跟他们打架吗?”
“打?为什么不打?”江曼扬了扬眉,表情又拽又邪。
刚好她手痒,好久没揍人了,就拿这几个细狗练练手喽。
“打架,不好。”南爵风柔声道:“咱们用文明方式解决好吗?”
江曼现在可是名人,如果今天的事被有心者爆料出去,怕是会影响她的名声。
他相信自己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以把不好的声音压下来,也相信陆行舟有这个本事,可纸包不住火,总会有着起来的那一天。
她不希望江曼有朝一日被不知情的键盘侠网暴。
“你答应我,我就放你下来。”
南爵风双眸温润,语气温哄。
江曼实在受不了他这股子温柔劲,只想从他怀里离开:“行,我答应。”
南爵风说话算话,果然松开了揽在江曼腰际的手,纵身一跃跳下了马。
他伸出手,想要把江曼抱下来。
“不用。”江曼摆了摆手,身轻如燕般跳下马背,动作干净利落,像武侠电视剧里的女大侠般。
“你想打我,我刚刚对你是正当防卫。还有你们几个,同理。”
江曼双手抱胸,扫了一眼几人,眼神冷冷的。
“正当防卫?你真是会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刑法第二十条【正当防卫】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江曼信手拈来,法条一个字不差地念出,给几人现场普法。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她说的法条对不对。
有人拿手机搜索,大致看了一眼,抬头时眼睛瞬间一亮。
“她居然没乱说?”
“好啊!用法律来说事是吧?那法条里说,得是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这些,我刚刚只是想打你一巴掌,有触犯到这些吗?”
张豆豆嗷嗷叫个不停。
其他同伴也跟着附和。
江曼冷嗤一声,笑自己怎么对南爵风的话这么言听计从?
明明可以简单粗暴把这几个大傻叉解决,现在非得用文明方式,给他们讲道理?
“我有心脏病史,你那一巴掌就是在危害我的人身安全,你该庆幸我把你踢飞,而不是往地上一躺,讹你几百万。”
“你……”张豆豆说不过,嘴巴一抽一抽的。
“你姐有心脏病史?”她瞪了一眼江柔。
江柔尴尬地低头,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事没办法隐瞒,如果去医院调档案,真能调出来。
“所以,我打你们算不算正当防卫?”江曼朗声道。
几人低下头,瞬间怂的跟孙子似的。
江柔家也是豪门,江曼就算不受宠,那也是豪门千金。
有些事如果不占理,那还是见好就收为妙。
“今天的事都是误会,误会。”一名细狗男人先败下阵来。
有南爵风撑腰,他真不敢再跟江曼叫嚣。
细狗认怂后,其他几个细狗也纷纷附和。
张豆豆委屈的不行。
所以,她白被打了?
“既然是正当防卫,那这医药费确实不用给。”沈鱼笑了笑,把支票收走。
张豆豆瞪大眼睛:“别啊,医药费需要的……”
“你叫张豆豆,你父亲是张毅?”南爵风忽然打断她的话。
“是啊!”张豆豆急忙应声,以为南爵风要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把钱给自己。
“沈鱼,给张家一点教训。”南爵风声音很低,银丝边框眼镜下,面容仍旧温润如玉,可说出来的话却阴冷无边,让人胆寒。
“是!”沈鱼微微颔首,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吩咐下去:“张氏养猪场往市场流入大量瘟猪的消息可以发布出去了。”
挂断电话后,她朝张豆豆微微一笑:“张小姐,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她的笑意未达眼底,让张豆豆全身一颤。
“其他人还要继续逗留吗?”
沈鱼是个十足的冰山美人,哪怕笑着说话,都给人冷森森的感觉。
几人不敢再蹦跶,互相给了个眼神,很默契地离开。
同伴走过来搀扶张豆豆:“你家真卖瘟猪啊,这事要是爆出去,你家养猪场会不会有事?”
“肯定会受到点影响吧,但应该不会太大。”他家年年养的猪都会有部分生病,这事也被爆过一两回,但每次都被爸爸压了下来。
这次她相信也一样,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
“你跟来干嘛?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见江柔也跟着要上铛铛车,张豆豆凶巴巴地把人推下去。
同伴们见状都站在张豆豆这边。
“滚吧,以后咱们不是朋友了!”
“姜满小姐,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姜满一直安安静静的旁观,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先回吧,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趟洗手间。”
“那行。”
铛铛车很快离开。
没走多远,张豆豆的手机就响了。
碎屏手机被她放回了手包里,她怕割到手,于是让同伴帮她拿。
“豆豆,是你爸。”
“帮我接,按免提。”
“嗯……”同伴小心翼翼,磨叽了一会儿把电话接通,并按开免提。
破手机里立马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手机的话筒也被摔坏了。
“豆豆你快回家!出大事了!公司瘟猪大批量流入市场这事被捅到市监局去了!”
“之前不是也到了市监局,被压下来来了么?”
“这次不一样,上百家媒体同时报道这事,短短两分钟事情就发酵起来了,这么多媒体关注,咱们家这次怕是抗不过去,你快回来,咱们赶紧出国!”
嘟嘟嘟……
电话被急促地挂断。
铛铛车里的几人顿时大眼瞪小眼,全都把目光转向张豆豆。
张豆豆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同伴。
下一秒,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响彻整个马场。
“谁在鬼哭狼嚎啊?”
这时吴应凡换好骑马装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吓得往后退,整个人跳了起来:“我去?什么情况?出现命案了?”
“唉不是,你俩怎么?”
吴应凡一惊一乍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什么情况?”
江曼没有急着回应吴应凡,而是把目光转向‘罪魁祸首’江柔。
“你很行啊,交友档次上升了不少?”
“不关我的事啊……”江柔悻悻摆手。
“你不是说我对你很暴力吗?”江曼踱步上前,步步逼近。
江柔不停后退,莫名害怕:“姐,你要干嘛?冷静点,你冷……”
不等她把话说完,江曼抬脚就往她双膝上一踹。
江柔猝不及防,扑通跪地,膝盖接触砂石,立马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才是真暴力!”
说完,江曼居高临下,扬起手便甩了江柔几耳光。
江柔的左脸被打的又红又肿,嗷嗷直叫:“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行行好,别只打一边脸啊……”
“成全你!”江曼换了左手,狠狠扬起,在江柔的右脸上又甩了几巴掌。
看着两边脸都被打红,肿得像猪头的江柔,江曼总算消气。
拍了拍手,意兴阑珊:“没意思,马不骑了,凡子,你自己玩。”
说完,她迈着大步,自顾自地上了铛铛车。
“总裁,马您还骑吗?”沈鱼这时走过来,恭敬地询问。
南爵风也没了兴致,看了一眼空荡荡、只坐了江曼一个人的铛铛车,淡淡道:“回吧。”
他迈着大步刚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啊’的声音。
马夫见状吓坏了,赶紧去扶住姜满。
只见她想自己骑马,但却把马惊扰到。
马儿前蹄高抬,扬起砂石。
幸好马夫把姜满拉走,不然她很可能被马蹄撞飞。
“抱歉抱歉……”
姜满明明自己差点遇险,却不停地给马夫道歉。
她惊魂未定,扭头看向不远处高大颀长的男人,向他发出求救信号:“南少,我不会骑马,你能教我吗?”
南爵风蹙了蹙眉。
姜满赶紧自我介绍:“我叫姜满,是陆雪梅的女儿。”
“姜满?”南爵风听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怎么和江曼的名字这么像?
“陆雪梅的女儿?”
“是的总裁,陆家又收了一个养女,就是这位姜满小姐。”沈鱼立即回应,公事公办的语气。
南爵风的眉头拧的更深了:“抱歉。”
拒绝完姜满,他径直朝铛铛车走去,特地坐到了江曼旁边。
“唉?不玩了?等我,等等我啊~”
吴应凡想跑回去把骑马装换了,但铛铛车把他撇下先走了。
偌大的马厩前,顿时只剩下他和姜满,还有几个牵马的马夫。
姜满歪着头看离去的铛铛车,心里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南爵风和江曼的关系似乎很好?
忽然,她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惊诧得瞪大眼睛。
那几个名媛说,当年那个小姑娘有心脏病。
心脏病对上了,jiangman这个名字也对上了。
难道……难道南爵风的白月光……是江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