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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冷,似乎有雾。
铜墙铁壁一般漆黑的高墙建筑里,是不是飘出来隐隐约约能听到的哀声。这声音有时像是惨叫,有时像是哭泣。
这座铜墙铁壁就是刑部大牢。
三更鼓点刚过,常人已然进入了梦乡。大理寺卿吴清世却被人从被窝里就出来,来到这阴森的刑部大牢。
审讯室灯火通明,不是为了主审官们能够看清楚书文,而是为了让囚犯们看清屋子里陈列的刑具。
吴清世不是囚犯,但是看到这些刑具他还是会心颤胆寒。
早有一人在审讯室里等他,那人就是刑部尚书雷兴洺。
“吴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请过来。皇上让刑部和大理寺会审三殿下身份的案子,因此,必须有吴大人在场才行。”
这么晚了突然把他叫来审理此案,吴清世明白雷兴洺动机不纯。然而吴清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处事原则,让他对雷兴洺的动机视而不见。
“雷大人,开始吧。”吴清世打着哈欠说。
两位大人坐定之后,开始传唤人犯。
太监刘柭被带上堂来,跪趴在地。
他这一跪下来,涕泗横流,口中叫嚷着冤枉、明察什么的。
“魏老三已经招了,你还嘴硬,来人呐,动刑!”雷兴洺吼道。
吴清世觉得立刻用刑不合适,想要劝阻。
雷兴洺转脸看向他,问他是不是有异议。
吴清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管了。
杖打、夹棍接连用上,刘柭被打的皮开肉绽,哀号不止,几度昏厥。
吴清世实在看不下去,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起身离开,让雷兴洺独自审问。
大牢外,天朗气清。然而吴清世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因为风中依旧带着哀嚎。
他不赞同雷兴洺的作法,但是又不敢阻止。因为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了。
这件案子的背后,是后宫之争。他不能确定李皇后和懿妃或者顺妃谁是最后的赢家,所以他不敢选边站,能不管的话,他就不去管。
黑暗中,迎面走来一个人。
那人走得很匆忙,不一会儿就来到吴清世面前。
吴清世头更加疼了。
方御文作揖问道:“吴大人,怎么突然要连夜审问犯人?”
“我也不知道啊。”
方御文听得里面传出惨叫声,便要进去查看,吴清世叫住了他。
“你是三殿下的老师,不便插手这个案子,还是不要管了。”
方御文质问道:“难道你就任他们滥用酷刑,屈打成招?”
吴清世十分无奈地说:“这背后的事情你不懂!”
方御文义正言辞地说:“我懂!正因为我懂,所以我更不能眼看着正义和公平被人肆意践踏!吴大人,你曾经也是铁面判官,怎么落得这般畏首畏尾?你的良知、正义哪去了?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你头顶上这顶乌纱吗?对得起你家里大堂上悬着的‘明察秋毫’的牌匾吗?对得起……”
方御文觉得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唇舌,于是便拂袖而去,走进大牢里。
“大人,犯人又晕过去了。”一名小吏向雷兴洺禀报道。
“还是没招吗?”
“没有。”
“想不到这奴才骨头这么硬!等他醒来之后,在继续,我倒要看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有一名小吏跑了进来,禀报说方御文求见。
雷兴洺思忖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此番调查君炎身份真假一事,方御文就多次“阻碍”他刑部的调查,雷兴洺对他是厌恶至极。
雷兴洺命令道:“先把人犯带回牢里,今天就到此为止。”
方御文走了进来,质问他私设刑堂,连夜提审,是否有了结果。
雷兴洺觉得他一个大理寺丞,竟然敢质问自己,傲慢至极。便以他是君炎的师傅为由,无权过问此案。若是再纠缠不休,就以妨碍公务处置。
方御文只能吃了哑巴亏,无言辩驳。
大祁律例有规定,凡是疑犯亲近者,具不得涉案。因此方御文才会对吴清世的不作为十分生气。
现在他也只能提醒雷兴洺不要屈打成招,这样的提醒显得有气无力。
雷兴洺十分不屑地回道:“大祁律例我比你更清楚。”
方御文忍着委屈请求见一见疑犯刘柭和魏老三。雷兴洺同意他见魏老三,却不同意他见刘柭。
魏老三虽然在牢里,但是生活却比外头滋润。饭菜有酒有肉,手痒还有狱卒陪赌,若说不满的一点,就是没有女人。
方御文见到魏老三,询问了君炎的情况。魏老三说的还是他如何如何伙同刘柭找了一个叫狗儿的小孩冒充皇亲的事情,说得很详细。
方御文心中疑惑,但见不到刘柭,他就无法对比证词,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走出大牢外,吴清世还在,但是方御文已经不想和他打交道,径直离开了。
看着方御文的背影,吴清世连连叹息。
翌日,有雨。
林薇烟听着雨声醒来,秋雨净化了的空气分外清新。
侍女端进来脸盆,洗漱梳妆之后,她才察觉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于是便命人前去寻找。
对林薇烟来说,这枚玉佩十分重要。不见了玉佩,林薇烟心疼,比胸口上的伤还要疼。
走出房间,林薇烟就去查看君炎的情况。
让林薇烟欣慰的是,君炎的情况好多了,他不在一直拽着小紫的衣服不放,但是还不能开口说话。
太医也来过了,虽然君炎害怕太医,但是有林薇烟和小紫陪在身边,他还是安分的接受了诊断。
太医说,君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失了神智,需要静心调养,不要再让他受到惊吓,然后悉心安抚配合用药,不久就能完全恢复神智。
林薇烟听了安心许多。
太医刚走不久,就有宫女来报刑铭求见。
想起昨天晚上刑铭紧张自己的模样,林薇烟心里多少有点感激。
殿内。
刑铭看到林薇烟,便要行礼。
林薇烟道:“以后若是没有外人,在这里就不必行礼了。”
刑铭谢过。
现在,他在林薇烟面前又变得拘谨起来,有些关心话(你感觉怎么样了)的想问,却又开不了口。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刑铭愣了一下,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帛,放到林薇烟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林薇烟说着打开了锦帛,看到了让她挂心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