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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九暮的话语，那条老龙，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方才与陈九暮说起过往。
原来这应龙尊者，当真也是跟梼杌一族有过交集——只不过并不是这一头梼杌异兽，而是它更早一些的……
当然，鉴于“上古四凶”血脉之稀薄……
那位共事过的梼杌，或多或少，估计也跟眼前的小棒槌，有一点儿联系。
当然，老龙认识的那一头，早就战死于沙场了。
即便如此，对于陈九暮座下这个服服帖帖的小家伙，老龙表示十分惊讶——很少有见过这么安静，甚至都有几分“羞涩”的梼杌……
【它安静得，像是失去了什么】。
简单与老龙聊了一会儿，陈九暮又注意到了旁边小幺傻的异样。
看着没多一会儿，宛如高炉一般灼热的小幺傻，陈九暮问：“你怎么了？”
小幺傻控制不住混乱的思绪，有些艰难地说：“不、不知道——老师，我一进这里，就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整个人的血液，都止不住地肆意乱窜……”
啊？
陈九暮有些发愣，反倒是旁观的老龙瞧出了不正常。
那团青色魂火几番变幻，最终突然笑了：“你这学生，怕不是要顿悟了……”
陈九暮一愣：“什么？”
老龙说道：“他与我这肃杀之地有缘——被这儿的杀气一冲，体内隐藏的印记，就不由自主地转动了……”
讲到这里，它很是豪气地说：“你过来帮我守家，我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这样吧，在我这儿，任他吸收，甭管有何等的成就，我都不拦着……”
说完，它又颇为肉疼地表示：“兄弟，老哥我不错吧？郑芝龙找过我几次，想让他几兄弟和儿子与此冲关，都被我否了呢！”
陈九暮笑了：“老哥够意思！”
……
当下老龙也是安排了地方，将小幺傻放置于一处秘境核心处，任他顿悟。
又让小棒槌去往骨山东侧，吸食魂火。
至于灯草和尚，这家伙也有好处，打发于那血肉滋生而成的地下茂林之中潜行。
一切安排妥当，陈九暮与应龙尊者，于这白骨皑皑的方室中喝茶。
喝的是七星魂骨茶。
据说是极品佳酿。
随便一杯，放到外界，都是能够卖上千两白银的那种。
对于修行者来说，滋润神魂，裨益颇多。
当然，对于超凡之境而言，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不值一提……
两人青梅煮茶，也是随意闲聊。
关于过往，应龙尊者缄默其口，几乎不会泄露半分信息。
反倒是关于天下七门，许多秘闻，这老东西却是随手拈来，那叫一个“熟稔”……
很显然，这老家伙虽然不在江湖……
却对江湖事十分了然。
这等境界，也是让陈九暮为之感叹。
难怪上一个遇到的“地蛟尊者”，至今都在沉睡，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而这一位，却悠哉悠哉，那叫一个“闲适”！
跟应龙尊者聊天，陈九暮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多了一层深入的理解。
毕竟这厮，跟匆匆不过百年的人类，截然不同。
它的寿命，甚至涵盖了许多历史——当然，这厮大部分时间，也在沉睡，也就近十几年，方才完全苏醒……
而这一切，也都亏了血月异变的功劳。
天上出现血月，也代表着灵气潮汐，达到了一个顶峰状态。
……
几十年前，超凡对于修行者而言，几乎如同天上的云彩——只能瞧见，却无法触摸……
但时势造英雄，血月之下，豪强层出不穷……
强者也一时云集。
对于普通人而言，血月纪元，无疑是一场难以熬过的艰难岁月——数百万、数千万的生命，因此消亡……
甚至十不存一！
然而对于修行者，特别是有野心的修行者……
却是奋勇争先、鲤鱼跃龙门的天大良机。
而这个时候……
超凡也不再如盛世一般珍贵、稀奇。
伴随着无数性命的陨落，乱世的浮现，超凡或许也如繁花一般盛开，比平日里多出几倍，甚至十倍都不止。
但超凡与超凡，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
超凡不是终点。
超凡只是起步。
一个参与这乱世的入场券。
超凡之下，受制于人，超凡之上，方才能够有坐上牌局、玩一玩的资格。
但最终是输得脱了底裤，还是赢得盆满钵满，走上人生巅峰……
还得看你在这乱世，如何操作。
但无论如何，这修行界，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赢者通吃……
变强，才是永恒的主题。
……
陈九暮与应龙尊者坐而论道。
连续几天时间，两人日夜不休，聊了许多事儿。
与应龙尊者的交流，让陈九暮收益颇多。
之前的他，或许已经入门。
一步跨进了超凡之境，但一切仿佛踩在云彩之上，整个人都飘飘然……
觉得多少有些虚幻，不像真的。
而此时此刻，经过与应龙尊者这种老牌强者的交流，也让他将自身所学，以及一切琐碎繁杂的顿悟，都沉淀了下来，形成了一整套只属于他陈九暮的体系。
别小看这玩意。
就如同《神雕侠侣》里的杨过，他涉猎全真、古墓派武功、独孤求败的剑法、蛤蟆功、打狗棒法、弹指神通、玉箫剑法及一些九阴真经……
最终却自创了“黯然销魂掌”一样……
别人传授的，和自己学习、领悟最终融合之后的，终究不是一个等级。
两人交谈，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间陈九暮起身，吐出一口浊气，长啸一声。
浑身筋骨，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紧接着，他精神一振，拱手说道：“多谢龙兄赐教。”
那老龙却不敢居功，恭敬地回答：“一切皆靠阁下悟性，就算是没有我，你一样能够领悟这一切……”
陈九暮却摇头，说：“龙兄，我额外欠你一份人情——今后若有何事，尽管招呼。”
瞧见陈九暮如此郑重其事的话语，刚才还在谦虚的应龙尊者，也不由得笑了：“兄弟你客气了……”
话是这么说……
但陈九暮的态度，也让这老家伙为之欣喜。
这几天的全力以赴，终究没有白费。
两人客套着，三言两语，便定了扎实的“盟友关系”……
而就在这时，整个洞府上空，却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应龙，良辰吉日已到，你考虑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