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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破了?
天下之大，万妖一族。
却只有八名强者……
敢称“妖王”之尊。
在整个西南之地，涂山妖王之名，威震山川大地。
按道理说，如此之尊，洞府必然如同那铜墙铁壁一般，寻常人等，很难攻开。
即便是所谓的“西北三妖”，想骤然突破……
也是近乎空想。
现如今，怎么就突然破了呢？
陈九暮这边皱眉，觉得意外，而这时内院之中的观察团成员，也纷纷而出。
六长老望着远处丛山之中，腾然而起的烟云。
眯眼说道：“怎会如此？”
红狐公子钟北山焦急地说：“这一次的西北联军，名义上由安塞妖王、银川妖王和定边妖王三位老妖领衔，但实际上居中串联的，却是龙游术士刘东霖——刘东霖这妖道，你们可知？”
六长老沉默不说话，旁边的苍术站了出来。
他说：“妖道刘东霖，自称开国军师刘伯温的后裔，兵道双修，于浙西龙游崛起，一时名声无双……”
“后来卷入抗税案，被朝廷通缉……”
“据说加入了白莲教……”
红狐公子说道：“此人不但加入了白莲教，而且凭借实力，成为了白莲长老，位高权重。”
讲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前不久的长安皇陵案，便是由此獠主导——挖掘了大量李唐遗宝，喂饱西北三妖之后，这才撺掇了这一次的西南之行……”
他还想再说，却被六长老伸手拦住了。
这位云顶墨家的高层，平静地说：“妖道刘龙游，是墨家的老对手了，用不着你普及——既然他在，那么确实有可能……”
钟北山焦急地问：“六长老，之前商议之事，如何？”
六长老却平静地说：“今日商议，本来是双方会晤，结果你家妖后，却只派了你等出席，似乎并不着急……”
他这是在挑对方的理。
觉得妖后姜瑶，对己方不够重视。
红狐公子，在陈九暮面前十分轻浮，还摇扇抖擞，一派风雅之态。
但在路云龙这等墨家高层面前，小哥却从未端着。
他竭尽全力地解释道：“我家妖后，是真的被琐事拖住了——而且姜熙小姐，是妖后亲女，她过来，与妖后不也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旁边的小狐女姜熙。
似乎想让这女孩儿，说两句软话。
但姜熙却除了焦急，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反而有着几分说不出来的……
忿恨？
陈九暮瞧在眼里，心中琢磨——之前小狐女姜熙，似乎心态很好。
怎么这会儿，情绪就这么难以掩饰呢？
难不成，之前定边妖王爆料，说姜熙是墨家钜子私生女的事儿……
她信了？
……
红狐公子苦苦哀求，但六长老却表现得十分平静。
他对那钟北山说道：“我也在等总部的决议，相信也就这两天了——涂山之险，三百年基业，不可能这么脆弱……”
“……你先回去吧……”
红狐公子瞧见六长老态度如此果决，浑身一震。
随后，他朝着六长老默默一拱手。
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去。
这家伙，看似浮夸……
却也不是个喜爱软磨硬泡、哭爹喊娘的主儿。
小狐女早已归心似箭，居然一言不发，也跟着离去。
两人走了几步，却听到六长老喊了一句：“且慢……”
小狐女没有回头，但红狐公子却停了下来，满心欢喜地说道：“六长老可是改了主意？”
六长老摇头，却是指向了陈九暮。
他说：“战场混乱，敌我难分，我们双方还是要保持最基本的联络——陈九暮是我墨家子弟，又与妖后熟悉，便让他，以及八里风小队成员，跟随你们一起，随时传递消息……”
这竟然是让刚刚赶回来的八里风小队，也跟着一起，前往战场。
陈九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苏半夏。
那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疑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显然，六长老，是与她有过沟通的。
但这时……
没等红狐公子开口，小狐女却冷着脸说道：“不必了，我们自己能够应付……”
姜熙一副“不是嗟来之食”的态度，转身就走。
如此拂了面子，六长老却很是平静。
反倒是之前那个一脸傲娇的红狐公子，犹豫了几秒钟，却是朝着陈九暮等人这边拱手说道：“如此，就有劳各位，走上一遭了……”
陈九暮等人，被夹在中间，十分难受。
却不得不拱手：“客气！”
……
八里风的四个成员。
从队长苏半夏，到妖婿陈九暮，再到神射手老漠，与斥候骡子……
几人马不停蹄，脚不沾地，就跟着狐族来使离开。
六长老瞧见几人身影，遁入林中，方才转身，回到了内院。
心腹苍术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老师，咱们这是要跟狐族切割，及时止损了？”
六长老听了，回过头来，打量了这小子一眼。
仅一眼，便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高手，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路云龙摇头，叹息了一声：“苍术，你儿时曾被钜子指点，后来又天赋异禀，实力节节拔高——我原本以为，你将来会是墨家未来的中坚……”
苍术不知对方褒贬之意，犹豫了一下，说：“多谢老师夸奖，我……”
六长老路云龙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夸你呢？”
苍术抬头：“啊？”
六长老面无表情地说：“你就是太顺了，导致思想狭隘，视野欠缺——最近南疆屡屡传出大面积人口失踪案，白水台分舵一直请求人员支持……”
他盯着苍术，说：“你现在，就赶去吧！”
啊？
这回苍术是真的震惊了。
白水台分舵，是墨家四个分舵中，建立最晚，也是最靠南的区域。
地处滇南群山之中的茶马古道，最不受重视。
这边马上就要面临大战，如此盛况当前，却把他派遣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这是流放边疆啊？
听到这话，苍术只感觉一阵嘴角发苦，下意识地抬头。
但当他瞧见六长老那冰冷的脸孔时，终究还是不敢抗命，拱手说道：“是！”
苍术转身而走。
六长老看着他垂头丧气的背影，叹了一声：“年轻人啊……”
随后举手：“来人，问一问，总部的增援，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