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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像自言自语、也像跟他搭话似的说:“诶……我就说李彬怎么今天不来,和女神去玩了啊。”
“嗯?”喻遐应付般发出一声鼻音。
蒲子柳以为他感兴趣,继续说:“以前我们批考卷,李彬是跑得最快的嘛,原来今天去南桥了,人还不少呢!”她说着往前一坐,手机屏幕伸到喻遐面前,“喏,你看,也不叫我,招呼都没打一声!”
由于被迫出柜,就算当时没有任何冲突,喻遐对李彬这种人前冷淡、人后说闲话的实在没任何好感,哪怕加入了乔小蝶的组,他也一直没加李彬的微信。
他出于礼貌他看了眼,目光扫过朋友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李彬的朋友圈只发了一张图,是这次出去玩的大合照。三男三女,其中两对肢体语言亲密,显然是情侣,而李彬和另一个女生分别站在大合照的两边,女生留着“清汤挂面”的黑长直,笑得温柔又甜美。
如果他没有认错……
他不可能看错。
那个和李彬一起出去玩的女生分明是汪思南。
手机举得久了,没听见对方反应,蒲子柳当喻遐在认真看,笑着问:“你去过南桥没?下次我们也约师门其他人去呗。”
“学姐,你刚说……”喻遐犹豫片刻,觉得这样不好但心里确实疑惑,硬着头皮问,“学长是和他什么女神一起去南桥的?是这个学姐吗?”
蒲子柳点了点头:“对呀,也是我们学校研究生院的。”
喻遐问:“他们本科是同学吗?”
“没有吧。”蒲子柳补充,“李彬和她好像本科是一个社团的,当时我们好几个同学都知道他喜欢那个女生,还追过一段时间,不过对方好像有男朋友就没答应过他。但因为共同朋友很多,现在偶尔还聚一聚。”
“学长还喜欢她?”
“我随口说的女神,毕竟以前喜欢过嘛!”蒲子柳也发觉自己的表达不太对,修正道,“他现在可能和对方就是普通朋友……哦对,想起来了,她叫什么思南。”
“汪思南?”喻遐脱口而出。
“对对,小汪!当时我们都叫她‘汪汪’,李彬还嘲笑我们怎么像小狗。”蒲子柳说着,突然愣了一愣,“怎么,喻遐你居然认识汪思南么?”
“我在兼职的地方见过。”喻遐说,并未把汪思南是简皓女友的事擅自告诉蒲子柳。
蒲子柳没多想,只点了点头就揭过了这一茬。
办公室窗半掩着,“咔嚓”一声,枯枝被积雪压断,轰然坠地。
惊醒似的收回视线,手中红笔不知何时在掌心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喻遐搓了搓那里,半晌,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
聚餐那天汪思南颇有意味的眼神此时如芒在背,更多的细节不受控地涌现:
听说“建院”后她了然的表情。
莫名其妙提起许为水和那些不算太有名的电影作品。
喻遐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这也许是巧合。
然而理智却不停叫嚣:怎么可能?
现在,喻遐已不知道关于他的种种到底传播到了哪种程度,好像谁都没有提及过,却又有超出预想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接收了这些信息。
他在这一刻仿佛活在了茧房中,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讨论了好久才终于抵达喻遐的信息网络上,为他透露冰山一角。
先是徐锐青,然后李彬、姨妈,现在又有了汪思南……
凭什么呢?他凭什么要把隐私被迫四处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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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的半个小时,喻遐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了。他糊里糊涂地批改完最后几张试卷,赶上乔小蝶开完会回办公室,将前段时间老师借给自己的两本书还给对方。
陪蒲子柳去食堂随便吃了点,浑浑噩噩,和对方一起回宿舍。
分别之际,蒲子柳终于发现喻遐好像精神不济,担心地问:“你今天没不舒服吧?”
撑着最后一点清醒,喻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地说:“挺好的。”
“那就好。”蒲子柳心大,闻言并不多问,“我明天就离校回家了,下周和爸妈一起出去玩。今天就先祝你……寒假快乐咯?”
喻遐条件反射地笑了下,说好的学姐,也祝你玩得开心。
四人寝,两个室友确定毕业设计的初稿大纲后就早早地先行离校。喻遐有意和剩下那个室友错开,但这天一开门,还是和徐锐青对了个正着。
徐锐青大概刚理了发,本就不太长的头发剃得更短了,他五官端正,穿一件纯黑的冲锋衣,站得挺拔时其实很顺眼。他坐在椅子上玩电脑,这会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听见声音看见是喻遐,表情立刻变得嫌恶。
早习惯徐锐青厌恶自己还时不时要阴阳怪气几句,喻遐目不斜视地走过他,径直回到自己床位,把双肩包挂在椅背上。
“哟,回来了。”徐锐青果然开始针对他,“我还以为你不回宿舍了呢。”
喻遐看也不看他:“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换做平时,徐锐青多半会因为喻遐理自己而像上了一针兴奋剂,三言两语都发泄不完他没来由的怨念。这天,他却像转性了,什么也没多说。
尽管仍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徐锐青,又或者他到底因为什么对同性恋存着极大恶意与偏见,喻遐因这不同寻常的态度,奇怪地转向他。
徐锐青不知何时没敲电脑键盘了,面对喻遐。
他转过去时,尚未开口,先被徐锐青吓了一大跳:刚才只扫过侧面没有发觉,这时看见正脸,徐锐青右半边侧脸高高肿起,嘴唇也破了,颧骨青紫,额角处还贴着一块创可贴,脖子上甚至挂了个固定带。
喻遐有日子没在宿舍看见他,这时目睹惨状,两人尽管不合但他仍下意识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摔了?”
“你们家袁今。”徐锐青冷哼一声牵动伤口,又“嘶”地皱起眉。
见喻遐一脸状况外的茫然,徐锐青朝他展示已进入好转阶段的左手:“你保研时的举报信是我写的,袁今趁着现在放假找人来揍了我一顿。骨裂,韧带挫伤,还破相,满意了吧?”
举报材料的始作俑者喻遐早从乔小蝶的暗示里知道是他,但这件事大家已经轻轻放下,彼此心里清楚,又没有任何坏的后果,有惊无险,喻遐早不记仇了。
这时听徐锐青说起,又提到袁今,喻遐脑子差点没转过弯。
“袁今怎么……关袁今什么事?”
“你装什么无辜,不就你去跟袁今哭诉的么?”徐锐青认准了是他,语气也变得冲,“可别告诉我袁今神通广大得去学院信箱里把原件偷出来了,还这么巧,你前脚定下来跟乔老师,我后脚就被他揍?”
喻遐眉心紧锁:“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没告诉过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