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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三局两胜
三日后，凌波台。
凌波台位于医谷中轴线上，是建在丹凤池上的一个百米见方的平台。
丹凤池水引自山泉水，流经此处汇成一深池，起到一个水坝的作用，池水顺着山势以细流流向山下。池内种着大片正打着花骨朵的荷花。
凌波台东西北三面有长廊与外界相连，是天然的看台。南面几层台阶直接修至水中，正中间地上用石子铺就的一个苍劲有力的“武”字。
吃过早饭，学徒药童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西边的长廊，比试定于巳时，辰时三刻向左和楼四、楼五、楼六联袂而来，在东边的长廊坐下，学徒们开始窃窃私语。
“跟向左一起来的那三个老头是谁？”一个小一点的学徒问道。
“是闻香苑的人。”一个大一点的学徒不屑的说道。
“闻香苑啊！飞廉就在闻香苑。”提问的小学徒说道。
“看来闻香苑的人是来给飞廉撑场子的。”另一个学徒说道。
“哎哎哎，你们说谁能赢？”
“我说飞廉！”
“未必，我看楚泠没准能后来居上。”
“我赌十支杜仲，飞廉赢。”
“我堵十支当归，楚泠赢。”
正当学徒们议论纷纷，开始盘点赌资的时候，赤箭和飞廉走进了凌波台。
二人皆面无表情，走到东边的长廊坐下。
众人看了看天色，眼看着就到巳时了，已经有人猜测是不是楚泠不敢来了。
楼六的白胡子结着很多小辫子，摸着小辫子对楼五说道，“楚泠不能不来吧？”
楼五也摸着自己飘逸的白胡子，说道，“我看不像，那天她带了走了《箭》，肯定是下了功夫。”
楼六摇着头说道，“三天时间，她能看完书并且练出好箭术？飞廉跟赤箭练了几年才打到现在的水平？”
楼四也插嘴道，“你们两个可别忘了，楚泠剑术和轻功可是练了一年多了。”
楼六不屑的摇了摇头，“一年多如何？就算飞廉专攻箭术，但是轻功和剑术也没落下，不过不常用罢了。”
楼五也点了点头，说道：“飞廉这孩子。。。”话到此为止了，因为他们都看到楚泠来了。
楚泠穿着一身绿色劲装，简洁轻快，虽然在大家看来于礼不合，但是所有人都得承认，这是最适合比武的衣服。
只见她白色中衣外穿着绿色箭袖短款深衣，衣摆及膝，两侧和正中都有豁口开至股中段。白色裤子下边穿着绿色薄底软靴，靴沿未及膝。
楚泠左手提剑，后背背着一把短小的弓。缓慢走至凌波台上，环视一圈，对着东边长廊拱手道：“诸位久等了，四师兄，我们开始吧！”
飞廉站了起来，走至场中。
二人冷冷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而本已安静的人群，又热闹了起来，因为公孙济信步走来，坐在了北面的回廊。
赤箭等人站起来过去行礼，楚泠和飞廉也走过去在回廊外行礼。
公孙济让大家免礼之后说道：“听闻泠儿和廉儿要比试，左右我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楼六揪着胡子上的小辫子说道，“谷主来的正好，还没开始哪。”
楼五也笑道，“正是如此。”
“听说先比剑术，再比射箭，最后是轻功？”公孙济问道。
飞廉和楚泠点了点头。
“可有规则？”公孙济又问道。
楚泠和飞廉对视一眼，然后楚泠说道：“剑术自然是谁胜了或者伤了对方就是赢了。射箭还得问四师兄了，轻功还没想好。”
“飞廉？”公孙济问道。
“也不为难师妹，就比准头吧！”飞廉说道。
这的确是最公平简单的方法，对飞廉来说，准赢，对楚泠来说，没有花样却是最简单的方法。
公孙济点了点头，问道，“泠儿，你觉得哪？”
楚泠微微笑道，“可。”
“关于轻功的规则，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们二人跟我身后，最后谁能跟着我先回到这，谁就赢了。当然，路上谁丢了自然就输了。”公孙济说道。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丢了？怎么会丢了？”
“看来谷主也是要全力以赴了。”
“那么都丢了怎么办？”
赤箭说道：“我跟在他们左右，监督吧。”
“如此甚好，开始吧！”公孙济说道。
“诺！”楚泠和飞廉同时行礼道。
随后二人都解下背在后背的弓，放置一边，慢慢走向场中央。
楚泠缓慢拔剑，而飞廉的剑则背在后背，也伸手拔出剑。
楚泠一见飞廉的剑，就知道自己输了三分，因为飞廉的剑比自己的剑好太多，一看就是从兵器阁内精心挑选的，而自己的剑不过是入门使用的样子货罢了。
楚泠咬了咬嘴唇，不发一言，左手捏着剑诀，开始围着飞廉转圈。
飞廉则一动不动。
楚泠突然在飞廉背后腾空而起，然后倒立着双手持剑盘旋而下，想利用重力加重自己的力道。
飞廉的身子已经被剑光笼罩，依旧一动不动，大家都为他捏了把汗。
就在剑距离飞廉只有五公分的时候，飞廉突然动了！只见他迅速蹲下，同时双手举剑过头。
“叮”的一声，双剑碰撞，二人也迅速分开。
飞廉这才正视楚泠，刚才自己大意了，没有想到楚泠会一上来就用出“飞流直下”这一招，情急之下只能硬碰。幸好自己的优势在力量和剑上，否则自己已经输了。
楚泠面无表情，持剑看着飞廉，心里震撼不已。自己为了弥补自己的力量差异，利用了重力，没想到还是被震飞。
飞廉这次没有给楚泠太多的喘息机会，持剑攻了过来。
楚泠自是知道飞廉的目的，于是开始利用自己的灵巧开始躲避，并不与飞廉兵器相接。
只见楚泠被飞廉攻的满场纷飞，众人皆以为飞廉占了上风，而只有飞廉自己知道，自己费了半天劲连楚泠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楚泠自己也苦不堪言，飞廉是没伤到自己。可是这样下来，自己耗费内力却不少，而此时，自己被逼到凌波台的南缘，退后一步即是丹凤池。
飞廉突然加快速度，一剑裹挟着劲风将左右路封死，直奔楚泠而来。
楚泠避无可避，持剑迎上，两剑很快相交，只听“叮”的一声，楚泠的剑瞬间崩断！
电光火石间，场中二人静止不动，场外诸人屏住呼吸。
飞廉右手的剑穿过楚泠肩膀的衣服。而楚泠的偏着身子，右手的断剑直抵飞廉的腹部。
此时众人皆已看出，原来都以为楚泠剑短就输了，任谁也没想到，断剑依旧可以成为武器。
二人对视一下，飞廉收回剑，楚泠也将断剑收起，看了看，顺手扔进丹凤池。
“四师兄，承让。”楚泠笑着抱拳，丝毫不顾及肩上衣服的俩个洞。
飞廉嘴唇紧抿，朗声说道：“我输了。”
公孙济点了点头，说道：“开始第二场吧！”
“四师兄先请！”楚泠笑眯眯的拱手道。
飞廉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边弓。
楚泠这才仔细观察飞廉手中的弓，漆黑的弓身不知道用什么制成，乌黑锃亮。
飞廉右手拿起三支箭，同时架在弓上，用力拉满，嗖的一声，三支离玄之箭急速向箭靶而去。
楚泠不用想就知道，三箭必中靶心。只是她没想到三箭在靶心排列成等边三角形三个角的阵势。楚泠心想，飞廉玩的不是箭，是导弹！
“好！”楼六首先喊了出来。
楼四和楼五也都摸着胡子点头。
赤箭和公孙济相视一眼，微微而笑。
楚泠也拿起自己的轻弓，这是公孙济前天交给自己的弓，用竹子所制，也真是难为师父了。
楚泠拿起一支箭，她是没有本事三支同射了，只能一次一支。她慢慢将弓拉满，开始瞄准，风速神马的对她来说太难，三点一线是唯一标准，搜的一声，箭离弦而去，“当”的一声，箭入红心。
这下除了公孙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家都没想到从未学过射箭，居然一出手就能射中红心。
而接下来的两支箭也毫无疑问的正中红心，只是楚泠的三支箭浅浅的射进了靶子，所以歪歪扭扭。
公孙济笑道，“虽然你们两个都三箭中了红心，但明显是飞廉更胜一筹。”
楚泠笑着说道：“这一局，泠儿输的心服口服。”
赤箭皱眉问道：“楚泠短短三日就能有如此成就？”
楚泠行了个礼，说道：“回三师伯，正是。”
赤箭眼里透漏着惊讶，看向公孙济。
公孙济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过是给她矫正了一次姿势，剩下都是她自己练的。”
楼四摸着胡子不语，楼五和楼六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公孙济站了起来，说道，“如此一来，第三轮决胜负了”说完提步飞走了。
楚泠扔下弓就跟了上去，飞廉这才反应过来，提步跟上，随手将弓背在背上。
赤箭也随后跟了上去，众人身子探出长廊抻长了脖子想山上看，想看的更清楚。可惜，几个起落几个人的身影就都看不见了。
众人来回踱步，翘首以待，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公孙济从丹凤池对岸踏水而来，站在凌波台南边，邻水而立，犹如谪仙。
片刻之后，楚泠也踩着荷花尖而来，几个起落，俏生生立在公孙济身边。
后面飞廉和赤箭联袂而来。
胜负已分。
学徒药童那边已经开了锅，吵吵嚷嚷的喊着谁欠谁几支杜仲，谁欠谁几支当归。
赤箭一横眼睛，众人你推我攘的离开了凌波台，出去结他们的账了。
楚泠来到飞廉面前，双目灼灼的看向飞廉。
飞廉看了眼公孙济和赤箭，低声说道，“前几日是我不对。”
楚泠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嘞？”
公孙济挑了挑眉，赤箭有些疑惑。
飞廉心一横，反正也不会真的同室操戈，于是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对师妹动武。”
楚泠高兴的跳了起来，说道：“哦也！师父，三师伯，泠儿今天高兴，泠儿今天要亲自下厨，晚上都来阆苑啊！”
公孙济笑着点了点头，赤箭对楚泠正感兴趣哪，怎么会错过？于是也应了。
后边的向左、楼四等人也坐不住了，楼四说道：“泠儿，我们也累了半天了。”
楚泠笑着说道：“嗯嗯，都有份。”又看向落寞的飞廉，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四师兄也来吧！四师兄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哪！”
飞廉一愣，看了眼满怀希翼的楚泠，面瘫的点了点头。
楚泠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准备了。”说完话运起轻功就飞走了。
楼四他们也快速的向闻香苑走去。
赤箭看着楚泠的背影，拉着公孙济说道：“师弟，你在哪收这么个徒弟？奇才啊！”
公孙济笑着没有回答赤箭的问题，反而叫住了有些落寞的飞廉，说道：“廉儿，今日之输赢你不要放在心上。”
“师父，徒弟输了就是输了。”飞廉恭敬的说道。
赤箭笑着拍了拍飞廉，说道：“没错，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不可怕，怕的是不敢认，你还小，我们再努力。”
公孙济嘴角直抽，说道：“廉儿，你跟泠儿不同。我们都着重培养你的箭术和近身战法，轻功并不是你所长。而泠儿有过目不忘之能，这是先天赋予的，即便是我也不及，所以她学东西比旁人快。也因为博览众多，所以不可能样样皆精，射箭她就不如你，而且永远也比不上你，因为力量上是她最大的弱势。而轻功她比较擅长，说起来她最用心学的就是轻功，据她自己说，打不过也得跑得过。”
赤箭哈哈大笑起来，飞廉抬起头看向公孙济，他何尝不知道师父是在宽慰自己。
“至于剑术，你俩可以说不相上下，甚至你更胜一筹。泠儿之所以能赢你，一是你轻敌了，二是她早就算计好断剑求生了，所以你输了。”公孙济继续说道。
赤箭也点了点头，说道：“我说怎么楚泠能够那么快时间反应过来，用断剑攻击。”
飞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师父点拨，徒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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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赤箭：泠儿，跟三师伯学射箭吧？（狗血脸）
楚泠：不学。（不屑脸）
赤箭：泠儿，跟三师伯学擒拿吧？（狗血脸）
楚泠：不学。（不屑脸）
飞廉：三师伯，你不能见到泠儿就忘了廉儿啊！（委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