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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跌落悬崖之后,就有暗卫跟了过来。但是考虑到楚泠的武功,他们不敢靠近,一直跟着唐清留下的暗号,今天白天看到唐清留下的暗号,让晚上过来,这才敢靠近。
“公子,外面安好,一切按计划进行。上官歧找了一天,追到了公子跌落的悬崖,最终带人走了。”黑衣人恭敬的说道。
唐清点了点头,说道,“派人盯紧了他们,上官歧不要杀。派人误导他,让他认为我们从汉左进攻。”
“诺!”
“这里地形可摸清楚了?”
“此处向西可至留县,向东可至渭阴。”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绢帛呈上。
唐清接过绢帛,见其上画着简易地形地貌图,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很好。”看了片刻之后,交还给黑衣人,“回去仔细临摹。制成大图。”
“诺!”黑衣人接过绢帛,珍视的放进衣襟。
“你们退下吧!我不召你们就不要现身了。”唐清清冷的说道。
“诺!”
唐清又看了看夜空,月明星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他转身回了山洞,见楚泠睡的酣甜,又添了一把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楚泠盖上,才在火堆另一侧躺下。
楚泠一觉醒来,觉得昨夜睡的特别好、特别沉,她揉了揉脖子,一转身见唐清还在睡,轻手轻脚的起身,把唐清的外衣给唐清盖上。楚泠俯视的唐清的面具,每次都有想把它揭开的欲望。她缓缓伸出手,触到冰冷的面具边缘,只要微微一用力,她就可以看到唐清的真面目。
“看还是不看?”楚泠陷入了天人交战。她想起唐清说的看过他的脸就要嫁给他的话,脸上浮上不自然的红。
犹豫再三,楚泠还是放弃了,站起来转身走出山洞。
“怎么不看了呢?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唐清打趣的声音在楚泠身后响起。
楚泠在洞口停止脚步,回头看唐清,唐清此时双手枕在头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如果你想让我看,会自己揭开面具。”楚泠认真的说道,说完走出了山洞。
唐清看着她走出山洞,笑着抚了抚面具,轻声叹道,“你说的对。”
两个人风餐露宿又走了俩天,傍晚的时候,楚泠忽然看到远处有炊烟升起。
“唐清,你看!”楚泠指着炊烟升起的地方。
唐清顺着楚泠手指的方向看去,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投宿?”
楚泠兴奋的点了点头。
唐清想了想,说道,“也罢,走吧!”
“终于可以不用再吃鱼了!”楚泠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吃鱼吗?”唐清皱眉问道。
楚泠摇了摇头说道,“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啊!”
唐清笑了笑,说道,“也对!”
“你没吃腻吗?”楚泠好奇的问。
唐清摇了摇头,说道“我喜欢吃的东西,我真的可能天天吃、顿顿吃。”
楚泠惊讶的看着唐清,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二人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只有三户人家,唐清选择了中间院落较大的一户人家。
篱笆门篱笆墙,三四间茅草屋,一个老妇人正在院中烧火做饭。
“阿母好啊!”楚泠先开口,笑眯眯的隔着门对大娘喊话。
“呦!哪来这么俊的后生。”老妇人笑呵呵的站起身,走过来给他们二人开门。
“阿母说笑了,”楚泠继续甜甜的笑着,“我们兄弟在山里迷路了,远远的看见阿母家的烟火,就奔过来了。”
唐清一声不吭,自动忽略老妇人看过来的一眼又一眼。
“好说好说,这武当山大着呢!迷路的事常有,家来坐,饭就好。”老妇人热情的招呼着。
“多谢阿母。”楚泠笑着说道。“阿母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我那口子带着儿子去打猎了,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咱们看他们打了什么就吃什么!”阿母乐呵呵的说道,“你这兄弟为何带着这吓人的面具?”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楚泠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家兄长小时候淘气,摔倒在火堆里,被烧伤了脸,怕吓着人就常年带着面具了。”
老妇人叹息道,“怪可怜见的,瞧你这长相,你兄长也不会差的。”
楚泠看了眼唐清,闷闷的笑道,“阿母说的是,兄长小时候长得比我还好呢!”
老妇人正欲再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儿喊道,“老婆子,今晚可以吃鹿肉了!”
“呀!我家那口子回来了。”说着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唐清和楚泠也站了起来,一老一小两个猎户装扮的男子扛着一头鹿、几只兔子乐呵呵的走了进来。
“呦!有客?”老猎户见到院落中站着的唐清和楚泠,问道。
老妇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两兄弟在山里迷路了,被我们的炊烟引来了。”
老猎户咧嘴一笑,把鹿交给老妇人,说道,“有客正好,把这鹿炖了。”
“好嘞!”老妇人和他儿子一起将鹿抬到水井旁边去处理了。
楚泠的眼睛一直瞄着鹿,心里暗恨自己一身男子装扮,不能去做饭,可惜了这头鹿。
“二位客从何处来?贵姓啊?”老猎户请他们坐下。
“我们姓尉迟,”楚泠抢先说道,“我兄长小时候烫坏了脸,为了怕吓到人,出门都带面具。”
老猎户愣了一下,很快爽朗的笑道,“男子有个疤怕啥!”
“老丈说的是极!”唐清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兄弟困顿于此几天了,急欲出山,老丈可否给我们指路?”
楚泠一听眼睛一亮,期翼的看向老猎户。
“你们明天一早从西边的一条小路走,两个时辰后可以见到一条小溪,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再走两个时辰,出了谷口,就可以远远的看到留县县城了。”老猎户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方向。
楚泠将他的话记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怎么就走出了这么远了,她看向唐清,发现唐清不住的点头。
“多谢老丈指路!”唐清礼貌的说道。
楚泠忽然又发现唐清除了对她总是冷言冷语、傲娇跋扈,对其他人很有礼貌,不知情者根本不知道他会是那晋国长公子。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老妇人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菜好嘞!快来吃!”
“走吧!”老猎户站起身引着二人来到屋内饭桌。
鹿肉就是简单的煮熟,配上山里的野菜酱,也颇有滋味。再搭着水煮的山野菜,就着甜米酒,楚泠吃得脸色微红。
“哎呀,还有好东西!”老妇人忽然又站了起来往厨下去了。
楚泠心想,山里人家自给自足,能做这几桌菜已是不易,还能有什么?
没一会儿老妇人端着几个小盅,笑呵呵的进来,给楚泠和唐清一人一盅,又给了老猎户和小猎户一盅,却没有她自己的。
楚泠觉着血腥气扑鼻,低头一看果然是鹿血,看其他三人面不改色的一引而尽。楚泠心里发苦,这东西生的如何下嘴啊!再说,血里有木有寄生虫啥的啊?!
“小后生不知,这鹿血最是大补,但不宜多用,这些正好,快尝尝。”老妇人见楚泠皱着眉头,赶紧说道。
楚泠抬起头,略带歉意的说道,“阿母,我,我吃不了这个。”
老人一家奇怪的看着她,她脸色微红,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老丈有所不知,小弟自小就不能吃血做成的东西,一吃就会全身疼痛。”唐清出言替她解围。
老妇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不要吃了。”
“多谢阿母好意,我替他喝了。”言毕端起楚泠桌子上的小盅一饮而尽。
楚泠感激的看着他。
“哎呀!这……”老妇人欲言又止。
老猎户咧着嘴笑了,说道,“年轻人,无妨,无妨。”说完又乐了几声。
老妇人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天色已经全黑,老妇人抱着一床被褥说道,“我们山里人,也没什么客,只有一间空房,这一床被褥,你们兄弟将就一晚可好?”
楚泠“啊!”了一声,没有说话。
唐清接过被褥说道,“多谢阿母!我们兄弟餐风露宿几天,有间屋子挡风雨,有床被子不用睡地上我们就很满足了。”
楚泠也反应过来,跟着笑着说道,“是呀!劳烦阿母了!”
老妇人乐呵呵的把他们二人领到最边上的一间小屋子,打开门里面只有一张窄塌,一张木桌,一个储物架子。
“你们兄弟早点休息吧!”老妇人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楚泠有些尴尬的站在桌子边,唐清坦然自若的将被褥铺好,顺势躺下,笑着看楚泠,“你就打算站一夜吗?”
“就一张踏,怎么睡!”楚泠嘟着嘴说道。
唐清往里面让了让,说道,“你看,这不还有位置!”
楚泠气得满脸通红,跺跺脚席地而坐,说道,“你睡吧!我就坐在这里了。”
“随你!”唐清说着脱了鞋,钻进被窝往里面一挪,还真就闭眼准备睡了。
楚泠越想越生气,怎么前世看到的小说里,人家女主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男的绅士的让出床榻?等到她着就只能看着唐清霸着床榻?
又过了一会儿,楚泠听到唐清鼾声响起,更是气闷,站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恰好走到老妇人的窗下,听到老妇人的声音响起,“今天这两位客好生奇怪,大的带着面具言谈却洒脱,小的见人先笑,说气话却扭捏。”
“管他做甚?明早就走了。”老猎户的声音响起。
“你看那小的,别是个女子吧?”
“不能吧?”老猎户疑惑的说。
“可惜了,若是个女子,留着给我们儿子做媳妇倒是好。”
“别想了,即便是女子,跟那大的一起,八成是他的妻,怎么能给我们儿子?”
“我看啊,如果是女子,就是私奔的!”
老丈鼻子哼一声,不打算回应。
楚泠却听的脸红心跳,更多的是心惊。
“不行!”老妇人忽然说道,床榻嘎吱嘎吱的响,显然是她坐了起来,“我得去看看。”
“你看什么?”老丈不耐烦的说道。
“看他二人如何睡啊!你想啊!如果他们是兄弟是夫妻,自然是睡到一起,不然的话……”老妇人说完咯咯的笑。
楚泠赶紧转身回房,兔子一样跳上榻,钻进被窝,耳听着屋外的声音,果然隔壁的房门打开了,楚泠心里暗恨,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泠这边专心听着老妇人的脚步声到了窗下,冷不防唐清忽然翻身将胳膊放在她腰间,楚泠要将他的手拿开,却听见门吱吱的响,她只能闭上眼装睡,一动也不动。
老妇人轻轻的推开门,露出一条缝,把脸贴在门上往里看,借着月光,可见榻上同床共枕的两个人。老妇人失望的把门关好,心想,看来是我看错了,果然是兄弟。
楚泠待老妇人的屋门关上才睁开眼,狠狠的把唐清的手从她的身上甩开,刚要起身,唐清却双手从后面把她紧紧的抱住。
“唐清!你别装睡占我便宜了啊!”楚泠怒斥。
“好难受!”唐清呢喃道。
楚泠手搭在唐清的腕上,摸到脉门,惊讶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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