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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济眉头一皱，看向柴胡。
柴胡转身走了出去。
楚泠的话被打断，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韩景面露焦急。
片刻之后，柴胡走了回来，拱手道，“师父，是公主身边的小桃，说是公主晕倒了，速请师父过去。”
韩景“腾”一下站了起来，问道，“羽儿又晕倒了？”
柴胡点了点头。
公孙济也站了起来，对着楚泠说道，“泠儿，随为师一起去吧！柴胡，你留下来。”
“诺！”二人一起说道。
“公孙先生，我跟你们一起去。”韩景说道。
公孙济点了点头，说道，“武安侯同公主如此兄妹情深，真是难得。”
韩景嘴唇微抿，并未搭言。
三人快速来到韩羽所在的栖梧宫。韩景快步走在前面，公孙济走在中间，而楚泠走在最后，不断打量这座在齐国后宫中第二高的宫殿。
楚泠深深的感觉到这座宫殿由内到外都显示着它的主人在宫中地位。
齐国整个气候都是闷热的，而三人进了栖梧宫就感觉到了凉意，楚泠恍惚之间以为自己进了空调房。
黑色屋顶，红色廊柱，青色帷幔，凉风吹来，芳香扑鼻。整块羊脂白玉屏风立在寝宫内外间门口。
绕过屏风，穿过空旷的大殿，韩羽只着白色中衣在榻上躺着。
楚泠跟在最后缓缓走近，韩景走在最前面，当先一步赶到榻前，低声唤道，“羽儿？羽儿？”
韩羽没有什么反应。
公孙济坐在早就放在那的坐垫，开始为韩羽诊脉。片刻之后，他皱眉问小桃，“公主下午可是贪了凉？吃了什么凉物？”
小桃“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回先生的话，下午燕国使臣送来了一些礼物。其中一个婢女言说齐国闷热，燕国有一种凉食，叫做冰玉子，特别解暑降温。还带来了一盒，并说是燕国公主亲手为我们公主所做。因还未与公子成亲，不好入宫，特遣随侍婢女送来。”
韩景怒气冲冲的就要往外冲。
“燕国公主并不知道公主有这个病，千里迢迢送来一份冰玉子也是好心。”公孙济看着韩景的背影说道，“冰玉子我吃过，确实清凉解暑，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她也是为了搞好姑嫂关系，你这么气冲冲的去，算是怎么回事？”
韩景一时间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桃眼珠在公孙济和韩景身上转了转，继续说道，“公孙先生说的是，婢女也说算是嫂子给小姑的见面礼。”
公孙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燕国公主不知道羽公主的病，羽公主自己却是知道自己的病，最忌饮食寒凉。这次却是羽公主自己的错了。”
小桃嘴一撇说道，“公主也是看着那什么冰玉子散发着阵阵凉气，好吃又好看，公主实在是没忍住。。。。。。”
楚泠忍着笑，心想，没想到这位公主也是骨灰级吃货啊！为了吃连命都不要了。
公孙济笑道，“一会儿泠儿你为公主施针，我开个方子，先慢慢将养吧！只是过几天武安侯大婚，羽公主却未必能参加了。”
“无妨。”韩景冷冷的说道。
“诺！”楚泠行礼道。
公孙济和韩景一起去了外间，楚泠拿出随身的针灸包，看一眼一脸失落的小桃，抿嘴笑了。
小桃很快警惕的看向楚泠，目光中充满防备。
“小桃姐姐，麻烦你将帷幔拉上，然后将公主中衣脱掉，我要为公主施针了。”楚泠笑着说道。
小桃很不情愿的按照楚泠说的做了。
楚泠将银针消好毒，开始在韩羽的身上施针。不得不说，韩羽的皮肤不仅白，简直是吹弹可破。
楚泠心下嘀咕，这韩羽跟师父是同龄人，怎么着也接近四十了吧？最起码也得三十出头了，这皮肤保养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公孙先生，羽儿的病，真的不严重吗？”屏风之外韩景皱眉问道。
公孙济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韩景惊诧不已，随即想起多年前公孙济的师傅就断言羽儿活不过成年。没成想又活了这些年，也是桃源医谷的医术了得，想想也不该再有怨言了，面上就带出了些悲伤。
公孙济将他面色变化尽收眼底，默然不语。
“先生还是与我实话实说吧！”韩景沉声说道。
公孙济开好方子，交于在一旁候着的婢女，待婢女出去之后，才低声说道，“其实公主这些年全依仗着行针和药物。而脏腑之内早已如耄耋老人了。这一次贪凉，导致经脉不通，恐怕以后将不良于行。。。。。。”
“啪”的一声，韩景已经将手中的玉杯捏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先生，你如实告诉我，羽儿，她还能。。。还能。。。多久？”
公孙济沉声说道，“本来还有两三年光景，这样一来，快则三月，慢则半年。”
韩景再也无法坐直身体，眼睛有些湿润，颤抖着嘴唇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师父。”楚泠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随即转出了屏风，看了一眼魂游天外的韩景，已经猜到原因。
“都好了？”公孙济温和的说道。
“是的，师父。”楚泠乖巧的说道。
公孙济又看了眼韩景，说道，“武安侯，公主现在需要每日施针，这件事就让泠儿来做吧！我开的方子需要按时按顿吃，公主饮食上断不可再任性了。”
韩景机械的点了点头。
“如此，我们先回去了。”公孙济说道。
韩景又点了点头。
公孙济带着楚泠离开了栖梧宫，一路上二人默契的没有交谈。很快到了津下学宫。待二人走进医家，隔着桃花林就听见有刀剑相交的声音。
楚泠以为有外敌来，抬腿就要飞过去，被公孙济拉住。
“不忙。”公孙济笑着说。
楚泠看着公孙济笃定的笑容，想想所处的环境，也笑了。
青天白日的，谁敢跑到齐宫来行刺，医馆之内有三师兄坐镇，寻常人等也欺负不去，且防风虽小，剑术也不可小觑。
二人很快转出桃花林，只见水榭之中，两个白衣男子正在比剑，而连翘和另一个白衣男子正在观望。
楚泠眼尖的认出比剑的正是柴胡和青琅，而观望的是商陆。
“原来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来了。”楚泠惊喜的说道。
公孙济看着楚泠欣喜的样子，也笑着说道，“我们且看看他俩谁能比过谁。”
楚泠也坏笑着点头。
只是二人打的难解难分，百十来招之后，柴胡才堪堪落败。
“二师兄，两年多未见，你的剑术又精进了。我看我这辈子也比不上你了。”柴胡气喘吁吁的说道。
青琅微微一笑，“三师弟承让了。”
“大师兄，你怎么看？”柴胡问道。
“二师弟的剑法是比以前更好了，而且比以往多了些凌厉。而三师弟你的剑术攻少守多，有些绵软。”商陆认真的说道。
楚泠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腰中软剑奔着青琅而去，越至半路，口中喊道，“二师兄，我也来试试。”
青琅背对楚泠，闻声嘴角轻轻上扬，也不回头，待楚泠的软剑眼看着到了后脑，才险险弯腰低身让过，同时转身持剑刺向楚泠的腰间。
而楚泠此时正是劲道用老，需要落地才能借力，这一剑算计之准也是绝无仅有了。
连翘不由自主的“哎呀”一声，就连柴胡和商陆的心都提了起来，唯有远处观战的公孙济捋着胡子微笑看着。
正在大家以为楚泠无可闪避，这一剑要误伤的时候，楚泠居然在半空中优雅的一个转身，生生的避开了这一剑。落地之际仍不见丝毫狼狈，持剑继续攻来。
青琅微笑着看着楚泠的软剑颤颤抖抖的到了近前，持剑相格，两剑相交并无声音，楚泠的剑缠上了青琅的剑，二人开始相互拉扯。
几个来回间，楚泠额头沁出薄汗，嘴一撇，剑也不要了，掠至公孙济身前，委屈的说道，“师父，你看二师兄，也不知道让让我。”
公孙济一时有些无语。
商陆等人这才看到桃花林边的公孙济，纷纷过来见礼。
公孙济看着几个徒弟，也很是高兴，叫起了之后笑眯眯的问青琅，“你这个做师兄的，怎么不让让师妹？”
青琅也笑着说道，“师父教训的是，是徒儿的错。”说完将软剑双手还给楚泠，并说道，“泠儿，二师兄下次一定让你赢。”
楚泠嘴一撇，说道，“那多没意思。”说完这句话自己也笑了。
随即一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几年不见，泠儿越发调皮了。”商陆说道。
“泠儿见过大师兄。”楚泠虚虚行了个礼。
商陆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真难想象，中土大陆上盛传的绿衣楚泠私下里居然是这样子的！”
“绿衣楚泠？”楚泠好奇的问道。“怎么，我都有自己的名号了？”
“我们进去说吧！”公孙济说道。
一众人点头称是，其乐融融的走进了大堂，公孙济在上位坐好，商陆和青琅分列左右首位，柴胡挨着商陆，连翘坐在他的下首。楚泠则坐在青琅下首。
“大师兄，说说怎么回事？”楚泠雀跃的问道。
“你在顾州不是帮着照顾过伤者？”商陆问道。
楚泠点了点头。
“后来在蔚州八师伯那开设病室，专门为女子小儿看病。还立下了三不看。”商陆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楚泠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谁让那些人看不起我，人啊！就得吊着才有兴趣。好奇才会去了解，嗯，我经得起深入了解。”
“师父，五师妹这也太不谦虚了啊！”柴胡实在看不下去了。
公孙济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桃源医谷的弟子自然是经得起考验。”
柴胡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楚泠咯咯直笑，指着柴胡说，“三师兄，你才多大，快成老学究了！”
“嗯，我记着柴胡小时候不这样啊！怎么越大越。。嗯，沉稳了？”青琅也打趣道。
“沉稳是好事。每个人性子不同，柴胡沉稳，所以我留他在身边也更放心。你们用他配的药也更放心不是？”公孙济温和的说道。
“师父说的是！”青琅说道。
楚泠也腼腆的说道，“师父把我们几个的脾气秉性都摸的偷偷的！”
柴胡也面露笑容，说道，“没想到五师妹出去没多久，都创出了自己的名号了。”言语中不无钦羡。
公孙济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莫急，待玉泉和连翘大一些，你也可以出去行医。如果觉着外边好，就像你大师兄、二师兄一般，支门立户，独当一面。如果还是觉着医谷好，就回医谷，师父在，医谷就是你们的家。”
柴胡面露感激，激动不已，对着公孙济行了个礼，说道，“徒儿多谢师父栽培。”
“起来吧！”公孙济说道，“不光是柴胡，你们几个也是这样。”说完看一眼笑眯眯的楚泠，说道，“尤其是泠儿，你身为女子，比着商陆和青琅有更多的难处。这几个月，你做的很好，为师很满意。但是女子终究是要有个归宿，为师可不想你一辈子都忙着行医。要知道，病人总会有，没了你还有别的医者可以为他们诊治。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却是耽误不得。你也长大了，有了钟意的男子，尽管对师父说，师父给你把关。如果他同意，医谷就是你的娘家，必让你风光大嫁，阵势绝不输于任何一国的公主。如果对方不同意。”公孙济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那就抢来，管他公子王候！”
楚泠一时间触动心事，眼圈一红，赶紧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呜咽的说道，“泠儿不嫁，泠儿愿终身行医济世，造福世人。”
“傻话。”公孙济斥道。
商陆和柴胡笑着看楚泠，青琅也握着杯子看着俯身的楚泠。
楚泠悄悄擦擦眼泪，再抬起头，已经笑魇如花。
青琅放下水杯，看着楚泠的侧脸，目光深沉。
“那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尚未娶妻，我不着急。”楚泠调皮的说道。
商陆扶额，青琅微笑，柴胡满脸通红，防风捂着嘴偷笑。
“泠儿说的很有道理，商陆，你自己的事，也是该上上心了。”公孙济慵懒的说道。
“师父说的是。”商陆说道。
楚泠却在心里想，“师父自己都还没成亲，干嘛先催我啊！”可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她料定师父有自己的故事，联想到韩羽，莫非与她有关？楚泠打算找机会问一问，韩羽将不久于人世，莫让师父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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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家里出了点事，实在没时间码字了。这两天稍微缓一缓，赶紧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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